第四百零九章 時間的掌控者
超紅蓮團陣地。
眾人屏息凝神緊張地盯著空中，一時間誰都沒功夫說話。大也有大的好處，至少不用擔心離得遠看不清局勢什麽的。事實上他們也隻能在一邊看著，領域那東西說強就強的離譜，說弱也弱的可憐，關鍵要看有沒有專用對策——很明顯，超紅蓮團的專用對策沒在線。
“快看，布布吟誦聖盾真名了！”捂著額頭的風音日和驚喜地叫道。身為布倫希爾德的好姬友，可以說她們對彼此的了解甚至比對自己的都多。比如說各自天使武裝的真名效果啊，完整真名效果啊，會的技能啊，掌握的魔法啊，身高三圍體重啊，性格愛好啊，過往黑曆史啊……之類的。
“聖盾?布倫希爾德的黎明舞曲”擁有切割死線的能力，這是隻有真正見證過“死亡”並將之完全理解的人才能掌握的東西。萬事萬物有始便有終，而布倫希爾德的聖盾便是將“終”通過死線引入到“現在”，可以說是因果律的最高等運用方法之一。
萬千世界中隻有“型月世界原本”的兩儀式才能達到這種地步，這一點連世界自然衍生副本的同一個人都做不到。其他的兩儀式隻能殺死自己所理解的擁有“死”這一概念的東西，她自己若是認為這東西已經“死”了的話是殺不掉的。世界原本的那位畢竟是外掛開到逆天的家夥，擁有這種超規格的能力其實也不算什麽。
然而布倫希爾德與兩儀式之間也有不同。後者能用任何東西導出萬物死亡之“果”，即使是根尺子也沒問題；前者隻能通過吟誦聖盾的完整真名才能做到，並且隻有聖盾才能切死線。
事實上布倫希爾德很少吟誦聖盾的完整真名，因為在看到萬物終結的同時，她也能看到自己的終結。再加上聖盾的操作相當困難，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碰到自己的死線。到時候丟個零件之類的還不算大事，碰巧切了天使武裝的死線才叫倒黴透頂呢……
“切死線，布倫希爾德竟然有這凶殘能力，你是姓兩儀還是七夜……”許天時小聲嘀咕了一句。又是聖杯戰爭又是直死魔眼的，難道這裏還有個名字叫“型月世界”？
事情的發展大出眾人預料。被切成了二十八段的胖子幾乎是在死去的同時就立刻複原了。
“不是吧，難道那個惡魔沒有終結？可那也不對啊，沒有終結怎麽看到死線……”風音日和驚訝地張著嘴，喃喃自語道。
“對精魂之火的攻擊無效，因果律攻擊同樣無效，這個‘不死之身’也太名副其實了點。你妹的綿月姐妹，至於弄出這麽獵奇的能力麽？”慧音緊咬嘴唇。心中的焦慮與時俱增。
哪怕爆發了螺旋力，布倫希爾德的情況依然相當不妙。這種棘手到了極點的敵人即使在當初全勢力大混戰的時候也沒出現過。天知道月之都的那對姐妹是怎麽把這獵奇玩意兒做出來的。
“我要去幫布布，這麽下去的話她肯定要動用聖鎖真名的！”風音日和臉色發白，掄起聖杖往無形的領域之壁上一頓猛砸。艾妮婭斯和布倫希爾德的事情她再清楚不過，聖鎖的特效當然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超越自己最大的夢魘？開什麽玩笑。那家夥要真能微笑著麵對艾妮婭斯的話還會一直消沉到現在嗎？恐怕早就撒歡似地拎著聖鎖滿世界亂竄去了。
楚原一聲不響地摘下聖槍，眼中螺旋之線綠芒大放。螺旋之火轟然騰起，旋轉著覆蓋了聖槍的槍身。
“砸不開，本公主就在上麵鑽出個洞來！”
慧音老師無奈地搖搖頭，接著一記頭槌將倒黴蛋族長放倒，恨鐵不成鋼地說：“讓你上課的時候不好好聽講。老師難道沒講過共工的領域嗎？那東西一旦破壞裏麵的人就全都得死，不然為什麽會叫‘死戰’？”
“可是布倫希爾德前輩……”
“放心，她暫時還沒出事。看，‘死戰’領域還好好的立在那裏呢。”
遠方的大地上陷入難言的沉默，隻有沉悶的地殼崩壞之音和岩漿噴湧的聲音不斷傳來。風音日和不停地敲擊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一絲希望。
突然，布滿熔岩的地麵上湧出無窮無盡的翠綠光芒。由火焰構成的天使和頂天立地的巨人突兀地出現在原地。
“布布……”風音日和仿佛失去所有力氣似地癱倒，眼淚止不住地溢出眼角。
慧音輕輕鬆了口氣，接著眉頭再次緊緊地皺了起來，輕聲自語道：“精魂，根源，因果……三個擁有必殺特性的能力都殺不死他。難道他真是不死之身？不可能，絕對意義上的不死並不存在，一定有殺死他的方法。”
“呼，看樣子暫時是沒問題了。”許天時舒了口氣。布倫希爾德在螺旋超爆發之前狀態完好，憑現在的氣勢頂住那個惡魔綽綽有餘。說起來今天眾位少女給他的驚喜還真大，本以為是賣萌用的角色卻一個個展現出這麽強的戰鬥力，以前咋就沒看出來呢。
一天二十四小時中二十三個半小時都在睡覺剩下的半小時用來吃飯的不稱職門番。人家翻掌間滅了一支軍隊。成天隻會喝酒賣萌開宴會的鬼族少女，人家差點把亞歐大陸打成八瓣。果然沒錯，能在慧音老師的曆史課本裏留下名字的人物都不是小角色。
“嘖，這麽下去隻能打成僵局啊。慧音老師，您說他為什麽就殺不死？”
“按照常識來說他早就應該死了。精魂之火熄滅，根源被毀，無論哪個都是必死的事情。不過雖然因果律導出的終結之果對他沒用，但至少證明他也有終結之時，欠缺的隻是方法。要是我還能吞噬曆史的話立刻就能解決他，他不可能連存在性上的死亡一同忽視。”慧音扶了扶有些歪的塔形帽子，不甘心地說道。
從不聽課的少年一頭霧水，眼中隻有茫然。
慧音老師在說啥？天書？
上白澤慧音感到一陣頭疼，這個笨蛋學生還真想和琪露諾、露米婭、靈烏路空她們幾個一起當萬年留級生麽？
“構成萬物的最基礎要素是存在性，構成生命的兩大要素則是根源和精魂之火。不管是元素生命也好靈態生命也好，凡是生命體就都無法脫離上述三大要素。根源的數量是固定的，許多生命體都在使用同一個根源分裂出的同種分支。造成個體差異性的是另一個要素。精魂之火。”
授課欲望滿點的慧音清清嗓子，繼續道：“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精魂之火，因此一旦火焰熄滅這個生命體也就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也許根源之中還會存留一點記憶，也許不會，這個要看執念是否強大。不過再強大的執念也隻能保留那麽一丁點的記憶，其實和沒保留也不差多少。”
“精魂之火是自然誕生的，能幹涉到這個領域的存在隻有一位。其他任何生命體都不行。可惜即使是‘她’也做不到讓消散的精魂之火重聚這種事，也就是說。一旦精魂之火消散，‘複活’就是個玩笑。”
“老師，那他……”許天時擺出一副乖學生的樣子，指了指某個依然堅挺的胖子。
“咳咳，我還沒說完呢。有些人的精魂之火非常特殊，即使消散也能重聚。比如說妹紅，喝下蓬萊之藥的她哪怕精魂之火散的一幹二淨眨眼間也能重聚起來。不過‘蓬萊人’的數量相當稀少，因為蓬萊之藥的來源有限。”
說到這裏，慧音突然一愣。我說那個惡魔怎麽這麽耐打呢。原來是永琳加了蓬萊之藥啊。這麽說的話，“不死之身”竟然還是她們安排的助力之一？唉，死奸商她們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怎麽了慧音老師？”
“沒什麽，我們繼續。失去精魂之火的引導後，這個生命體的根源將會自動回到主體根源上等待新的精魂之火產生並與其融合。因此，隻要精魂之火不滅生命體就不算死去，而是會‘轉世投胎’。具體理論教科書上都有寫。回去之後自己看。哦，看完還得寫篇報告，字數不能少於一萬字。”
許天時頓時淩亂，尼瑪我幹嘛嘴這麽賤，這不是沒事找事麽！一萬字的報告，您幹脆殺了我得了。
“慧音老師。根源被毀還能重生又是怎麽一回事？”一直沉默待機的柯翊出聲問道，言語中聽不出任何感情。回到超紅蓮團之後的她整日沉迷於圖書館中，也隻有上課和拉某少年好感度的時候才會出來。可惜魔女的大圖書館藏書雖多，想找出點有用的卻困難無比——這得靠運氣。
慧音下意識正了正帽子，道：“這個問題我也不太清楚，至少在過往的曆史裏沒有根源被毀還能存活的生命體。根源和精魂之火相輔相成，二者缺一不可。嗯。也許他的根源是‘不死’也說不定？”
這麽說連她自己都不信。能窺視根源的生命本就不多，能掌握根源的更是隻有永恒能級。那個惡魔是永恒能級？開什麽玩笑，他連王權縮影都沒有。
“因果律上的死亡呢？”
“那是……”
“先安靜一下，仔細聽！”風音日和不得不打斷了教師的戰地授課，再這麽說下去鐵定會錯過關鍵劇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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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鋪天蓋地的刺目金光逐漸散去，應該被一矛絞碎的川越依然完好無損地立在原地，似在嘲笑布倫希爾德的無用功。如果不是真切地感覺到了對方的破碎和複原，恐怕連王座女武神自己都會認為剛剛那下沒打中。
“沒用地，沒用地！這世上沒人能殺的了我，因為我是絕對的不死之身！”這就是LV6的絕對能力嗎？實在是太美妙了。無論如何都殺不死，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能力。
布倫希爾德深吸口氣，翠綠的火焰湧入身體，與自身的螺旋融為一體。整片世界都化為了純粹的綠，仿佛是最美麗的翡翠一般。
殺不死？
如果是以前我還會擔憂一下，畢竟那時我是天使的最高軍事指揮官。所有天使都在看著我，哪怕是毫無頭緒也要硬擠出辦法來才行。
現在，我隻是超紅蓮團的一員。
我所要做的，唯有戰鬥！
什麽對策、計謀、戰術統統不用去管，盡情的戰鬥！
“想要阻攔我們超紅蓮團前進的惡魔。做好繼續承受螺旋之怒的準備了嗎？”
布倫希爾德右手在虛空一劃，那杆平平無奇的長槍自動躍入手中。螺旋之火縈繞而上，瞬間便將長槍化為熊熊燃燒的翠綠之炎，二者之間的相性比天使武裝還要高。
“那是什麽？”川越心中一顫，那柄看似普通的長槍上似乎有什麽讓他心悸的東西在躍動著。
“該說你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布倫希爾德低聲笑著，“這是我身為王座女武神的象征。王權縮影。我可是很少動用她的，畢竟是‘她’親手做給我的寶物。”
其型為長槍
其名為永恒
其意為信念
持有者。即為王
端坐於王座之上，執掌王權的王！
“神槍?永恒！”
螺旋火海在長槍的指引下轟然逆卷，如同巨浪般湧向前方。灰色的海洋瞬間便被蒸發得一幹二淨，祖巫虛影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就被燒成了飛灰。不堪忍受一眾變了個態施虐的世界終於哀鳴著開始崩壞，連暗魘權杖都來不及修複。萬幸還有某些看不見的力量在努力維持世界的完整，不然僅此一擊就能徹底摧毀整個大位麵世界。
“管你什麽根源精魂因果時序空序的，統統給我消失吧！”
一次次的摧毀和複原，祖巫共工的一縷精魂也被激起了潛藏在根源中的戾氣。巨大的虛影仰天咆哮，原本一擊便能讓其消失的火浪漸漸也無法做到必殺的效果了。
“嗬嗬。果然我是死不了的！還有什麽手段盡情地使出來吧，我全都接著！”度過了初期的恐懼後，川越愈發得意起來。
“告訴你，隻要我曾經存在過，我就絕對不會死！無論你殺我多少次都沒用，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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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存在過就不會死？存在性上的‘不死’麽。”慧音輕舒口氣，終於得到關鍵的情報了。
“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得意的下場。千萬要記住。不管局勢對自己多有利也不能暴露底牌，不然就會像他一樣被我們幹掉。”她轉過身，語重心長地對自己的學生說教道。
“咳咳，慧音老師，他還沒死呢……還有您就不擔心布倫希爾德？”許天時咳嗽一聲，示意某個小強現在依然堅挺。並且大有越來越堅挺的架勢。
“隻要知道他不死的原因，幹掉他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其實她也挺擔心布倫希爾德，不是怕她會輸，而是怕她再這麽打下去會動用自己的王權。死奸商她們再給力也難以消除王權帶來的影響，到時候這個世界……能剩下多少得看天意。
許天時眼前一亮，驚喜地叫道：“真的？”
慧音瞅了瞅戰場，看起來布倫希爾德暫時沒有動用王權的意思。
“當然。存在性上的不死並不難對付。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一口吞掉與他有關的曆史，徹底抹消他存在過的痕跡。嗯，這個先放在一邊，老師我的傷還沒好，吃不掉太多的曆史。”
“剩下的辦法……”說到這裏，慧音突然一愣。她忘了這裏不是幻想鄉，身邊跟著的少女隻有那麽寥寥幾個，可用的方法似乎還真不多的樣子……萃香昏迷呢，美玲也消耗過大，其他少女還沒有這類的專用對策。
露米婭？不行不行，解開她的封印紫非得把我的寺子屋給拆了不可。
慧音一個個人看過去，尤其在少數幾位少女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接著又無奈地一個個否決。此時她不禁懷念起了以前的幻想鄉，至少打架的時候拉人方便啊，隨便叫一聲就能跑出來一堆欲求不滿的混球。
“慧音老師？”許天時疑惑地叫了一聲。
“先等下，讓我想想。”
現在可用的辦法隻有一個，從身為候選者的小孽龍身上著手。死奸商她們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至於給“不死之身”加上優先性，那麽就一定可以從時序上幹掉他。
可是……萬一小孽龍不是候選者呢？
“不管了。咲夜？”
瀟灑的發呆中的女仆長聞言微微一愣，下意識“嗯？”了一聲。
“月時計借我下。”
“好的。”十六夜咲夜點點頭，伸手從胸口掏出一個銀白色的懷表。還險些把那對死奸商“絕讚推薦”的PAD給帶出來。
乳搖真不錯啊……可惜是假的。
“小孽龍，拿著。”
許天時接過還帶著某女仆長體溫的月時計，翻來覆去看個不停，嘴裏還小聲嘀咕著“這就是傳說中的月時計嗎？有了這個我也能大喊一聲‘The World’然後來一次世界的正確用法了嗎？貌似我自己也能做到吧，就是冷卻時間長了點。”
“慧音老師，用這個怎麽幹掉川越？”
“逆轉時間序列，將時序倒退回他晉級到LV6之前。以布倫希爾德現在的攻擊強度來看。他不會有時間再次提升到LV6了。”
“時間在上，這也行？”
“當然。隻是副作用也不小。你倒退多少時間，自身就會扣除萬倍於此時間的壽命。嘛，反正孽龍的壽命長的很，那麽點時間完全不需要擔心。”
許天時咽了口口水，毫不猶豫地問道：“怎麽用？”
“咲夜，你來教他。”
女仆長瀟灑地點點頭，指著自己的月時計說道：“首先設定調整對象的類別。這裏是對人，這裏是對物，這裏是對世界。這裏是對位麵，這裏是對晶壁係。建議你選擇對人，其他的會多扣除許多壽命。”
“設定好類別之後，我們來設置調整的時間。逆轉發條是時間倒退，這二十幾個按鍵是用來設定詳細時間的。”
“嗚哇，好麻煩，你每次用這個的時候都要這麽麻煩嗎？”
“嗯。不過一般我都是先暫停時間後慢慢設定的。說實話，有時候真的會因為設定太複雜忘記剛剛要做什麽，有時候還會因為暫停時間太長而無聊的想要打瞌睡。”女仆長有些苦惱地說道，歪著頭的樣子依然瀟灑。
“……慧音老師，倒退多久？”許天時決定無視女仆長的爆料。
“三小時整。”
許天時一邊手忙腳亂地設定那複雜的按鍵，一邊問道：“慧音老師。為什麽不直接把他倒退回娘胎？那絕對是一了百了啊。對了，以後有敵人……”
“不行！”慧音立刻打斷了少年的妄想，嚴肅地說：“大量逆轉時序會對世界造成相當大的影響，一次可能還看不出什麽，第二次你所重視的東西說不定就會消失或改變。在你沒有徹底掌握時間、空間、命運三大法則之前，你的大腦完全不能理解這裏麵的複雜性。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我也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哦……還以為找到逆天金手指了呢。”許天時咂咂嘴。“OK，大功告成！”
“開始吧，小孽龍。”
“嗯。”
他深吸口氣，毅然按下了月時計的發條。
（終於寫完這一卷了喵。）
（川越身為這一卷的結尾大BOSS，再怎麽說也得把他的能力介紹得詳細一些才行，不然也對不起他的身份不是喵。另外本喵果然是戰鬥苦手，難道真是隻玩回合製遊戲的錯？）
（嘛，賣個萌，後天正式進入第六卷了喵。本喵可是積攢了好久的節操呢，不出意外的話真能一路更到結局喵？）(。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