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衝鋒!
楚重陽的智商好歹也算是拔尖的那種，憑空變出一眼望不到邊際的人群來用屁股都能想到是能力的作用。他當初逃向帝都基地市的時候見過能召喚生物的能力者，但召喚出來的生物強弱與實力成正比。強悍的生物數量極為稀少，有時候一階才能召一個。弱小的生物可以集成群體，可是那實力……看著就讓人心酸啊。
他篤信科學的力量，以前認為人類總有一天可以達到“神”的程度，其他生物都是任人類予取予求的奴隸。現在他認為自己是神，人類也隻是通往神之路的試驗品。在他想來，這麽多人應該隻有普通人類的力量，麵對坦克集群的碾壓隻能坐以待斃才對。沒想到對方沒斃，自己的大群坦克倒是斃了……
“戰地指揮官，指揮權交給你，一定要把他們給我殺的一個不剩。如果辦不到……自己把腦袋送過來。”楚重陽陰沉的可怕，沉聲命令道。
“是！”
帝都基地市的軍隊風格一變，排在後麵的坦克停下前進的步伐，火炮轟然作響。導彈車豎起發射架，一發發巨大的飛彈劃著弧形軌跡落到超紅蓮團的軍陣之中。士兵們也沒閑著，一個個挖戰壕的挖戰壕，壘沙袋的壘沙袋，要多安逸有多安逸。
炮彈在九尾狐的軍隊裏四處開花，一個個英靈士兵被炸成光塵四散而去。衝擊激起的塵土的塵土遮蔽了人的視線，戰場上彌漫著硝煙的氣味。
“前陣穩住。長弓手準備齊射。”騎在戰馬上的指揮官麵色冷峻如鐵，絲毫不為士兵的陣亡動容。他生前便是個冷血的將軍，不管對敵人還是自己人都視為棋子，不然也不會做出坑殺四十萬俘虜的行為。現在大家都成了不死的英靈。還有什麽比指揮一群真正“悍不畏死”的士兵更讓人開心的呢？
陣列大後方的弓兵們從箭囊裏取出菱形箭矢弓拉滿月，雙手張到了極限，因為那都是半人高的巨弓。弓弦震動，利矢飛射，速度快的肉眼難見。刺耳的尖嘯融成一體，讓人有種捂住耳朵的衝動。
修築防禦工事的士兵再也沒法保持安逸，那一支支利箭就跟導彈似地轟在他們身上，被能力強化後的肉體都難以抵抗。接二連三的炸成團團血霧。鋼鐵做成的東西像薄紙般脆弱，一次齊射後最前列的主戰坦克頓時變成廢鐵。
“這不科學啊。”許天時看的目瞪口呆，身上冒起陣陣涼意。眼前這些的確是冷兵器時代的軍隊沒錯吧，不是從月之都穿越回來的軍隊吧喂！
九尾狐搖晃著毛茸茸的尾巴。白了少年一眼：“大驚小怪，人家的軍隊可都是英靈呢。這是人家秘而不宣的固有結界‘百萬軍勢’，會敗給人類的軍隊才應該奇怪。”
“看到那個騎在馬上的將軍沒，那是戰國時代的殺神白起，論規格不遜色於郭嘉。由他指揮的軍隊會獲得很多特殊效果加成。和曹瑾的能力差不多。再說用人類的眼光看待英靈，你是笨蛋麽團長。”
“……我是笨蛋還真對不起你了！”
白起突然一側身，身後的一串親兵立時爆成光塵。這是帝都那邊的狙擊手在發威，誰讓他騎在馬上盔甲鮮明一看就知道是個將軍。不狙兩下都對不起手中的狙擊槍。
他皺皺眉，冷聲喝道：“強弩手。反擊。”
一排士兵摘下背後比自己還高的巨型弩弓，端起來瞄準一下便拉下與扳機功用類似的杠杆。一支支勁矢無聲無息的射向敵人。弩口蕩起片片波紋。遠處，數個位於製高點的狙擊手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爆成血霧。
用先代靈能武器的士兵不甘被壓製，冒死還了幾槍——他們短暫人生中的最後一槍。哪怕能力能強化肉體和反應神經，可他們還是避不過對方的反狙擊。
“尼瑪，這是床弩好不好……真正的床弩都沒這麽強力。”許天時無語。
“他們裝備的都是人家那時候用的武器，威力與後世依葫蘆畫瓢造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就比如這種名叫‘屠仙’的弩，換上對仙用箭頭後甚至可以一擊幹掉仙人。”
“時間在上，多少仙人也不夠你們殺的吧魂淡！”
“嘛，人家那時候天地靈氣充沛的很，修煉個一年就算仙人，數量多的和大白菜似地。倒是這種弩和專用箭矢的價格更貴一些，嚴格來說還是我們不劃算呢。”
“仙人……大白菜……”許天時默默看向青娥娘娘。
敵方指揮官見陸地戰與對方打成僵持狀態，決定啟用空軍欺負敵人。他就不信了，這群穿著不科學鎧甲拿著不科學刀劍射著更不科學箭矢的“古代人”也能有空軍！
轟炸機隨著命令升空，對地導彈雨點似地砸向地麵。一朵朵小型蘑菇雲花兒一般綻放，許多士兵就這樣化為光塵。弓箭手部隊被壓製，戰爭的天平開始向帝都方傾斜。
“玄鳥騎，反擊。”白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淡淡地命令道。
一群背著弓矢提著長槍的士兵念動咒語，喚出自己的坐騎。隻見上萬隻羽毛淡黃的四翅鳥出現在他們身邊，暴戾的鳴叫此起彼伏。不過片刻，這群騎著鳥的騎兵便升上天空，一箭一個的讓轟炸機變成火團。帝都的軍隊有些發懵，許久後才派出轟炸機迎敵。
“……狐狸，這也行？！”
九尾狐驕傲地一挺胸，兩團肉球晃了晃：“哼哼，人家的軍勢涵蓋各方麵，空軍也不例外呢。如果不是白起有‘後手必勝’的保有技能，人家甚至能拿出來比星球還大的妖物助陣。”
“你贏了……”
白起看看日頭，揮手道：“前軍維持陣型穩步推進。長弓手繼續壓製，短弓手和強弩手準備自由射擊。”保有技能“後手必勝”讓他隻能在敵人出動某個兵種後才可用出對應兵種，因為這可以大幅度提升士兵的戰鬥力。
一直在那裏豎著盾挨揍的士兵抬起盾牌擋在身前，一步步走向敵人。被保護在他們身後的弓手和弩手嚴陣以待。隨時都能射出奪命利箭。
帝都的士兵躲在掩體後麵射擊，可惜子彈打在盾牌上就跟碰到了裝甲似地，根本射不進去。火炮陣地一直在傾瀉炮彈，無奈對方的盾牌連這個也能擋住，不用飽和式攻擊連人都炸不死一個。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難纏的敵人，看起來跟群古代土鱉似地，實際上和美軍一樣裝備犀利。
隨著陣地的推進，短弓手好弩手也開始發威。每一箭都能奪走一條生命。站的太密集甚至可以奪走兩三條。反觀帝都這邊，子彈打不穿盾牌，幹脆就是趴在那裏被人屠殺。
“長官，前線要頂不住了！請求支援。請求支援！”耳麥裏傳來前線陣地軍官焦急的聲音。
一名參謀凝重地看向指揮官：“長官，這時候還不能用防禦陣列嗎？”
戰地指揮官眉頭緊皺，最終長歎一聲：“用吧。”大部分靈能都被用來製造武器了，以致儲備沒有想象中那麽多。他們個個都是耗能大戶，很多裝備耗能更多。
“是！”
就在命令下達之後。巨大的半球型護罩出現在他們上方，將箭矢全部擋下。不僅如此，空中的戰鬥機也罩上了小型護罩，玄鳥騎士再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一箭一個。
因為護罩的緣故。戰況瞬時逆轉。玄鳥比戰鬥機靈活的多，但對方比他們更密集。一個個玄鳥騎士無力地從天墜落。地上的士兵也不好過，附加了靈能的炮彈一發下去就能讓大片士兵化為光塵。
“替換裝備。”
九尾狐的士兵將老裝備送入虛空。馬上取出新的裝備來。就這麽幾秒鍾的功夫就有上萬戰士被打成光塵，之後處境依然艱難。敵人像瘋了似地傾斜炮彈，不顧傷亡地向下扔鑽地彈和雲爆彈。他們又不是天使，死了還能從光輝之門裏往外鑽，因而數量越來越少。
“糟糕。”白起微微皺眉，這時他們最大的弊端已經顯露，那就是人少。對方人數何止千萬，自己這邊呢？不過百萬。先前還能用“後手必勝”來奪取戰機，無奈對方也和他們一樣不顧生死。士氣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敗，但雙方都不在乎士氣的話就隻能靠裝備和人數——他們兩樣都不占優。
“柯翊，那個陣列……”許天時眉頭緊鎖，不把對方的防禦破掉己方必輸無疑。
“簡單。靈能防護陣列需要組合在一起才能保護這麽大的範圍，找支部隊破壞就好。”柯翊一點都不緊張，埋頭在那裏看著什麽。
“位置？”
柯翊伸手一指慧音，那家夥比雷達還方便。
“就在陣地中央。周圍防守的力度很強，光我知道的就有許多地雷之類的東西，那種生化怪物也有很多。嗯，雖然沒感知到那三個惡魔，不過我想他們也在，畢竟是很重要的地方。”慧音老師隨手畫出一張地形圖，詳細程度堪比陣地指揮官手裏那張。
“不用多說，我去。”許天時將地圖印進腦海，默默記了個精熟。
“領主大人，你能不能給我們點機會？”菲特歎口氣，溫柔地攔住少年。每次都是團長身先士卒，這讓騎士姬情何以堪？
許天時聳聳肩：“沒辦法，誰讓我是團長呢。”再說禍還要讓我幹掉那個惡魔來著……不去不行啊魂淡。
洛婭默默地起身，金色鎖鏈在頭頂排出一行文字：“交給我一個。”
少年微微一愣：“洛婭？”
“能力陷入瓶頸，也許是精神力指數不夠。”
許天時忽然有些好奇，金發蘿莉自從跟在他身邊後便沒出過幾次手，那她到底是怎麽升階到LV4的？而且不是像他這樣最近才升到，很久以前她就是LV4了。不是騎士姬。不是非戰鬥類能力者，升階速度還這麽快……有點詭異。
“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能保護好自己。”洛婭化出白聖龍真身，尾巴小狗似地甩來甩去——這一定是龍族的保有技能。
“我也要一個。”紅美玲伸個懶腰。出聲說道。
“誒？你不睡覺？”
“今天不困，想鍛煉下身體。”上次咲夜說她該減肥了，這對她是個很大的打擊……妖怪怎麽了，妖怪就不能糾結身材？不死的老妖怪還很糾結年齡呢。
“我說，你們要不要再帶兩個幫手？單挑的話……”許天時有些不放心。雖然預感沒提示他有什麽不妥，但他就是擔心，這可都是他的團員。
“不要，會被分走經驗。”洛婭堅定地搖搖頭。
“我是去鍛煉身體的。不是像偷懶啊。”
“……”許天時沒說話，暗中給慧音老師打個眼色，示意她有危險立刻派人援救。
慧音了然地點點頭。
“oK，走。”
“等等！”一直通過通訊頻道旁觀的楚原突然出聲道。
眾人疑惑地看向她。
“破壞陣列的任務交給我們血誓紅蓮騎士團。”
“啥？”許天時傻了。怎麽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話來。楚原的能力他很放心，可騎士團的人才訓練一個月，真的能上戰場麽？那裏可有人海般的敵人，拖也能拖死他們啊。
“這隻是複仇的第一步。”楚原眯起眼睛，殺氣呼之欲出。
許天時沉默。半晌後才歎口氣：“好吧，保護好自己和他們，實在挺不住就召喚天使。千萬別大意，小心從暗處射的冷槍。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知道啦許哥哥，你比我老媽還囉嗦。”楚原翻個白眼。
時間在上。快把以前那個聽話的好孩子楚原還給我！
“白起，讓騎兵掩護騎士團。”九尾狐叮囑道。自己的士兵可以隨意犧牲。反正是殺不死的英靈，騎士團的人可都是血肉之身。按他們現在的功績和實力來說一點登上英靈殿的機會都沒有，死了就真的死了。
殺神默默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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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策動獨角獸艾露薩爾，緩步走到騎士團全員一百四十六人麵前。目光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孩童、老者、女人、男人……如果是和平年代，孩子們應該還在教室裏氣老師，老人在家安享天年，女人和男人辛勤工作。現在呢？無論男女，無分老少，全都是披堅持銳的騎士。
如果說末世是源頭，可他們並未在末世來臨後喪失希望。親人死去，家園被毀，這群天朝“居民”依然還能保持樂觀的心態，因為他們再次找到了新的家人。
然而毀滅再一次降臨在他們身上。
不是因為天災，而是因為人禍！
災難沒有擊垮這些善良的人，同類卻在他們身上捅了一刀。
既然上天沒有為他們伸張冤屈，那就由我們天使來當那個“天”！
“害怕嗎？”少女輕聲問道。
騎士們沒人說話，露出一個嘲諷地笑容。害怕？在仇恨結下的那瞬間，他們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害怕。為了逝去之人，他們不需要任何無用的情緒。
“看好，前麵是千萬敵人，每個都是稀少的LV4。我們隻有一百四十七人，也許連防禦陣列的麵都看不到就會死在路上，死的連點意義都沒有。”
“現在，害怕嗎？”
騎士們神色肅然。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毫無意義。
楚原微微一笑：“我就不害怕，因為我知道沒人會死。”
一個年幼的騎士小聲嘀咕道：“說大話，叔叔也說他不會死，會一直保護我和哥哥，但他們都死了……”死在他眼前，至死都在保護他。滾燙的鮮血侵濕身體，火焰無情地吞噬了熟悉的臉。他多自己也和大家死在一起，那樣就不會悲傷了吧？
“超紅蓮團的人從不說大話。”獨角獸帶著她走到眾人身前，麵容清晰可見。
“我說沒人會死，那就絕對不會有人死去！”
“還記得親人的臉嗎？”
“還記得熟悉的家嗎？”
“如果你們還記得，那就隨我一起前進！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在你們所有人之前，成為你們追趕的目標。我不允許你們比我先倒下，這是我——血誓紅蓮騎士團團長的第一條規定，也是唯一一條！”
“死？抱歉，超紅蓮團裏沒這個字，騎士團裏也沒有。想讓我們死的，就用衝鋒擊碎他們；想阻攔我們的，就用衝鋒打爛它們！記住，我們的前路上沒有敵人，也沒有阻礙，因為我會毀掉一切，你們麵前隻有坦途！”
“你們什麽都不需要想，看著我就好。追隨在我後麵，剩下的由我擺平！”
“現在，害怕嗎？”
沒人說話，舉起的長槍才是回答。
楚原撥轉獨角獸的頭，聖槍直指前方。翠綠的螺旋轟然燃起，如同一麵不滅的火之旗幟立在眾人之前。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燃燒的螺旋，誰都不能！
“騎士們，隨我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