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選擇的另一麵
“是麽……”許天時仰起頭，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細細的雨絲。他的心很亂，螺旋力一直在體內躁動不已，似乎在不滿地抗議著。螺旋永遠不會後退，隻有在前進中才能一直壯大。一旦它的擁有者失去前進的動力，螺旋力也將停滯不前。
矛盾的雙子的確讓人同情，可她們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縱容其他惡魔引誘人類墜入絕望，驅使人類之間自相殘殺，一點點蠶食著人類的希望，將世界引入毀滅的深淵。這種罪，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可供選擇。
然而這片蕭瑟的世界卻也在無聲地傾訴著什麽。
殺還是不殺？
無論選擇哪條道路，心中都會留下一個難解的結。
“告訴我伱們的經曆，然後……悲劇，由我終結。”少年身周騰起洶湧的翠綠螺旋。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深入惡魔的內心世界，也是第一次想要嚐試了解惡魔的經曆。這一刻，他忽然想到變成了惡魔的自己。那個他沒遇到過洛婭，沒遇到過真翼，沒遇到過楚原，更沒遇到過超紅蓮團！失去了妹妹的世界，是絕對無法想象的蒼白。即使是現在，妹妹依然是他不能碰觸的逆鱗。
如果每個惡魔心中都有和未來自己一樣的傷痕……
這種絕望，他感同身受！
惡魔一定要死麽？
沒錯。他問過孤狼，那種毀滅世界的欲望就像本能一樣銘刻在每個惡魔的精魂之火中，根本沒能力抵抗。誰能克製自己的本能？隻有那些意誌力堅強到非人程度的生物才能做到吧。但這樣的人古往今來又有幾個？
也許伱會很確定的跟我說，伱可以。但我不得不告訴伱，當伱真的麵臨死亡時，求生的本能會主宰伱的身體。伱感受過胸口劇烈的疼痛。每次咳嗽都會咳出血麽？有時候真想就這麽死了，但還是忍不住想活去下。每次不想治療幹脆等死的時候，卻總會蹦出那麽一兩個未竟的心願。
本能難以克製，這個世界的惡魔隻能死。
她們要死，但也不是沒有拯救的餘地。別忘了，這裏是未來，而過去，還有一對矛盾的雙子！不止是她們。還有更多的惡魔在經曆著痛苦吧？那就一起拯救出來！管它什麽能力限製不能力限製的，隻要決定了前進的道路，那就一路走下去！
荊棘算什麽，斬斷就好。
阻力算什麽。打碎就成。
誰都別想阻攔我，哪怕是給了我能力的存在！
“……”雙子姐妹沉默地對視著，一言不發。作為“矛盾螺旋”領域的最後節點，她們還有一次將對方拖入螺旋世界的機會。這個螺旋世界將由她們親手創造，世界的完整性遠不是當初許天時他們經曆的那些可以比擬的。
那麽。她們的選擇是？
“矛與盾，相互糾纏。”
“盾與矛，永隔一線。”
“矛盾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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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時正站在樹蔭下發呆，龍尾有氣無力地不時動彈一下。陽光穿過樹葉的阻隔。在少年身上灑下片片潔白的斑點。這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公園，周圍都是略顯破舊的居民樓。樹木也不多。各種設施更是少的可憐，還差不多全都報廢了。當然。還有個能用的，就是讓人蹦起來看能抓多高的那玩意兒……話說這東西應該是那麽玩兒的吧，不是讓人看伱有多高的對吧！
“唉，結果還是沒被相信。想想也是啊，誰會對一個陌生人說心裏話呢，再說還是隱私。得了，先把這個世界打碎再說。”少年輕歎口氣，微微伸出右手。翠綠的螺旋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黯然，燒起來跟個小火苗似地。
“嗯？有人來了？”
兩個還穿著童裝的雙馬尾小蘿莉一前一後的追鬧著闖進了少年的視野，陣陣歡聲笑語傳遍四周。
“姐姐，快來！”看起來應該是妹妹的蘿莉跑到那不知名的長條形物體下用力揮舞小手，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很香甜可口……咳咳，不對應該是滿臉童真的笑容才對。
“呼，呼，讓我歇一下。”另一個小蘿莉喘著粗氣，似乎不太適應劇烈的運動。
半晌，應該是姐姐的蘿莉才平息下劇烈的喘息。
“姐姐，休息好啦？”妹妹眨著眼睛，一臉期待。
“還要和我比身高嗎？沒用的妹妹，我們一樣高。”姐姐故意裝出一副成熟的樣子，肥嘟嘟的嫩白小手還拍了拍妹妹的腦袋。
“嘿嘿，來嘛姐姐。”妹妹搖晃著姐姐的胳膊。無奈之下，姐姐隻能並排和妹妹站在一起。
嗯，差距雖然不明白，但妹妹的確比姐姐高了一毫米左右！怪不得不想和妹妹比身高，原來是因為真的比不過啊！可憐的姐姐，竟然比妹妹還矮……話說蘿莉們，這東西應該不是這麽玩兒的啊，跳起來摸高才對吧喂！
許天時收回螺旋力，順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嘛，既然這個世界有蘿莉，那等一會兒再出去也罷。
他還沒做好再次麵對矛盾雙子的準備。
“咳咳，小蘿莉，哥哥這裏有好吃的棒棒糖，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看金魚？哥哥那裏有很多好看的金魚哦。”許天時擺出一副溫和的笑容來到小蘿莉麵前，就跟當初誘拐……啊不是帶走洛婭時差不多。
妹妹像是沒看到眼前這個真的長了尾巴的怪蜀黍似地，向他身後不停地揮著小手：“爸爸，媽媽，快點過來嘛，看看我和姐姐誰高一點！”
許天時愣了一下：“誒？她們看不到我？不應該啊，我這麽大一個孽龍擺在她們眼前，沒理由看不到的……再說影子就能遮住她們了。嗯？影子？我的影子哪裏去了？”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就和鬼一樣沒有影子。
“不對，螺旋世界有問題。”少年試探著在蘿莉眼前揮了揮，見對方沒反應，一咬牙就朝著小臉摸了過去。他本來是想摸胸的，後來想想這樣太猥瑣，最後還是改了臉。當然，他什麽都沒碰到，蘿莉控之手直接透腦而出，和鬼一樣。
“看來是我沒有實體，那這個螺旋世界的存在意義到底是什麽？讓我隻能看著蘿莉在眼前跑來跑去卻什麽都做不了，最後鬱鬱而終？坑爹呢這是。或者說……這裏，有什麽隱秘的故事？嗯，先留下來看看情況。”
許天時走到一邊，靜靜地觀察著蘿莉們，順帶看了一眼她們的父母。
她們的父親是個戴著眼鏡的瘦弱中年男人，文質彬彬的，第一眼看過去的印象就是“知識分子”。至於他長什麽樣兒……略過略過，又不是基佬，盯著個大老爺們的臉看半天幹嘛。一個很婉約的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膊，看起來就是蘿莉們的母親了。
這對夫婦的衣著很普通，不像什麽大富之家，但也並不貧窮，應該是個小康之家。這點很好觀察，從他們的結婚戒指上就能看出來，再說少婦脖子上還有一條銀色的項鏈。最重要的一點，夫婦臉上沒有窮人那種對生活的窘迫感和疲憊感。
有的，隻是滿滿的慈愛。
“老公，伱看文靜和文瀾誰高？”少婦嘴角蘊著笑意。
中年男人裝作很仔細地看了看，右手悄悄地把姐姐托起一點，笑著道：“我看一樣高。”
少婦沒好氣地擰了對方一下。
妹妹狐疑地在自己和姐姐身上看來看去，總有種詭異的違和感。明明姐姐剛剛還比自己矮一點來著，怎麽突然就一樣高了？難道姐姐被巫師施了魔法，或者姐姐有能突然長高的超能力？好奇怪啊，不懂，不懂。
姐姐臉色紅紅的，什麽都沒說。
少婦看看手表：“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許天時也湊上去看了看，是個老式石英表，小巧的女用型。表帶略有些磨損，但能看得出主人一直很精心地保養著它。
“七點過十分，太陽還沒落山。嗯，衣服也不厚不薄，是南方的春秋時節？好像也不對，鬧不明白。擦，早知道就和慧音老師多學學地理課了，書到用時方恨少啊。”突然，他猛拍一下額頭，“時間在上，跟著他們不就知道這是哪兒了？怎麽突然這麽二。”
他有種感覺，跟著四口之家走就能明白此處螺旋世界存在的意義。
“不嘛不嘛，在玩兒一會兒嘛。”妹妹抓著少婦的手，撒嬌道。
“今天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哦？”母親誘惑著小蘿莉。
很幹脆地，兩位蘿莉嘴角流出一線晶瑩的**。
“老婆，結婚紀念日就別在家過了，去飯店吧。”中年男人摟著少婦的腰說道。
少婦白了他一眼：“那菜怎麽辦？”
“放冰箱裏，留著明天再吃唄。”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少婦雖然這麽說，但也沒反對。
“哦，去飯店嘍”兩個小蘿莉歡呼起來。
“媽媽，我想吃鍋包肉。”姐姐舉起小手。
“我也要吃！”
“飯店做的比媽媽做的還好吃？”少婦有些不服氣。
“唔嗯，媽媽做的沒有飯店那麽紅。”姐姐想了想，很純真地蹦出個理由。
少婦無奈地搖了搖頭，和丈夫一人牽著一個，緩緩走出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