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餘音的回響

在這個世界上,無知的我們所能知曉真實的僅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對曆史,我們的認知基本上來自於教科書或別人編撰的史實。我們從不那是否是真的,因為我們不能回到。即便是親眼所見,我們就能保證那是真的嗎?

我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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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門口,身著軍裝的少女身形筆直地站立在那裏。看樣貌,她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無論從哪裏看都隻是個稚嫩的女孩兒而已。但是她肩上扛著的兩杠一星卻明確地告訴別人,她並不像表麵上那麽普通。

“進來。”屋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徐徐說道。

少女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啪”地立正行了個軍禮。

屋裏的陳設很普通,僅有一張老式的辦公桌和一張木質靠背椅罷了。除此之外,這個狹小的房間內隻有一個背手站在窗前的老人。老人的頭發都已花白,身子卻依然挺得像蒼鬆一般筆直。筆挺的軍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極為得體,仿佛他天生便應該穿著這身衣服似地。

“報告將軍,任務完成”

老人回過身,露出一張威嚴中不失和藹的臉。他讚許地點了點頭,道嗯,很好。你先下去吧,朵朵正等著你呢。”

少女再次行了個軍禮,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

這是一座矮矮的普通平房,屋後還種著一些青翠的蔬菜。除了這間房子之外,外麵大部分的設施都與普通的鄉村無甚區別。事實上這裏在地圖上也有標注,而地名正是“泗水村”。誰能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莊下麵還隱藏著一個地下軍事基地呢?

當然,若有人因此小看這裏的防禦,那麽他要付出的代價隻會是生命。

少女歎了口氣,緩步走向另一間平房。

“朵朵……你現在好一點了麽?”少女低聲自語著。

朵朵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同屬一個作戰小隊的其他人隻能被稱為“同類”,連戰友都算不上。每個人都隻在出任務時才聚到一起,平時都有的生活圈子。在這個隊伍裏沒有任何溫情可言,有的隻是鐵一般的紀律。

因此,一份真正的友情才顯得難能可貴。

沒有人的上級是誰,向他們下達命令的那個老人隻允許他們稱呼其為“將軍”。將軍下達的任務五花八門,有的是誅殺反動勢力的首腦人員,有的是幹掉一些名聲不顯的老人。小隊中的每個人都可以說是滿手血腥,死在他們手下的生命組成一個團不成問題。

朵朵本來也是特屬戰鬥部隊的一員,可她現在隻能呆在基地裏。原因很簡單,她在一次任務中頭部受了重傷。若不是少女拚死將她背了,恐怕她已經被隊長人道毀滅了吧。但是,朵朵在那次任務之後就變得很奇怪。

少女穿過基地的偽裝,來到了位於地下深處的設施之內。看她那熟練的樣子,很明顯經常這麽做。很快,她就來到一間漆黑的屋子裏。地下設施中照明全靠燈光,窗外的太陽不過是個很逼真的牆紙而已。

“朵朵,你又不開燈。”少女歎了口氣,隨手按下電燈的開關。

燈沒有亮。

“奇怪,又壞了麽?”

“阿玉,你來了。”黑暗的角落中,傳來一個女孩兒幽幽的聲音。

“朵朵,你還是認為我叫林玉嗎。”少女放棄嚐試,關上了房門。

黑暗籠罩一切。

女孩兒似乎笑了笑。

“這句話該我說才對。阿玉,你真的叫王天一?哈,天一,天一……天字屬一號,這種俗套的代號竟然被當成名字來用,可笑啊。”女孩兒的聲音中滿是嘲諷的意味。更可笑的是,我最好的還對此深信不疑。

“朵朵,我們的名字都是院長取的。身為孤兒的我們能有個名字就不了,你不能強求太多。”

“孤兒?”

“是啊,被父母拋棄了的孤兒。不說這個了。朵朵,這幾天過的樣?”

“還是以前那樣。”女孩兒平淡地道。

“你又餓了很多天嗎?在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死?他們巴不得我死。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沒用的工具不是隻有死路一條麽?”

“朵朵”

“阿玉,再給我變頓大餐吧,就像很久以前那樣。”

“不要再說了我去給你找點吃,你先等著。”少女咬著嘴唇,從麵前落荒而逃。

大餐?我們時候吃過那種朵朵,我最好的,你……

晚上,小小的屋子裏。

少女目光呆滯地躺在**,心裏想的全是朵朵的事情。她記得很清楚,自有記憶開始她就生活在這個地方。據院長說,她們都是被父母拋棄的孤兒。小時候,朵朵總是和她一起聽故事,她們一直都是最好的。

“究竟,是哪裏出了呢?喂,你們告訴我好不好?”少女喃喃地問道。

她旁邊,無數白色的人形飄在半空中,低頭凝視著他。人形們麵目很模糊,隻能依稀看出一點點。每個人她都覺得很熟悉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都曾與她說過話似地。但是現在,她們都說不出來,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少女不這些白色人形從何而來,也不想。

“你們,要是會該多好啊……”少女越想越煩躁,拉起被子蒙到了頭上。突然,她感覺到手邊碰到了一件硬物。

“這是?”

日記本,很老很老的日記本。日記的封麵已經被摩擦的破爛不堪,似乎經常有人使用它似地。

鬼使神差地,她打開了這本日記。

“2006年11月3日,晴。

今天我們學了1+1=2,好開心。”

少女微微一愣。

“小學生的日記本?”

不為,那幼稚的文字讓她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2010年,10月29日,天氣未知。

我叫林玉,這是我在寫日記。我,並不是那個叫做王天一的人,那個人根本不是我。以前的記憶很模糊,現在的也一樣。我隻能靠著紙和筆來回想真正的,而不是王天一。身邊的同伴們也和我一樣,可她們不會寫字。”

“咦?林玉?這個,難道是林玉的日記嗎?可裏麵出現了我的名字。”少女微微皺起眉頭。裏麵的那個林玉讓她感覺到恐懼,因為二者之間都有著同樣的能力。如果日記說的是真的……她王天一不僅不是孤兒,反而還是殺死了媽十惡不赦之徒。

可能呢,這一定是假的。哈,肯定是我那破能力又發揮作用了吧。

“2010年11月3日,天氣未知。

我是林玉。今天,我多了一個同伴不是那些呆呆傻傻的人,而是真正的同伴別人都叫她王天二,可她跟我說她叫錢朵朵我很開心,因為我終於我不是唯一一個這樣的人了。我們一起吃故事裏的大餐,一起玩故事的玩具,我們都很開心。”

那滿篇的感歎號讓少女心中一陣陣發寒。

更重要的是,裏麵出現了“大餐”。

“不對不對,一定是朵朵的能力還沒有消失太好了,我和朵朵又能並肩戰鬥了”少女強自壓下心中的恐慌,雀躍地叫著。朵朵能看到別人的思想,這也是她能進入特屬戰鬥部隊的原因,沒有之一。

“2010年11月4日,天氣未知。

我是林玉。朵朵被帶走了,那時我很害怕。我以為他們想奪走我唯一的。我本想給他們講鬼故事,但是朵朵一直在那裏,我不敢。我,每當我講了不好的故事就總會有人變成白色。我害怕朵朵也變成那不會的白色的人。”

看到這裏,少女下意識地向圍著她的白色人影看去。

裏麵沒有朵朵。

“2010年11月6日,天氣未知。

我是林玉。今天,我被帶進了白色的房間。他們要我講鬼故事,對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兒。不為,我覺得那個女孩兒看著很熟悉,很像小時候的我。我講了鬼故事,然後小女孩兒也講了一個。”

對著講故事?莫非是院長說起過的“對等能力測試”麽?哈,那這一定是最原始的實驗檔案了。克隆的人隻有很小的幾率才會擁有原體的能力,而且擁有的克隆體也發揮不出多大的水平。即便能使用本體的能力,那也隻是一次性用品,就跟一次性道具一樣。

看起來,這本所謂的日記應該是根據我的記憶創造的實驗檔案了。

“2010年11月7日,天氣未知。

我是林玉。昨天我做了噩夢,夢裏是小女孩兒講的鬼故事。今天,我要對兩個像我的小女孩兒講故事了。”

兩個?還是太少。

“2010年11月30日,天氣未知。

我是林玉嗎?我不。我明明該叫王天一,為一直認為是林玉呢?小女孩兒們一直給我講故事,講王天一的故事。我覺得,故事裏的那個人就是我。到底是我了,還是林玉了?”

……很有趣的實驗檔案,不是麽?

用的能力控製……不能再想了,這隻是實驗檔案而已

“2010年12月1日,天氣未知。

我是林玉,朵朵這麽跟我說的。我她,我隻她。

2010年12月2日,天氣未知。

朵朵說,有她在就不用寫日記了。我想,這是對的。”

少女呆住了。

“這是……朵朵的思維操縱?”

朵朵,竟然對我使用過能力麽

不,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但是,也許朵朵隻是被藥物控製了呢?這種藥物我也用過,對很多人用過的

不對不對,那種藥物是最近兩個月才研製出來的,與日記裏的完全不符

可這實驗檔案……

假的,這是我能力製造出的,全都是假的

我是孤兒,我絕對不是殺死媽凶手

少女將日記本遠遠地拋開,一個白色的女性人形卻一言不發地撿了,手裏還拿著一隻隻剩個筆頭的鉛筆。

就像……用了很久的鉛筆。

“你想讓我幹?”少女茫然地看著白色人形。她是幽靈,也眼前這些陪伴了許多年的白色不是幽靈。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它們擁有實體。幽靈是不會有實體的,可它們有。她不這些究竟是,隻用它們可以很好的完成任務。

白色人形將日記本翻到空白的一頁。

“你想讓我寫日記?”

白色人形一動不動。

少女猶豫了一下,接了。

“不哪年哪月,天氣未知。

我又開始寫日記了。這段以來,朵朵總是跟我說起一個叫林玉的人,我不那是誰。以前的日記裏寫著她的名字,我覺得那是別人的日記。我是王天一,特屬戰鬥部隊的一員,孤兒。但是,那些日記裏出現的白色人影一直看著我。”

少女隨手在上麵寫了幾句,接著合上日記本,抬頭看向一眾白色人影。

“滿意了?”

第二天。

“報告”少女站在門前,內心十分興奮。

“進來。”將軍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情緒。

少女行了個軍禮,大聲道報告將軍,上校王天一有特殊情況匯報”

“說。”

“是據我觀察,少校錢朵朵的能力沒有消失”

將軍神色不動,淡淡地道證據。”

少女心中疑惑一閃而逝。以前的將軍明明最喜歡我和朵朵了,因為我們的能力配合起來可以說所向無敵。要不是當初中了敵人的埋伏,朵朵她也不會……奇怪,現在將軍這麽冷淡呢?我們不是他的左膀右臂麽?算了,讓朵朵恢複正常要緊

少女將昨天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地和盤托出,甚至還拿出了那本日記。

將軍有些迫不及待地搶過日記,不停地翻看著。

“啪”

將軍將日記狠狠地摔在桌上,皺眉喝道王天一上校”

少女打了個激靈。

“是”

“你拿來的這是?一堆白紙”

少女一愣,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他們看不到我寫的。”

日記裏……說的是真的?

不,都是假的,全都是我的覺

“我你擔心錢朵朵少校,但你不能強行將她從基地裏拉出來。她的病很難治,呆在外麵隻會給人造成諸多不便。她呆在那裏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你好。好了,沒事兒就先下去吧。”將軍揮了揮手,不再看她。

少女隻能行禮退下。

沒過多久,一個噩耗傳到她耳邊。

朵朵,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絕症。她血液中的鐵正在飛快地減少著,不出一個月就會全部消失。到時候,等著她的隻有最痛苦的死亡。為了讓這位對國家做出過重大貢獻的人不會在生命的最後一段路上飽受痛苦,將軍決定讓她安靜的死去。

由少女執行。

她能給人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也能讓人在平靜中悄然死去。

區別,隻是故事的內容罷了。

晚上,黑暗的房間中。

“朵朵?”

“我在。”

“你……感覺到身體不舒服嗎?”不跳字。

“沒不舒服的,隻是最近感覺有點冷。了?”

冷?血液中缺鐵就會感覺到冷啊

“朵朵,我不想失去你”少女抱著頭,哽咽著說道。

女孩兒顯得很平靜。

“哦?上麵終於要對我動手了麽。”

“不是上麵,是你患了絕症啊你,你隻能……”

“活十天,還是半個月?”

“一個月……”

“很好,還算仁慈。誰是給我行刑的人?”少女冷笑著道。

“朵朵,將軍讓我給你講故事……”

女孩兒沒,似乎是愣住了。

“是麽……也好。阿玉,那你就給我講個故事吧。”

“我不想”

女孩兒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

“與其死在那群禽獸手上,不如由你殺了我。也許,這對我才是最好的死法吧……”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弱,漸漸弱不可聞。

對話,就此終結。

睡覺之前,少女拿出了日記本,在上麵寫下了今天的日記。

“不哪年哪月,天氣未知。

今天,長官要我給朵朵講鬼故事。我不想講,因為朵朵是我唯一的。我,講完故事後她就會變成白色的人,一直在那裏看著我,因為日記上是這麽說的。可朵朵要我講,我不該朵朵還是日記。”

朵朵,你也會變成日記裏說的白色人形嗎?

不,我不要

那些白色的隻是戰鬥的工具,可你是我的啊

我唯一的、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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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少女整天都和朵朵呆在一起。朵朵一直在,可她說的全是林玉的事情。

屋子裏依然是黑暗的,暖氣也開得很足。可是朵朵一直說冷,身上蓋了三層棉被還是如此。

少女,她的情況比想象中更糟。

“阿玉,我們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這些你還記得嗎?哈,你一定不記得了。我們的記憶都是虛假的,而讓你忘記一切的人恰恰是我啊……這就是懲罰麽?對最好的出了手,最後去隻讓我一個人恢複記憶。這樣的懲罰,對我剛剛好。”

“朵朵,別說了……”

“為不能說?真相就在我的話裏,但你一直不聽。”

“朵朵我是天一,是王天一為你不像以前那樣叫我小一一,而是偏偏叫我阿玉”

“因為這就是真相。”

“假的,那些全都是假的”

女孩兒冰冷的手撫上少女的臉,輕輕地摩挲著。

“阿玉……”

“我不是阿玉”少女拍開女孩兒的手,奔出門外。

“阿玉,該麵對的,終究還是要麵對啊。放心吧,我會陪著你,就像以前一樣……”

地上,將軍的房間。

“將軍,朵朵,朵朵她……”少女咬著嘴唇,泣不成聲。

為,為直到最後還是要叫我阿玉?我不是林玉,我不是那個殺了母親的凶手啊

我們不是麽?不是最好的麽

“天一,朵朵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了。病魔奪走了她的神智,可你還是清醒的。你們是最好的,你也不想看著她一直這麽痛苦下去吧?”將軍坐在少女身邊,保養的十分健康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頂。

“但,但要我……”

真的,要我殺了朵朵嗎?

將軍歎了口氣,回憶著道我還記得,你們小時候總是趴在我腿上,讓我給你們講故事。你們兩個雖然不是親,卻比親還要親。唉,都是我的,我不該讓你們上戰場的……”清淚,自他臉龐滑下。

“將軍,既然我們有別人不具備的能力,自然要為的祖國盡一份力。”

“可是,現在朵朵她已經瘋了……”

“我該做。”

朵朵,我們是最好的吧?

既然是,我就不能看著你這麽痛苦

所有的痛苦都讓我來背著吧,即使你已經不再記得我。

隻要,這樣就好了……

“不哪年哪月,天氣未知。

朵朵跟我說了很多話,話裏都是那個叫林玉的人。她說,我就是林玉,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長官說,朵朵已經瘋了,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朵朵。我也這樣認為,因為林玉根本就不存在。世界上隻有王天一,沒有林玉。我不想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因為她也是我的。我覺得,是時候給她講鬼故事了。”

那天,依然是那間黑暗的房間。

女孩兒很平靜,一直很平靜。

“阿玉,今天要給我講故事?我不希望是白雪公主,因為王後的蘋果有劇毒,想必一定很疼的。你,我怕疼。嗯,就講賣火柴的小女孩兒吧,我喜歡那個。哦,對了,最後的外婆記得換成你,那樣對我一定是最好的結局。”

“朵朵,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叫我真正的名字嗎?”不跳字。

“我,一直在叫你的真名啊……”

可是,世界上隻有王天一,沒有林玉啊……

少女不再,而是靜靜地講起故事。

《賣火柴的小女孩兒》。

第一根火柴擦亮了。

火光中,映出滿屋子的玩具。

“好懷念的布偶,我們曾經叫它小熊吉吉呢。”

第二根火柴擦亮了。

火光中,映出一桌豐盛的大餐。

“哈,真想吃一口啊。那味道,一輩子都吃不膩。”

第三根火柴擦亮了。

火光中,映出女孩兒那安靜微笑著的臉。

毫無聲息。

“朵朵……唔”

頭疼,頭好疼

這些記憶,是?

“媽媽,上廁所時會有人問你一個問題。是要白色的手紙呢,還是紅色的?”

“2006年11月7日,晴。

今天早上,媽媽不見了。廁所裏紅紅的。我很害怕,爸爸卻打了我。”

天啊,不要

“2010年11月3日,天氣未知。

我是林玉。今天,我多了一個同伴不是那些呆呆傻傻的人,而是真正的同伴別人都叫她王天二,可她跟我說她叫錢朵朵我很開心,因為我終於我不是唯一一個這樣的人了。我們一起吃故事裏的大餐,一起玩故事的玩具,我們都很開心。”

求求你,不要

“不要,這些都不是我,都不是我啊”

不是我麽?

我是王天一?

不,我是林玉,那個殺死了的同學,又殺死了的母親,現在又殺死了唯一的惡棍

不止是她們,還有更多,更多……

我是?

我是一個劊子手,隻會對關愛我的人揮起屠刀的劊子手

是啊,朵朵,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是我,一直沒有回應你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那些白色的人形,隻是在半空中凝視著她。

朵朵,也在其中。

少女無力地跪在地上,在日記本上寫下了最後的日記。

“不哪年哪月,天氣未知。

朵朵死了。

我,是林玉。

一個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