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談判

菩提沒好氣道:“直搗黃龍?你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了嗎?”

陳東錯愕道:“不是範家嗎?”

韓金龍剛才還以為陳東很有信心對付,沒想到他練敵人是誰都還不知道,真想把耳機取下,然後下車回牢房裏蹲著。

陳東笑了笑道:“開玩笑,不就一個江家嗎?孤狼大隊從來還沒怕過誰。”

聽到這裏韓金龍更是想退縮,陳東是不是瘋了,連江家都想搞?

“你準備怎樣做?”韓金龍忍不住問道。

陳東激動起來,恨不得馬上作戰,回過頭盯著韓金龍大聲鼓勵道:“打,想害孤狼大隊的敵人就必須把他打服。”

韓金龍心想對方可是江家,可能連大門都進不去就被炮彈轟炸成灰。其他人心裏也是跟韓金龍一樣的想法,他們不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但是經過一輪的較量,他們已經感受到江家的手段和力量。

如果孤狼是強龍的話,江家就是京城的地頭蛇。想跟江家鬥可能要有很大的力氣和智謀才行。

孤狼大隊開著悍馬車緩緩離開司法部,大院爆炸的地方濃煙滾滾,瞎子特地降低了炸彈的殺傷力而加進了燃燒彈的持續能力。燃燒彈的大火可不是那麽輕易撲滅,而且大院的大火沒有撲滅,司法院大樓又響起了好幾處爆炸聲。

司法部的人向來隻有他們欺負人,那想過有一天被人欺負上門。

周長青當時坐在辦公室裏麵幻想著自己的升遷,傍上江家這顆大樹好乘涼,升官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一聲爆炸聲把他拉回現實,看著大院的熊熊烈火。

周長青心中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想衝到囚禁陳東的牢房,沒想到剛打開門就被門口的炸彈炸飛,強勁的衝擊波讓他失去了意識。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陳東等人已經駕著悍馬車離開司法部。

周長青搖搖晃晃地穿過混亂狼藉的司法部大樓,所有人都在忙著收拾眼前的手尾。

他迷糊地意識到司法部所有重要部門都發生爆炸,心裏對策劃這起事故的人又驚又怕。如果他想殺掉司法部的重要任務幾乎是如探囊取物,不過他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有人員傷亡,他想被炸彈衝擊最嚴重的事他自己。

監控室的電路被炸斷,所以裏麵的監視屏都是關閉著。

周長青看到這裏已經心如死灰,已經不敢再走下去,去到牢房一定是看到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但是他還是走過去,不是因為心裏還存在意思僥幸。而是完全因為內心的震驚,想了解陳東越獄的整個過程。

周長青見到牢房的門開著,他已經不驚訝。他繼續往裏麵走,依稀記得自己將陳東關進113牢房。可是裏麵已經沒人,不對應該是說還有一個隻穿著內褲,內褲還有點濕潤的獄卒。

周長青沒有精力去責罵獄卒,轉身看了一眼關押韓金龍的牢房,牢門也已經被打開。

他這時已經從迷糊的狀態中逐漸清醒過來,卻已經不想再走。司法部被人炸成這樣,他這個身為大隊長的人已經無顏麵對。

周長青感覺就像自己被人扒光衣服一樣羞辱,不單止如此,江紅女士要是知道陳東從司法部逃走,他今後想在司法部立足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剛才他內心幻想的升遷之路已經蕩然無存,就像災難場裏的火苗被人撲滅掉。

司法部發生爆炸之前,孫愛民將軍正在前往範家的路上,江紅女士的行為已經讓整個京城感到恐懼。

軍隊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內部討論讓孫愛民將軍去跟範家磋商,孤狼大隊的作戰能力是軍隊所有推廣學習的,無疑將會提高華夏軍隊的整體實力。他們不願錯過陳東這樣的人才,用盡一切手段都要保住陳東的性命。

可惜他們的影響力隻限於軍隊之中,無法跟京城的世家相比。

自古以來華夏都是文武分治,亂世之中武道當先,如今和平盛世武將沒有多少話語權。

孫愛民開著紅旗車驅進範家大院,迎接他的是範家管家。他來之前已經跟範增通過話,希望麵談陳東的事。

雖然明眼之人都知道抓捕陳東背後是江紅女士,孫愛民理應找江紅女士商討。不過華夏人很注重輩分,不管江紅女士手段如何厲害,孫愛民最先拜訪的是範增。

孫愛民這樣做還有個原因就是江家不可能會接見他,到時必定會讓江家的人打太極,一時說江紅女士不在江家,一時又說江紅女士是範家的人。

管家不是帶著孫愛民到範家的會客廳,而是範增的寢室。

因為範增不想在會客廳和孫愛民會麵,就連孫愛民將軍到訪範家也隻有寥寥幾個人知道。

孫愛民上次見範增還是六七年之前,範增是主管國家內務經濟,這和軍隊接觸不上。而且那次見麵大家雙方都沒有怎麽說話,可以說像是在集市逛街的兩個陌生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已。

但這次範增的熱情超乎孫愛民的想象,這讓孫愛民無法理解。

按孫愛民的想法,他這次來是為了幫陳東,而陳東把他的大孫子範自強逼瘋,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的地步。

範增的寢室古色古香,風格完全是按照明朝的家具布置方式擺放。進門的時候可以看見一麵長大的屏風,屏風畫著山河圖,不過圖中的景象並不是風和開明。而是小雪紛飛的朦朧景象,取景正是京城的煤山。

如果孫愛民再看仔細點就會發現其中有更深的奧妙。

這個屏風範增已經很久沒有拿出來,今天得知孫愛民將軍要來特意換上去的。

可惜孫愛民心急,心裏隻想著怎麽說服範增網開一麵,放過陳東。

屏風後麵是書房,書房中間擺好桌椅,方方正正的黑褐色檀木製作。方桌上陶瓷碟子盛放著熱騰騰的小菜,白瓷曲徑酒壺,白玉酒杯。

範增拉著孫愛民往屋內坐下,管家守在門口外麵。

孫愛民麵對範增的熱情,有點受寵若驚,他一個武將出身,沒有被人這樣拉扯款待,內心覺得有點抗拒和拘束。

但是他這次是有事求人,所以不得不聽之任之。

範增給孫愛民倒酒,正是嘉興陳釀女兒紅。

香醇的酒氣讓孫愛民覺得自己恍如身在明朝的感覺,若不是自己身穿筆直堅挺的軍裝真會以為自己是一個古代人。

孫愛民無形之中已經被四周的古樸環境洗了腦!

“範老,飲酒吃飯這事我們是不是往後放一放。”孫愛民先開口道。

他實在不想拒絕範增的一番美意,可是陳東以竊取國級機密罪起訴,而且孤狼大隊成員大多身陷牢獄之中。如果不快點有所行動,以江紅女士的行事風格,隨時都沒法保全陳東。

範增蒼老的手輕輕摁在孫愛民的手背上安撫,圓正的老臉微微一笑,輕鬆道:“陳東的事我知道,我那孫子落成這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孫愛民沒想到範增這麽好說話,感激涕零道:“陳東下手不知輕重,他也是罪有應得。範自強的病我會四處托人醫治,一定讓貴孫恢複正常。”

範增收回手,道:“你準備讓我怎麽做?”

孫愛民道:“我希望能撤銷陳東竊取國家機密的罪名,這可是死罪,他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

範增砸了咂嘴,道:“但是這個罪名是我兒媳婦加在他身上的,你也知道江紅女士是個什麽樣的人?”

連範增也直呼兒媳婦為江紅女士,可見那女人在範家的地位有多高。

孫愛民也聽出範增言語之中對江紅女士的無奈,說道:“我隻希望你能在她麵前勸說幾句,讓她收回指控,我孫某感激不盡。”

範增歎氣道:“你有所不知,範家能說話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她。我和她之間不好說,二十多年來幾乎沒談上幾句話。”

孫愛民見範增願意幫忙卻是有心無力,頓時像泄氣的氣球,抓起桌麵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他是那種一沾酒就會滿臉通紅的人,所以現在範增看不出他是生氣還是喝酒導致。

範增又將孫愛民的酒杯倒滿,看似想把孫愛民灌醉在這裏。

“你真的那麽想救那個陳東?”範增忽然問這句話,這讓酒氣上來的孫愛民以為自己聽錯。

範增之前已經知道陳東和孫恬之間的關係很親密,這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因為那個視頻已經將他們之間的三角關係表明,很大程度上江紅女士也是為了這個視頻大發雷霆。

孫愛民朗朗道:“陳東是個好孩子,不單是我,軍隊上下很多人都希望救陳東。”

範增若有所思地聽著,不停地點頭,像是在認可陳東。

“我聽說陳東在島國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範增道。

一提起島國,想起陳東的孤狼大隊英勇神武的表現,孫愛民將軍就來了精神,道:“可惜你沒有親眼看見,不然你就會被他的能力折服。我還沒見過那個人能像陳東那樣,勇敢、果斷、機智過人的。”

孫愛民一連用了三個讚美詞都不能把陳東的優點說清。

範增似乎也被孫愛民的熱烈情緒感染,道:“華夏子民若都像他那樣痛打倭寇,揚我國威,華夏強大指日可待。”

孫愛民沒想到範增也是個惜才之人,兩人互望許久。

房間的氛圍沉默下來,忽然兩人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可惜!”

“可惜!”

他們兩人一時之間有種心有靈犀的感覺,都為陳東感到惋惜。

範增道:“可惜陳東不該把那視頻放出來,如果視頻沒有流露出來事情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孫愛民皺著眉頭,他也知道那個視頻確實讓範自強丟了顏麵,江紅女士發怒也是情有可原,護犢之心人皆有之。可是那個視頻不知道是誰流出去的,他不清楚是不是菩提,但他不敢肯定。

一來菩提做事不會沒有分寸,二來視頻拍攝的角度和菩提給的不一樣。

孫愛民手中的視頻和網上流傳的視頻不是同一份,他不知道陳東是不是從另一個角度拍了另外一個視頻。

範增道:“我會盡力幫你們,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利用軍隊的影響力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