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緣由
劍域！
大戰帶來的風波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消散，整個劍域至今還沉浸在沸騰無比的氛圍中，劍域初建以來便承受著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的擠壓，雖有十大王者撐場，但實際情況卻不如表麵上看起來那麽風光。
而在此戰中，無論是楚歌斬殺三大王者，還是埋陣屠戮兩宗道基境強者的事情都是讓劍域揚眉吐氣了一番，雖感傷在此戰中隕落的同門，但大多數修行者臉上都流露著雀躍的神情。
就連劍域高層強者心中也是同樣的欣喜，畢竟經過此戰後，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就算是要刻意的針對劍域，也不敢像以往那般明目張膽，畢竟這兩宗還是要顧忌武周皇庭。
但比起這些高層強者心中的欣喜，不少劍域宗主心情就有些複雜，特別是天羅宗的宗主風太蒼以及百尺宗的宗主百裏奚，誰也沒有想象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
“他瞞過了所有了，瞞過了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的人，也瞞過了皇誓炎和冰魁等人，也瞞過了在場的我等…”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無論是皇誓炎等人的反叛，還是西陀爛柯殿以及秋道武宗強者的到來！”
“他可真是大膽，先前若是無法在烈陽王者的壓迫下突破桎梏，斬殺三大王者，今日一切就會不一樣了，至少自視甚高的武周皇庭是萬萬不會與我劍域建立同盟。”
“真是過分至極致的自信…”
“比起這種自信，更可怕的是他的手段…明明知曉大炎皇宗有反叛苗頭的時候卻不及時將之掐住，反而任由大炎皇宗反叛。”
“他需要立威，大炎皇宗、冰炎劍宗以及琴劍宗的覆滅足以震懾住劍域中的宵小之輩。”
“眾目睽睽之下，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滅三大王者，屠戮幾十餘名道基境和百餘名先天境，今日過後他將成為劍域第一人。”
“就算十大王者的聲望也不足他十分之一…”
一座倒塌的孤峰上，風太蒼走到懸崖邊緣望著下方那略微有些喧嘩的劍域，相隔甚遠他都能聽到諸宗弟子那雀躍的聲音。而在他其後，有數名劍域宗主正竊竊私語著，其中有禦獸宗的宗主，也有百尺宗的宗主百裏奚。
風太蒼眼角餘光掠過遠處那片猩紅刺目的廢墟，最後停留在諸宗宗主的身上，沉默片刻後才輕緩道：“無論是他如今的實力還是聲望，劍域之主的位置屬於他可謂是眾望所歸…同時。劍域或許還真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的域主，這樣劍域才能迎來崛起的希望。”
天羅宗的實力極強。因此風太蒼在劍域中也擁有著極高的聲望，不亞於昔日的皇誓炎以及楚歌，否則此次劍域大比也不會由他舉行，因此在風太蒼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周圍的輕歎聲皆是死寂下來，諸宗之主都是抬起頭，眼帶複雜的望著風太蒼，風太蒼這番話無疑是承認楚歌成為劍域之主，統禦劍域。
“當初我和莊不周隻以為他天賦稍高於我等一籌。現在看來，無論是其天賦還是手段，他都不是我和莊不周可以比擬的。”一旁，始終沉默的百裏奚卻繼風太蒼之後開口，他神色同樣複雜，他和楚歌算的上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原本他以為在那個時代。能夠掩蓋住他們鋒芒的隻有蘇贏，而如今卻發現還有一人，那就是楚歌，“他成為劍域之主…我百尺宗心服口服。”
百裏奚這番話，同樣是認可了楚歌成為劍域之主。
“或許真如風宗主所說那般，他成為劍域之主將是件好事。我禦獸宗也同樣楚歌成為劍域之主。”
禦獸宗的宗主是一名麵目看起來格外粗獷的中年，濃眉劍目，站在這裏便如一尊凶獸匍匐於其地，通體彌漫著凶煞之氣，他手臂上還有西陀爛柯殿的強者。
“那今後，楚歌為劍域之主…”
“大炎皇宗、冰炎劍宗以及琴劍宗便是前車之鑒，望今後諸位能夠引以為戒…劍域是個整體。一榮俱榮，誰成為劍域之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夠帶領劍域崛起。”風太蒼想起廢墟中那堆砌成山的累累白骨，莫名的輕歎一聲，自古以來權利的爭奪就意味著無盡的流血，此戰看起來是劍域迎戰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但歸根究底，這是一場劍域歸屬權的爭奪，隻不過贏的人是楚歌，敗的人是皇誓炎。
同時，風太蒼也知道，這是一場從開始就注定結果的爭奪。
……
來到琅琊劍殿前，楚歌站在雲海之濱俯視著下方那起伏的群峰。
若是從高空上望過去的話便是回發現，琅琊劍峰處於琅琊宗的正中央，同樣也是劍域的正中央。
其他劍峰就如同眾星拱月般將琅琊峰拱在正中央。
“君上說的對，你確實是個很讓人難以看透的人…”
一道略顯空靈的聲音在楚歌身後響起，上官婉兒款款而來，雲霧渺渺，她仿若謫仙臨塵的仙女般來到楚歌身側，那雙格外修長筆直的完美**在素裙下若隱若現，特別是秋風吹起時，那乍現的一抹雪白足以讓天地為之失色，山河永寂。
但楚歌的目光卻是始終靜如死水，一動未動的盯著下方起伏的雲海以及騰空而去的劍光，此戰雖已經結束，但收尾的事情才剛剛開始，諸宗弟子都要在那片廢墟中找到各自宗門的弟子，將之帶回宗內，畢竟這些人可是為了捍衛劍域付出最可貴的生命。
“血琊…劍琅歌…蕭獄塵…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會身具如此眾多的身份，而這些身份在末劍域中皆是不低。”薄紗下，上官婉兒嘴唇微動，清澈如幽泉的眸子正盯著蘇敗，露出些許敬佩，就算她身為武周皇庭的九千歲也不得不佩服眼前這男人，無論是他展現出的手段還是實力都不亞於那四大皇者，甚至她懷疑，隻要給這名男人足夠的時間成長，他或許將成為末劍域的第五名皇者。
“這世間能夠讓武盟看不透的人可不多。沒想到楚某竟是有幸成為其中之一。”
許久之後，楚歌方才出聲，他的聲音還是那般不起波瀾，沒有一絲因為成為劍域之主而該有的雀躍或者激動，“劍域和武周皇庭建立同盟的事情已經宣告整個末劍域，今後就煩勞武盟多費心了…”
“放心，隻要西陀殿主和武宗對劍域出手的話。君上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同時，秋道武宗和西陀爛柯殿對劍域開戰的話。武周皇庭也絕對不會置之不理。”上官婉兒語笑嫣然，盡管有薄紗的掩蓋，但也掩蓋不出這一抹笑容的傾城。
“按照約定，今後無論是武周皇庭與天臻皇庭開戰，還是對西陀爛柯殿以及秋道武宗開戰，我劍域必傾盡全宗之力。”楚歌輕聲道。
上官婉兒螓首微點，道：“這番話我會代域主轉告君上…“
而就在這時，數道驚天的光芒在琅琊宗內衝天而起，伴隨著一股玄奧無比的波動。
上官婉兒的聲音徒然一頓。看向這些璀璨如虹的光芒，而後繼續道：“武周皇庭和琅琊宗間的傳送劍陣也已經搭建完畢，我便不在劍域久留，今後楚域主若是有空的話不妨來我武周皇庭多走動走動。”
“一定！”楚歌拱拱手，沒有過多的言語，他知道，今日這女人來劍域有兩個目的。其一就是看劍域能不能度過今日這一劫從而認定劍域有沒有資格成為武周皇庭的盟友，其二就是帶走那個小丫頭。
想到那個小丫頭，楚歌眉頭卻是輕微一皺，“一定要帶走她嗎？”
“嗯，這是君上的意思，況且那妮子先前也應諾我回武周皇庭。這是件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上官婉兒道，旋即向楚歌微微欠身行禮，一如她來時那般款款而去，飄飄如仙，她前行的方向竟是天樞閣所在的方位。
望著這道離去的身影，楚歌眉頭皺的更深，而後輕微一歎。轉身回到琅琊劍殿中。
隻不過在上官婉兒才離開琅琊劍殿百餘丈開外的時候，她遇見了一個人，這個人站在闌珊的燈火中，明暗變化的燈光將他的背影拉的格外落寞。
因此，上官婉兒停下腳步，如畫的柳眉在此時輕蹙起來，“有事？”
“她，今後煩勞九千歲多加照顧…”嘶啞的聲音在燈火中響起，這名男子緩緩抬起頭，赫然是莊不周。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武周皇庭是君上的皇庭，而她作為君上的女兒自然就是武周皇庭的掌上明珠，先不說君上，就算是我也容不得皇庭內有任何的閑言碎語。”
“再者，她如今體內血脈覺醒九成，一旦她隨我回武周皇庭，君上就會指定她成為武周皇庭的皇聖女，我想單單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世人閉嘴。”迎上這張見過數麵的臉龐，上官婉兒輕蹙的柳眉舒展開來，語氣難得變得溫和起來，“來前，君上曾言你若是願隨滄月回武周皇庭的話，單憑借你身為滄月之父的身份，君上可欽點你為武周皇庭的王侯……”
“滄月是個孤獨的人，因為害怕孤獨，她曾一段時間都在自言自語，對著朝陽，對著晚霞，對著星空，而以她的性子注定難於在武周皇庭中找到說的上話的人…我見她對你並不厭惡，今後你若是有空的話不妨多陪她說話。”上官婉兒的話還未說完，莊不周就已經打斷了她的話，而後向著上官婉兒拱拱手，其身影在闌珊燈火中漸行漸遠。
美目凝視著這道遠去的身影，上官婉兒輕微一歎道：“你還是這樣，把自己那卑微的驕傲看的比誰都重，當初你若是有所妥協的話，其成就恐怕也不會亞於楚歌，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地步，道基境，當初的那些人在數十年前就已經是道基境了。”
“人始終是要站著活，而不是跪著活。”夜風中，那道落寞的身影輕微一顫，而後一道比夜風更冷的聲音隨之傳來。
“若是如此，你又為何遵守當初那約定，為何不告訴世人滄月是你莊不周的女兒。”上官婉兒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我不願她被冠上麵首之女的稱呼，你說武盟今後會視她為掌上明珠，然於我而言，在她出生的刹那，她就是我手中的掌上明珠，容不得世人有半點的玷汙。”莊不周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其身形也完全被夜幕所吞沒，徹底消失在上官婉兒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