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夜談
蘇敗！
這個名字就如同最鋒利的刀鋒般，酣暢淋漓的撕開劍域二十五宗修行者的神經。
特別是曾經將蘇敗當做假想敵的修行者，當聽聞蘇敗將麒墨、劉峰、劉洋兩人右臂斬斷時，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意自心中湧出，從蘇敗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他已經不亞於劍域二十五子，甚至已經超越諸多劍域二十五子。
而其中最狂喜的莫過於琅琊宗弟子，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沒少受到大炎皇宗和冰炎劍宗弟子的壓迫，而如今蘇敗的回歸無疑讓他們有了底氣，一掃往日裏的失意。
特別是那些新晉弟子，各個臉上有著狂喜的笑容，琅琊宗之所以受到大炎皇宗和冰炎劍宗的壓迫，其中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蘇敗，而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屬於蘇敗隊伍的新晉弟子沒少受到非議，甚至受到同宗弟子的排擠，而如今聽聞蘇敗如此耀眼的戰績後，心中皆是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領袖回來了……今後我琅琊七閣誰敢小覷，今後劍域二十五宗誰敢小覷我琅琊宗。”
“可不是，特別是大炎皇宗那些家夥整日說我們琅琊宗年輕代無人…現在全部傻眼了。”
“嘿嘿，往日裏那些在我麵前叫囂的弟子都不敢放肆了，甚至想與老子交好。”
原本死氣沉沉的琅琊七閣再次迸發出其朝氣，蘇敗這個名字不斷的被提醒，而作為當事人。蘇敗如今正恭敬的站在琅琊劍殿中，神情略微有些不適的看向楚歌，尷尬笑道：“宗主，首座，我臉上是不是長花了，你們兩位這麽看著我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以你小子的臉皮還會知道不好意思？”李慕辰聽到這句話頓時就樂了，其目光卻越發仔細打量著蘇敗，特別是察覺到蘇敗肉身內那蘊含的可怕力量時，他雙目中露出的精光更盛，“雲太虛和邊道城曾言你的肉身經過鯤鵬心血的淬煉。不過現在看來。就算你煉化鯤鵬心血，但肉身強度也不會像現在如此恐怖，幾乎不亞於那些先天五六重的修行者…小子，看起來你這半年在劍域之圖中收獲不少。不僅將肉身淬煉如此恐怖。就連修為也提高至先天境。”
“嘖嘖。這等成就已經超過你老子當初的成就。”
李慕辰眸子緊緊盯著那張微笑的年輕臉龐，話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歎，短短半年時間就取得如此恐怖的進步。這等修煉速度足以傲視同輩。
“僥幸而已，若非有些機緣的話，現在我恐怕還被困在劍域之圖中…”蘇敗聳了聳肩，道。
“行了，你也休想用一句僥幸就搪塞過去。”李慕辰輕笑道，臉上徒然露出些許期待的神情，“你就將你這半年的經曆給我和宗主說說，要知道，劍域之圖那邪門地方一旦關閉，就算是道基境強者也休想從裏麵走出，而你倒是安然無恙的走出來，連實力都提升這麽多。”
對於這些，蘇敗倒是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抬頭望著坐在首位的楚歌，沉吟片刻，稍微組織下語言，就將自己在荒古銅殿和通天九重樓的經曆稍微敘述一遍，直至他說到嗓子有些發啞的時候，他才停下來看向李慕辰和楚歌，二者臉上皆是露出凝重的神情，特別是楚歌，劍眉始終緊皺著。
“宗主可曾聽聞過唯我劍宗？”蘇敗輕聲道。
“嗯。”楚歌微微點頭，眼中露出些許追憶之色，道：“你大概應該也猜測到，這劍域之圖就是昔日唯我劍宗的宗域，而無論是我琅琊宗得到的劍碑樓，還是你們在劍墓所得到的傳承都是屬於唯我劍宗的傳承。雖然不知道這宗門存在的年代是什麽時候，不過根據宗門前輩曾經在劍域之圖中得到的典籍，可以得知，我們琅琊宗所在的末劍域就是唯我劍宗開辟出來的。甚至末劍域曾經在大荒世界中還屬於最強的域至今，那時候末劍域是被稱呼為劍域，並非是現在的末劍域……而隨著那宗門的毀滅，劍域也漸漸式微，成為如今的末劍域。”
“末劍域……劍道式微的時代嗎？”蘇敗輕聲喃喃道，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宣揚涯當初在荒銅古殿中所留的那些字跡，“待我劍祖回歸，百聖蘇醒，便以滿天神佛之血祭這狗屁天道。”
“那宗主可曾聽聞過劍祖和百聖？還有這天地間，可真存在著所謂的神佛？”回想起荒銅古殿中那百餘座石棺，蘇敗眉頭微皺，他記得離開劍域之圖時，聽到的那些毛骨悚然聲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昔日榮光，必將複辟，隱約間他覺得昔日劍域之圖的變異和那座荒銅古殿應該有所關係。
“根據唯我劍宗流傳下來的典籍記載，這劍祖便是劍域的開辟者，而百聖則是唯我劍宗中曾經達到超凡入聖境界的修行者……至於神佛，自然是存在，凡是修煉至極致便是神佛，比如這劍祖和百聖，將他們比喻為神佛也不為過。”楚歌沉吟片刻道。
“超凡入聖境界？這是問道四境後的境界嗎？”蘇敗有些好奇的問道，他對於修煉之道的理解僅僅局限於宣揚涯的修煉心得。
“問道四境，看來那位前輩留在荒銅古殿中的修煉心得應該極為詳細。沒錯，在問道境後就是超凡四境，依次是神道境，聖道境，至尊境以及最後的超脫境。”說到這裏，楚歌略微沉吟下來，道：“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那劍祖應該就是至尊境。”
“那為何不是超脫境？”蘇敗反問道。
“顧名思義，超脫境已經是超脫一切規則，包括生死，已經是不死不滅的存在。而按照你所說的情況，荒古銅殿中所封印的石棺應該就是埋葬著劍祖和百聖。若劍祖是超脫境的話，這世間應該沒有什麽力量能讓沉睡，甚至需要無盡歲月來將之喚醒。”話到最後，楚歌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凝重，就算劍祖是至尊境，那也是屬於大荒中最頂端的存在，這世間還有什麽存在能夠讓劍祖和百聖永封歲月，沉睡於石棺中。
蘇敗微微點頭，這倒是說的通。
“這些遠古秘聞對於你我而言實在是太遙遠，我們眼下的目標就是保證琅琊宗在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的夾擊下崛起。至於劍域之圖還有那所謂的荒銅古殿。我等還是少去為妙，畢竟哪裏的存在實在是太為詭異，以我等的實力還不足以去探索。”一旁，沉默已久的李慕辰緩緩開口。其目光卻是轉向蘇敗。問道：“那接下來的事情呢？你先前說你出劍域之圖時。修為不過天罡九重巔峰而已，而如今卻是先天境。”
“還有，小子。你先前那一指應該是秋道武宗的大荒劍囚指。據我所知，這大荒劍囚指隻有秋道武宗的核心弟子才有資格修習，你小子從哪裏搞來的？”李慕辰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聞言，蘇敗也沒有隱瞞出劍域之圖後的事情，當他提起皇道金丹落在他手中的時候，楚歌和李慕辰兩人的呼吸都是變得急促起來，不過讓楚歌和李慕辰兩人大失所望的是這皇道金丹竟是崩裂開來，甚至被眼前這柄鏽跡斑斑的鐵劍所吸收。
“暴殄天物啊，皇道金丹，一旦道基境或者王道境修行者能夠領悟其內的劍意和劍勢，即可問鼎皇道……”李慕辰麵露惋惜的神色，抓過蘇敗手中的鐵劍，目光流轉於其上，當察覺這柄鐵劍和普通鐵劍一般無異的時候，李慕辰隻能放棄研究這柄鐵劍，將之還歸蘇敗，慶幸道：“不過幸虧這皇道金丹沒有落入秋道武宗和西陀爛柯殿手中，否則一旦這兩勢力又出皇道境的話，那劍域離覆滅就不遠了。”
“我有些不解，為何西陀爛柯殿如此大張旗鼓的尋找皇者劍墓，而我劍域二十五宗卻丁點反應都沒有？”蘇敗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沒有反應，而是沒有精力。數月前，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的問鼎王者就曾出現在天涯閣和刀劍閣中，而我劍域的問鼎王者都在前線盯著那些問鼎王者的動靜，根本沒有精力去在意一座普通劍墓的下落。而那時，我方根本不知道對方所尋找的劍墓是皇者劍墓，畢竟那時候西陀爛柯殿最多隻派出先天境修行者。”楚歌略微有些遺憾道，“況且，就算是西陀爛柯殿那方高層，恐怕也不知道所尋的劍墓會是皇者劍墓，否則他們也不會邀請秋道武宗的修行者前去挖掘。”
“嗯。”蘇敗微微點頭，旋即好似想起了什麽，“出劍域之圖時，我曾斬殺過數名秋道武宗弟。那些弟子曾言，天涯閣和刀劍閣曾邀請諸多勢力，好似在同商覆滅劍域的事情。”
“看來對於這件事情，他們是勢在必行。”楚歌抿了抿嘴，嘴角卻是挑起一抹森寒的笑容，“對於這件事情，我們早有準備…你現在安心修煉即可。”
聞言，蘇敗略微有些釋然，的確，以劍域如今的實力，秋道武宗和西陀爛柯殿的那些動靜豈能瞞得住劍域。
“宗主說的對，這些事情就由我們老一輩操心就可以，你就安心的修煉。況且劍域大比之期即將到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操心，好好準備下，以你的實力絕對可以在此次的劍域之比中大放異彩，甚至有機會問鼎前三。”李慕辰笑吟吟道。
“劍域大比？”蘇敗眉頭微皺，原本按照他的想法，他這次回琅琊宗主要是為了提醒楚歌和李慕辰提防秋道武宗和西陀爛柯殿的滅域計劃，其次他就會離開琅琊宗，前往劍盟，不過看到李慕辰眼中的期待和厚望，他沉吟片刻，抬頭看向楚歌，語氣十分認真道：“宗主，劍域能夠容納的下我嗎？”
聞言，李慕辰神情略微一怔，他沒想到蘇敗突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而楚歌眸子緊緊盯著蘇敗那張年輕的臉龐，半響後，楚歌方才露出一抹微笑。“為何容不下你？”
“琅琊宗容的下我，但劍域其他宗門卻容不下我…領悟宗師劍意，必問鼎皇者，那些宗門會允許琅琊宗出現皇道境嗎？比如大炎皇宗，冰炎劍宗…還有西陀爛柯殿若知曉我的存在，必將更加不留餘力的鏟除劍域，到時琅琊宗固然能庇護我，但劍域其他宗門，他們會為了一琅琊宗弟子而魚死網破嗎？”迎上楚歌的目光，蘇敗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緩緩說道。這番話在數日前，他就曾想過。
楚歌眸子平靜的如同一灘死水，直至蘇敗說完後，他眸子中泛起一抹笑意。“謹慎的小家夥。嗬嗬。我們琅琊宗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不堪，而劍域也不像你想象的那麽複雜。血琊，劍罰……血獄。這些勢力都屬於我們琅琊宗的附屬勢力，整個劍域二十五宗，連同鳳歌書院在內的勢力，我琅琊宗掌握近乎三分之二，你覺得劍域容的下你嗎？”
楚歌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好像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然而就是這平靜的話語，落入蘇敗耳中卻不亞於晴天霹靂的存在。
蘇敗曾和王瑤鑰交流過，因此對於劍域二十五宗也有些了解，無論是血琊、劍罰、靈域…血獄，這些勢力在劍域二十宗中都屬於頂級的存在，可謂是中流砥柱，而這些勢力竟是琅琊宗的附屬勢力，此刻，蘇敗終於意識到為何楚歌能夠一手創建劍域。
“換句話說，琅琊宗在劍域中就是無冕之王，你說劍域容的下你嗎？”楚歌見蘇敗一副沉思的模樣，他頓了頓，繼續道：“至於大炎皇宗和冰炎劍宗，我想在這次劍域大比後，你會看到這些宗門的下場，而關於秋道武宗和西陀爛柯殿，我劍域的那些問鼎王者也不是吃素的，就算西陀爛柯殿的殿主和秋道武宗的宗主親至，我琅琊宗也並非沒有反抗的餘地…況且，現在劍域也並非孤立無援，一旦爛柯殿主和秋道武宗宗主親自出手的話，自然會有人替我們擋住他們。”
“盟友？”蘇敗眉頭一皺，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在末劍域中都是屬於霸主級別的勢力，放眼整個末劍域，有哪些勢力敢在這節骨眼上和劍域聯盟。
“武周皇廷。”李慕辰在一旁插嘴道。
“武周皇廷？我記得武周皇廷也是屬於四大勢力之一，怎麽會和我們琅琊宗聯盟。”蘇敗有些詫異。
“為何不可？武周皇廷固然屬於四大勢力之一，但這些年，武周皇庭和神威域天臻皇庭之間戰亂不斷，元氣大傷，漸漸不如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加上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素來同氣連枝，這兩宗看武周皇庭日漸式微，隱約間有種要吞並武周皇庭的跡象。”
楚歌沉吟片刻道，“作為武周皇庭君主，武盟自然不會任由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繼續壯大下去，這時候我們劍域的出現恰好可以緩解這局勢…嗬嗬，我劍域已經和武周皇庭私底下達成協議，一旦西陀爛柯殿主和秋道武宗宗主出手對付我們的話，那麽武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再者，西陀爛柯殿殿住和秋道武宗宗主為了應付接下來的東玄域戰，如今正在閉死關，絕對不會輕易出手對付我劍域。”李慕辰輕輕拍著蘇敗的肩膀，笑嗬嗬道：“小子，你就放心，誰想若動你的話，那麽他們至少是要踏著我和楚歌宗主的屍體才行…現在，你小子就安心準備下接下來的劍域大比，最好能夠擠進前三，要知道這次劍域二十五宗為了初次劍域大比，各宗可是大出血。”
李慕辰雙眸徒然露出些許羨慕，輕聲道：“況且，你如果能夠以前三的身份前往鳳歌書院，到時候又能得到鳳歌書院的額外獎勵……嘖嘖，那額外獎勵就算是在我看來也是十分心動的。”
“李慕辰說的對，那份額外獎勵確實不錯，特別是對於現在的你而言。”楚歌也是輕笑道。
“前三嗎？”蘇敗雙眸微眯，他自然曉得，能夠讓李慕辰和楚歌都如此稱讚的獎勵，那麽這份獎勵絕對不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