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九重樓,心劍!

白皙的麵容上欲滲出鮮血,蘇敗胸脯急促的起伏著,大口大口喘氣。

“隻有三道台階,那麽第九重樓中相對應的劍碑應該隻有三座!”

“越往上麵劍碑上彌漫的氣息就越恐怖,其傳承也越是可怕。”蘇敗雙掌緊握,黑色眸子中倒映著塵封已久的天梯:“恐怕琅琊宗中的最強傳承就在這第九重樓中,當初我父親他們應該也在這劍碑樓中得到傳承,也不知道他們踏至第幾重樓。不管如何,這最強傳承我蘇敗是要定了。”

眸光熠熠,蘇敗嘴角慢慢溢出一絲笑意,抬腳踏上第一道台階。

在蘇敗腳步落在台階的瞬間,死寂的第八重樓中轟鳴聲驟然響起,磅礴無比的氣勢就像一雙無形的雙手握住蘇敗的雙腳,企圖將蘇敗的雙腳重新拉回第八重樓,同時,古老的石階上驀然間滲出猩紅的血水,這血水染紅蘇敗那一塵不染的白靴,蘇敗眉頭驟然一緊,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至他腳掌處湧上心頭。

劍碑樓外,李慕辰滿臉苦笑搖著頭道:“他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如果要繼續支撐下去的話恐怕會被劍碑樓中那可怕的劍意傷及肺葉,甚至洞穿心髒,兩位前輩請出手封印第九重樓。”

重瞳老者微點著頭,正欲彈指封印住第九重樓,然而一道恐怖的意念卻如同狂風般至劍碑樓外響起,緊接著楚歌漠然的聲音隨之響起:“他還沒有放棄,兩位前輩旁觀即可。”

聞言。白眉老者眉頭輕皺道:“第九重中的那三股劍意霸道無比,就算先天強者恐怕也承受不住。蘇敗雖領悟劍意,然而實力終究隻是凝氣境而已,他一旦承受不住那三股劍意的衝擊,恐怕他這一生都要沉浸在那三股劍意的陰影中,得不償失。”

“得不償失嗎?華麗的跌倒勝過愚蠢的怯弱,雛鷹隻有經過風雨的洗禮才能翱翔九天,他若想要成為淩駕於西陀爛柯殿的強者,眼前的磨礪就會顯得微不足道。”楚歌的聲音中帶著理智的冰冷,響徹在李慕辰耳旁。

蘇敗眉頭蹙的很深。望著那漸漸變得猩紅的白靴。他不知道腳下滲透而出的血是來自天梯,還是他自己的雙腳,隻是讓他感到惋惜的是這雙白靴是他剛剛換上的。

“真他媽的痛苦。”蘇敗笑罵道,此時此刻那淩厲恐怖的劍意如同萬千無形的鋼針般。直刺蘇敗的腳掌心。這種比起撕心裂肺更加刻骨銘心的痛苦讓蘇敗麵色慘白如雪。側過頭望著那昏暗的第八重樓,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蘇敗好似享受般的輕吐口氣。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如劍,按落在劍柄上的右手猛然揚起!

鏗鏘!

清脆的劍鳴聲搖曳而起,雪亮的劍身拖動著璀璨刺目的劍光翩然而動,唯孤劍意徹底的在青峰古劍上凝聚而現:“前輩在這裏留下傳承就是為了讓後輩前來繼承,莫要鬧了,再鬧下去我就徹底碾碎你們的劍意!”

出劍的瞬間,蘇敗再次邁出一步,他那搖晃的身影在這一刻變得如山嶽般沉穩,步伐沒有絲毫的焦慮,而是從容不迫般的踏上天梯,如同踏著自家的閣樓般,蘇敗緩緩的順著天梯直上九重樓,他的步伐踩的很重,很用力,仿佛要將腳下的天梯踩破。

白眉老者和重瞳老者遙遙望著蘇敗的背影,盡管未能看見蘇敗的表情,卻能夠感受到蘇敗時刻承受的痛苦,心神時刻緊繃著,直至蘇敗身形踏上第九重樓時,重瞳老者等人輕鬆口氣,眼露難以言辭的欣喜。

“他……成功……了。”

“直上九重樓,這份承受力和隱忍都足以比擬我們這些老不死。”

“現在就看他能否領悟九重樓中的傳承,我記得九重樓中的傳承也隻有宗主,蘇贏,以及兩位先輩領悟過。”

李慕辰砸了砸嘴,這個小家夥,年齡不大,但卻總是令人看不通透,少年的怯弱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丁點,看著那道單薄的身影,李慕辰能夠隱約間感受到後者體內那永不放棄的瘋狂。

一種劇痛伴隨著淡淡的酥麻在蘇敗體內蔓延著,蘇敗踏上第九重樓,其後那股恐怖的威壓盡數退去,承受著痛苦的時候,蘇敗倒也享受著這種痛快淋漓的感覺,平靜的還劍歸鞘,蘇敗發現第九重樓內的空間極為狹小,比起前八重樓,這裏充其量隻是一座閣樓而已。

而整座閣樓中最醒目的莫過於那三座劍碑,高數丈,通體透發著無限久遠的氣息,相隔數米,蘇敗卻能夠看到劍碑上那雕刻的圖紋,比起第八重樓中的劍碑,這些劍碑上並未彌漫著恐怖的壓迫,反而有種返璞歸真的韻味,蘇敗走上前,凝視著眼前的劍碑,頓時注意到劍碑上有著模糊不清的字跡。

最左側的劍碑上,其字為:劍亦道,情亦道,不棄劍,不棄情。

最右側的劍碑上,其字為:舞劍春秋,名震天下。

而最中間的劍碑上,其字跡早已歲月抹去,蘇敗手指緩緩觸及其上的痕跡,輕吐道:“封……情孤走……天涯路,淚已成……冰為劍癡。”

望著眼前這三座劍碑,蘇敗凝視許久,卻未能看出其內的端倪,然而當他目光觸及眼前的字跡上,臉色驟然一白,眼前這模糊的字跡隱約間化作道道實質劍意般奔騰於蘇敗的腦海中,蘇敗沒有想到眼前這簡單的筆畫間竟蘊含如此恐怖的劍意。

蘇敗立即閉上雙目,輕微咳嗽數下,竟是吐出血痰。

就算閉上雙目,那道道筆畫所化的劍意依舊盤旋於心頭,宛如冰冷的劍峰般輕割著蘇敗的血肉。

“可怕!”蘇敗輕聲喃喃道:“就算先前見到棋癡和棋魔兩位前輩的時候,也未曾有種感覺。當初在第九重樓中留下傳承的前輩,其修為和在劍道上的造詣恐怕遠遠超過棋癡和棋魔兩位先輩。”

“不過這三座劍碑都如此不凡,要選擇起來倒是有些苦難。”蘇敗緩緩睜開雙眸,靜靜望著眼前的三座劍碑:“若不是那該死的限製,我倒是不介意同時修習這三座劍碑。”

就在蘇敗舉棋不定的時候,劍碑樓外,李慕辰側頭向重瞳老者道:“前輩覺得蘇敗適合那種傳承?”

“這三種傳承都需要修習者擁有極高的天賦,領悟劍意,而蘇敗那妖孽的天賦無論修習哪種傳承都挺適合的,現在就看他要怎麽選擇。九重樓中的傳承修習起來可不是那麽簡單,古往今來,宗內有無數強者都曾進過九重樓,然而能夠領悟其傳承的人卻屈指可數,也就蘇贏,楚歌以及我和棋癡。”

“就算你李慕辰至今也未能將那萬神劍劫徹底領悟,隻領悟其中一式!”重瞳老者手中的棋子緩緩落在棋盤上,不緊不慢道:“不過在我看來,無論是萬神劍劫還是其中的飄渺劍十二都不適合蘇敗修煉,畢竟他對於劍意的控製還未至極致,加上他如今的修為還隻是凝氣境,等他先天之後再來修習也不遲。”

“至於剩下的心劍之術,他倒是適合。”重瞳老者輕聲道。

就在這時,九重樓中蘇敗矗立不動的身影徑直的向著正中央的劍碑走去,淩厲的劍氣至指尖縈繞,猩紅的鮮血至指尖迸濺灑落在劍碑上,古樸無光的劍碑上徒然湧現出璀璨耀目的光華,而就在這些光華之後,蘇敗隱約間看見圖紋。

說是圖紋,蘇敗覺得更像是道道劍光。

凝神,蘇敗盯著近在此尺的圖紋,頓時有種肉身消散,靈魂欲衝向那圖紋的感覺。

當這些圖紋越來越清晰的時候,無盡的暈眩感如同潮水席卷而來,淹沒蘇敗全身,眼前的場景徒然一換,猩紅的血海躍入蘇敗的視線中,蘇敗低眉望去,自己儼然已經化成虛無的存在,而眼前,無數道璀璨刺目的劍光籠罩於這片天地。

而在那屍山血海的正中央,一道玄衣如墨,白發如霜的身影正持著血劍靜立不動。

任由那撕裂天地而來的劍光疾馳而至,那道身影視若未睹,

就在劍光要徹底籠罩這道身影的時候,這名劍客緩緩抬起頭,抬起手中的長劍,頓時無盡的劍意彌漫於天際,那一聲聲如同洪鍾的劍鳴聲和磅礴的氣勢竟是使得天地變色,暗淡無光,鬼厲泣血,就在那劍意橫掃而過時,持劍而來的劍客竟是如同中邪似的,呆若木雞般的站在原地,雙目無神。

而稍遠處的劍客,其頭顱紛紛拋天而起,淒厲的慘叫聲竟是在頭顱中響起,毛骨悚然。

更遠處的劍客,血水湧現而出。

隻待清風吹起的刹那,那些矗立不動的劍客直接化作血水濺落滿地,隱約間可見到那紛灑的白色粉末。

“這是劍術?”蘇敗心神微震,一股難以想象般的劇痛至靈魂深處不斷的傳來,好似要將蘇敗的身體徹底撕裂,與此同時,血海屍山中,那道白發如霜的身影緩緩抬起頭,冰冷無情的目光鎖定在蘇敗身上,森然的聲音在蘇敗耳旁響起:“心劍,殺人劍術!”

“心劍?”

眼前這震撼人心的畫麵徒然變得支離破碎,蘇敗眼前一花,昏暗的劍碑樓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望著眼前熟悉的劍碑,其上的光華依舊在流轉著,蘇敗眼前卻是浮現著先前的畫麵,剛才那一幕極為真實,蘇敗仿佛想到了什麽,雙眸微閉,心神微凝,隻聞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著:“恭喜宿主掌握心劍,品質等級未知,等級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