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缺歪著腦袋,眼眸微眯的打量著相閔,臉上分明帶著玩味的笑意,並未回應相閔的問話。

這般淡然,如若運籌帷幄的神情,落在眾人眼裏,卻成了不知死活。

所有人都在看著徐缺。

這個自稱炸天幫花無缺的家夥,境界實力說來也不算弱,好歹也是大羅金仙的存在,距離仙王境僅剩一步之遙。

但現在焚城門與青虹宗的人都來了,直接出動了數十位大羅仙強者。

放眼天下,倒也聽聞過有些許恐怖非凡的天才,在同階之中能做到以一敵十。

可如今這裏不是十,而是數十位大羅仙。

何況這花無缺,也不一定就是傳聞中的那類天才,否則怎會連名字都不曾聽聞過呢。

一個名不經傳的無名之輩,初到竟鶴城,一下子得罪三宗其二,麵對數十位大羅仙到來,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這恐怕不會是天才,而是愣頭青,不知死活的愣頭青。

像這樣的人,修仙界中有不少。

而他們最後的結局下場,往往都很慘烈,輕則死,重則生不如死。

“這少年今日定然凶多吉少了,以三宗此前的作風……”有人忍不住低聲感慨。

“慎言,小心禍從口出。”旁人緊忙出言提醒。

那人瞬間臉色一變,緊忙捂住了嘴巴,暗道一聲好險。

這方圓之內,三宗勢力何其龐大,誰敢得罪?

自己剛剛沒管住這張嘴,不小心將心裏話說出來,若是真被三宗之人聽到,恐怕待會兒會比那個花無缺還先躺下。

“花無缺,我乃焚城門管成平。”

這時,管箏的哥哥管成平已然走上前,麵色陰沉的看著徐缺。

“你很穩健,把人喊來了才跟我說話,不過我剛才也說了,我這人最經不起威脅,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談的必要嗎?”徐缺笑眯眯道。

“有必要。”管成平淡淡點頭。

他伸手指了指門外那數十位大羅仙強者,繼續道:“現在來的隻是這些人,你若放開我妹妹,束手就擒,或許還能留下性命。若是等我父親來了,或是青虹宗宗主親自過來……”

話語一頓。

管成平渾身散發一股強大的氣勢,聲音豁然抬高:“仙王之怒,你承受得起麽?”

轟!

頃刻間,全場眾人瞬間臉色劇變,頭皮發麻。

焚城門門主與青虹宗宗主,那兩位竟也要親自過來?

那可是仙王啊!

哪怕一百個大羅仙都無法與之相比的存在。

現在隻是一個大羅金仙境的愣頭青,劫持了管箏,竟然會驚動那兩位仙王?

“這……”

管箏此刻也已然麵色煞白。

看到那麽多位師叔伯出現時,她才意識到事態不妙。

但沒想到哥哥跟相閔,竟然父親與青虹宗宗主都給驚動了,這問題明顯就嚴重了。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臨時起意的法子,竟會演變成這幅局麵。

若真等父親或青虹宗宗主親自過來,那花兄豈不是……

她不敢想象!

不能繼續下去了!

“花兄,我們得停手了,對不起,此事是我欠考慮了,你快鬆手,我來跟他們解釋清楚。”管箏輕輕拍了拍徐缺的手臂,低聲道。

徐缺一怔。

對哦,這一波是配合演戲來著,本來都不想摻和這破事,誰讓那相閔太囂張呢?

算了算了,既然現在正主都不想演了,那這事就算了吧。

“行!”

他當即點了點頭,右手輕輕捏了捏,匕首的手感挺不錯。

左手也捏了捏,手感也還行。

“花兄……”

管箏明顯也感覺到徐缺的小動作,小臉瞬間又泛紅,低聲嗔怒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抱太久形成肌肉記憶了。”

徐缺嬉皮笑臉道,迅速鬆開了手,順便很熟練的將那把法寶品階的匕首收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賊不走空……呸不對,俗話說得不對。

這匕首是報酬,人家自願給的,怎能算是賊呢?

“妹妹!”

“箏箏!”

看到徐缺突然鬆手放開管箏,管成平與相閔當即叫喊一聲,快步衝了上來,生怕徐缺改變注意。

“哥,等一下,你快給爹爹他們說一聲,無需過來了,其實此事……”管箏顧不上其他,緊忙拉住管成平的手,低聲解釋。

她將自己與徐缺自導自演的這一出完整道出,而且特別強調這是自己的主意,“花無缺”是無辜的。

管成平與相閔聽完前因後果,表情瞬間變得怪異。

“臭丫頭,盡知道瞎胡鬧,近日有一些大事發生,到處都很不安穩,你……”管成平沒好氣的訓斥了起來,但後麵似乎想說什麽,意識到場合不對,也就止住了。

“我知道錯啦,你快跟爹爹他們說一聲,隻是誤會。”管箏撇著嘴應道。

“行吧。”

管成平很清楚自家妹妹的不著調,眾目睽睽下,也懶得再與徐缺追究什麽。

畢竟這個自稱花無缺的家夥,好歹也是大羅金仙境。

哪怕是他與相閔,身為三宗少主,擁有無數資源補給,如今修為也堪堪達到大羅真仙而已!

如此可見,這花無缺恐怕來曆背景也不簡單。

“等等。”

一旁的相閔突然開口阻止,同時朝客棧外的眾多大羅仙揮了揮手。

唰!

下一刻,青虹宗一眾大羅仙強者瞬間掠入客棧,直接將他團團圍住。

正當管成平準備說話的時候,青虹宗的一眾大羅金仙突然走到徐缺身前,將他團團圍住。

“相閔,住手,你要做什麽?”

管箏見狀,急忙大喊。

一旁的管成平眉頭微皺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來,保持沉默。

他對這個花無缺的來曆頗感興趣,雖說炸天幫一詞從未聽聞,但若是相閔跟花無缺能鬧起來,說不定能牽扯出這家夥背後的靠山勢力。

何況也正好借相閔之手,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一點教訓。

否則今後自家這妹妹再跑出家門,指不定又會有其他人給她幫忙打掩護,這是個很不好的影響。

“箏箏,此事你不要摻和!”

相閔垂眸看了管箏一眼,沉聲道:“今日若是這樣輕易讓這小子離開,我相閔還有何顏麵在竟鶴城行走?將來此事傳出去,我相閔豈不是成為天下人笑柄了?”

“他是我朋友,何況此事是我的主意,與他無關!”管箏急聲解釋。

然而這話落在相閔耳中,心中妒火更甚!

竟鶴城有誰不知道我相閔與你管箏有婚約在身,而你卻處處避開我,甚至多次離家出走反對這個婚約。

如今卻與一個剛認識的愣頭青交上朋友,還在眾目睽睽下被捏。

我連你手毛都沒捏過,你卻讓人家捏,完事了還處處護著他?

憑什麽啊?

相閔越想越氣,無名妒火在心中越燒越旺。

“幾位稍安勿躁呀,此事確實是個誤會,我本以為你二人是管箏姑娘的仇敵,加上事發突然,管箏姑娘開口求我幫忙,我輩之人義薄雲天肝膽相照,豈有不幫的道理?”

這時,徐缺站出來解釋,正氣凜然,差點讓人信以為真。

“唉,沒想到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幾位都是自家人,鬧大誤會了。”

徐缺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朝眾人拱手道:“這樣吧,為了表示歉意,今日全場消費,由我炸天幫買單。”

說完,他隨手甩出一塊靈石,安穩的落在客棧掌櫃的櫃桌台上,邁步就要走人。

“留步!”

然而,身前一名青虹宗的大羅仙強者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喲,諸位這是不想讓我走咯?”徐缺眉毛一挑,笑吟吟問道。

“哈哈哈。”

相閔這時大笑著走上前來,滿臉的戲謔與嘲弄:“花無缺,想走可以,看在箏箏的麵子上,將你那兩條髒手給我剁下來,並向我磕頭道歉,否則……我保證你會被橫著抬出這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