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羅貝爾特舉起手槍,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頓時從琴酒的心底湧現了出來,他立刻本能般地向後直接仰倒。

隨後,一顆黃澄澄的子彈這麽就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打掉了他頭頂上的黑色禮帽。

向後仰倒的琴酒順勢用手臂一撐,接著幾個快速的翻滾離開了原地,躲到了天台上的一處高台後麵。

琴酒在高台之後站定,左手持槍保持警戒,冷汗不停地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原本閃爍著凶狠之色的墨綠色眼瞳早已替換上了慶幸之色。

剛才如果不是順從本能地下意識反應的話,那他,現在估計已經是一具還殘留著餘溫的屍體了。

對方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予他了十足的壓迫感,在心理作用下,讓他的動作變得僵硬遲緩。

高手之間過招往往便是一擊就足夠決定勝負了,所以自己現在的狀態真的很是危險。

現在,到底應該怎麽辦才能解開這個必死之局呢?

“噠!噠!噠!噠!”

就在琴酒躲在高台之後思索著對策之時,空曠的天台上響起了一陣頗有節奏和規律的腳步聲。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琴酒不難判斷出對方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而來,那腳步落地的聲音和自己心跳的節奏甚至可以完美的重合,這令他更難平複下心緒了。

琴酒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地思考這周圍還有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東西。

不過這東瀛總部他也不是經常來,平時都在外麵處理任務,所以對靖國高級會所也就大概了解並不是十分熟悉,一時半會還真沒有任何頭緒。

眼看著羅貝爾特離他藏身的地方就隻有三十幾米遠了。

突然,琴酒想起他上次為了完成任務而來東瀛總部領武器裝備的時候,曾無意見看到過一份這裏的設計分部圖,上麵用紅色的筆記標注過一個地方。

“對了,我記得這天台之上還有一個隱秘的武器庫,隻要能夠拿到更多的武器,興許我還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琴酒眼中精光一閃,拳頭握緊,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他微笑著低聲說道:“魔鬼終結者,任你多麽強橫,說到底你還是個人類,你等能力還不是特別逆天,我就不信就連熱武器都搞不死你!”

這姿態,這樣子就好像他已經拿到了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的關鍵鑰匙。

琴酒是一個自信的人,他的計劃至今為止從未失敗過,隻要是決定下來的事情他都會不留餘力地去做,哪怕存在著莫大的風險。

軍火庫的位置在這個天台的東南角,也就是他的右後方。

可是從他現在站的地方到軍火庫這之間並無任何遮擋物,如果直接向那裏跑去的話,那無疑是給了對方一個可以隨意射殺的活靶子。

“切,隻能盡力一搏了,大不了人死鳥朝天,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琴酒牙齒一咬,下定了決心。

秉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琴酒從高台後躍出,身體還在滯空之時便向羅貝爾特連開五槍,借著開槍的後坐力讓身體飛得更遠,意圖拉開自己與羅貝爾特之間距離。

“還敢反擊嗎?雖然勇氣可嘉,不過實在是太愚蠢了!”羅貝爾特的眼眸中綻放著嗜血的光芒,周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戾氣足以將膽小之人嚇得屁滾尿流。

此時的她,和平時的她,完全判若兩人,就好像轉換了人格一樣。

蕭別離曾經帶著她到西木野綜合病院找過冥土追魂,在對羅貝爾特做過多次檢測後,冥土追魂也都沒有確定她的身體裏到底是不是存在著兩個不同的人格。

不過這點小問題不管在日常生活上,還是在執行任務中都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盡管性格看上去有點不同,但對於蕭別離的命令都執行服從的很好,從沒陽奉陰違地打過折扣,所以蕭別離認為這件事就沒有再繼續細究了。

此時,羅貝爾特腳尖輕輕點地,腰肢晃動,手臂搖擺,避過了朝自己眉心、心髒等致命處襲來的子彈,接著單腳在地上一踏,身體躥射而出,迅速地朝琴酒追擊而去。

琴酒的速度很快,但還是快不過羅貝爾特。

眼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處於倒飛狀態的琴酒落地站穩,迫於無奈隻得拔出兩把匕首與羅貝爾特展開著貼身白刃戰。

麵對著琴酒左右交錯而來的兩把匕首,羅貝爾特也拔出了一把黝黑色的三菱軍刺。

她先是用軍刺擋住了一把匕首,接著身體一矮避過另一把匕首,順勢欺身接近琴酒縮短了兩者的距離,蓄滿力量的左拳朝著琴酒的胸口砸去。

拳頭移動的破空之聲便能從側麵顯示出這一擊的分量和威力,就琴酒那小身板,隻要毫無防禦的中了這一拳便能夠直接宣告GameOver了。

眼看著氣勢洶洶的一拳迎麵而來,琴酒避無可避,隻能雙臂交叉死命護住了自己的胸膛,硬接了羅貝爾特的一拳。

巨大的力量砸在手臂之上讓琴酒的雙臂陡然一麻,連手中的一雙匕首都差點直接脫手而出,他的身體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向後滑行了十幾米遠才堪堪停住。

一雙手臂抽搐抖動,疼痛的感覺不斷傳遞向大腦的神經中樞,琴酒估計自己的雙臂已經中度骨裂了。

人的名,樹的影,不愧是魔鬼終結者,實力與名氣完全能夠相符匹配,不是什麽欺世盜名的下三濫之輩。

琴酒的雙眼緊盯著前方靜靜地站立在那裏的羅貝爾特,雙臂輕微活動舒緩疼痛,隻是區區骨裂而已,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麽。

現在他身上除了兩把匕首就隻剩下一把手槍了,手槍內子彈還有七發,如果還這麽繼續僵持下去的話,那最後死得肯定是他。

“到底多久沒有遇到這麽危機的事情了?”

琴酒甚至感覺死亡的氣息已經開始在這天台之上蔓延開來,兩個人之間,最後隻能有一個活下來的。

沒有任何時間去用來猶豫,琴酒再次搶先發起了攻勢,橫掃的鞭腿被羅貝爾特抬起的手肘擋住,左手揮出的匕首直取對方脖頸上的大動脈,另一把匕首則直奔心髒而去。

武器之間碰撞的清脆聲音好似音樂一般悅耳,但是那步步殺機的凶險卻不是常人可以察覺得到的。

身為世界一流殺手的琴酒也不是什麽垃圾飯桶,戰鬥技術十分過硬,自知力量和速度比不過對方那就不去硬碰硬,用盡各種卸力技巧去減輕自己的壓力,一時間兩人還真是打得有來有往,不亦樂乎。

戰鬥一共持續了兩三分鍾,在相互對了一招後,兩人十分默契地分了開來,羅貝爾特呼吸平穩,而琴酒的呼吸則已經紊亂了,一時間高下立判。

“不要再掙紮了,被我所盯上的獵物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可以逃過我的追殺的。”羅貝爾特淡漠地看著琴酒,話語裏沒有絲毫的情感能撥動,那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切!”琴酒也自知不是對方的對手,但還能讓他站在這裏乖乖等死嗎?那還不如讓他自己抹脖子算了。

寂靜再一次彌漫開來,羅貝爾特並不著急,既然少爺隻讓她清理地上,那她就不會去地下,她相信少爺和祈妹妹會處理好一切的。

靜默地站了良久之後,突然,琴酒左手一甩將匕首當做飛刀擲了出去,接著從懷裏取出手槍朝著天台上的水塔連開五槍,打斷了一條支撐著水塔的支架。

蓄滿了水的水塔在失去了一個支架後便不堪重負地向羅貝爾特傾倒了下來,羅貝爾特先是避過了飛刀,之後又閃身後退避開了當頭砸下的水塔。

而琴酒則趁著這個功夫消失在了原地,跑到了軍火庫的所在地,對著一麵鋼製的大門破解著密碼,用盡最快的速度去入侵自家的軍火庫。

倒在地上的水塔不知道撞在了什麽堅硬的東西上,破了個大洞,水流從中洶湧而出,整個天台的地麵都鋪上了一層水。

“嘖!真是麻煩,全身有一多半都濕透了。”

現在,羅貝爾特那深藍色的頭發濕漉漉地貼著她雪白的臉頰,剛才躲閃不及被突然激射而出的水流淋了個通透,身上的衣服也和身體緊貼著,勾勒出了完美的曲線。

她越過水塔後沒有發現琴酒的蹤影,而在天台之上也沒有。

但是,剛才她的身後位置是這天台的唯一出口,所以琴酒不可能已經逃跑了,他一定還在這天台之上的某個角落裏。

“人跑到哪裏去了?難不成還有暗門之類的東西麽?還是趕快點結束掉吧,然後去找個地方洗澡,現在渾身上下真是難受。”羅貝爾特說著手中出現了一個長長的、粗粗的、黑黑的巨大棍裝物品——RPG。

將RPG扛到肩膀上後羅貝爾特根據著地麵上殘留的痕跡大致地判斷出了琴酒消失的方向和位置,將RPG對準了那裏扣下了扳機。

一顆拖著尾焰的火箭彈砸在了一麵牆上,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碎石四濺,煙塵散去後露出了牆裏的鐵門。

“果然是這裏,不過我沒有鑰匙,所以還是再來幾發直接幹塌了比較好。”羅貝爾特對著鐵門連發了三枚炮彈,將鐵門帶著牆體一起轟得稀碎。

就在羅貝爾特轟穿了鐵門之時,琴酒也成功地破解了密碼打開了軍火庫的大門,軍火庫裏的裝備應有盡有,足夠支撐起一場小型的戰役。

琴酒看著那一排排的機槍和火箭筒露出了勝券在握的愉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