薙切公館,食之魔王的起居室內。

在薙切繪裏奈的帶領下,蕭別離初次見到了被譽為‘食之魔王’的遠月茶寮料理學園總帥,同時也是統括理事會現任理事長之一的薙切仙左衛門。

鶴發童顏的老者看起來精神矍鑠,他坐在黃花梨木製作而成的椅子上,身形魁梧,穿著寬大的東瀛傳統服飾,右眼附近有著切傷的疤痕,目光炯炯有神,好似一眼就能洞穿他人的本質。

這是一位霸氣的老者,蕭別離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刺骨的寒意,看來在年輕的時候這位也是個心狠手辣、殺伐果決的主,不然又怎會號稱‘魔王’呢?

盡管,現在已經年邁,早已喪失了年輕時的爭鬥之心與激情熱血,但雄獅自始至終都是雄獅,並不是誰都能夠輕易招惹的。

“爺爺,這位是蕭別離,我的朋友。”薙切繪裏奈側身向薙切仙左衛門介紹道,“他上次幫了我很大的忙,所以今天我想招待他來薙切家做客,算是正式感謝。”

“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繪裏奈,你也成長了不少啊。”薙切仙左衛門當然知道薙切繪裏奈口中的事情是什麽,盡管孫女並沒有跟自己說,但這並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

“薙切總帥,初次見麵。”蕭別離上前一步微微鞠躬說,然後請求道:“雖然很冒昧,但現在能讓我與您單獨談論一會兒嗎?”

“哦?”薙切仙左衛門感到了詫異,問道:“你有什麽事情需要跟我說麽?我想,應該沒必要回避繪裏奈才是。”

“別離,你是想說那件事情嗎?我覺得還是由我來講更為合適一些。”薙切繪裏奈秀眉微皺,她認為關於睿山枝津也涉嫌貪汙等罪名這件事應該由內部人來處理,畢竟是不能隨便外揚的家醜。

“不,我所要說的不是那件事情,而是別的。”蕭別離自然聽出了繪裏奈的弦外之音,他鄭重地說:“相信我,繪裏奈。我是真的和薙切總帥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薙切仙左衛門就這樣看著兩個年輕人在自己麵前打著啞謎,感覺雲裏霧裏都快被繞糊塗了,到底是什麽事兒啊?

難不成,是因為上次繪裏奈被這小子英雄救美後兩人就一見鍾情墜入愛河,所以今天是上門來提親的?

想到這裏,薙切仙左衛門的目光一淩,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想去觸武士刀的刀柄,可卻發現自己現在早就沒了年輕時刀不離身的習慣,便隻能用眼睛死死地盯著蕭別離,一副如果想要搶走我孫女的話,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的架勢。

正和薙切繪裏奈對視的蕭別離忽然感到一股驚人的殺氣從背後襲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陰冷陰冷的。

薙切繪裏奈雖然很好奇蕭別離到底要和自家爺爺說些什麽,但也清楚隻要自己在場的話,少年是肯定不會開口的,所以便十分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我去廚房看看今晚要用的食材都準備的如何了,你們先聊吧。”繪裏奈邊說著還邊很貼心地將房門給帶上了,反正以爺爺對她的寵愛程度,過後隻要自己一撒嬌就什麽都能知道了,何必繼續僵持浪費時間呢?

“繪裏奈她已經走了,小子,有什麽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吧?”薙切仙左衛門已經恢複了常態,八字還沒一撇呢,全在自己腦補瞎猜,等這小子真說要娶孫女的時候再拔刀剁了他也不遲。

蕭別離很自然地坐在了薙切仙左衛門對麵的黃花梨木椅上,笑著說出了令對方瞳孔驟縮的話語:“請允許我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直屬於學園都市統括理事長亞雷斯塔•克勞利大人的最上級暗部‘SKY’的現任首領,‘暗夜君王’。見到您十分高興,‘食之魔王’薙切仙左衛門大人。”

薙切仙左衛門的手瞬間就握緊了,眼神中的震驚難以掩飾,沉聲質問道:“最上級暗部‘SKY’?那個號稱至今為止任務完成率保持著百分之百記錄的最凶惡暗部嗎?你就是‘暗夜君王’?”

“沒錯,正是在下。”蕭別離邊說邊從衣服的內兜中取出了一張卡片遞了過去,說道:“為了證明我不是在開玩笑,這張地下黑暗世界聯盟的身份卡也請您看一下。”

薙切仙左衛門伸手接過那血紅色的金屬製卡片一看,那卡片的正麵印著一彎黑色的月亮,而在暗月之下還有著由骷髏頭堆成的三座金字塔。

將卡片翻過來再看,其背麵則印著一個穿著鬥篷拿著鐮刀的死神,他端坐在高大的王座之上,而在那死神腳下全是累累白骨,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連那王座通體也是由白骨打造而成的。

蕭別離很明白這個消息會對老人家造成怎樣的衝擊,所以他很善解人意地給了對方接受的時間,給自己斟了杯茶後自顧自地品了起來。

“呼,人老了,這接受事物的能力也變差了,真是沒想到統括理事長手下最尖銳的利刃竟然才這個年紀。”薙切仙左衛門搖了搖頭,然後問道:“那暗部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呢?你的身份很隱秘的吧,這也是你為什麽堅持要讓繪裏奈離開的原因。”

“是的,知道太多黑暗對她這種活在光明下的人沒有任何好處。”蕭別離沒否認自己也是為了保護繪裏奈,並安撫似的回答說:“放心吧,我光明和黑暗兩個世界的身份是絕對分開的,不會對繪裏奈造成任何的威脅。”

薙切仙左衛門聞言鬆了口氣,又問道:“那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亞雷斯塔的吩咐吧?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連這種等級的暗部都動用了。”

“老爺子你還記得中村薊這個人嗎?”蕭別離沒多浪費時間,在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後就開門見山地說:“我們接到情報,懷疑中村薊上次出現在學園都市中還有著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這個目的毫無疑問是和遠月學園有關的。”

“這家夥到現在了也還是賊心不死嗎?都怪我當初識人不明啊!”薙切仙左衛門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了,本來挺直的腰身也彎了下去,露出了遲暮之色,他似乎在回憶著什麽過往,臉上帶著不甘和悔恨。

老人歎息了一聲,抬頭看著蕭別離,問道:“有興趣聽聽整件事情的完整始末嗎?這也關係到了繪裏奈曾經的過往。放心,不會占你太多的時間的。”

“當然,我會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的。”蕭別離欣然點頭,如果能深入了解事件的來龍去脈的話,那應該就能借此大概推測出中村薊的陰謀到底為何了,同時他也有些好奇繪裏奈到底為何會那麽怕中村薊,不管怎麽看少女當時的反應都是被精心調·教過的樣子啊。

“這件事情,還要從十六年前,繪裏奈剛剛出生的時候開始說起••••••”

薙切仙左衛門第一次將自己家裏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講述給了毫無關係的外人聽,而這個被封禁了六年的事情也向蕭別離揭開了其真麵目,讓少年久然不語,暗歎繪裏奈那比之自己和咲夜也好不了多少的糟糕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