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風正豪的一番交談令蕭別離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不但獲得了很多當代的情報也了解了更多以前的信息,其中收獲最大的就是關於甲申之亂根源的推測。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就算錯了也不打緊,換個其他符合邏輯的思路繼續推唄。

蕭別離相信接下來隻要能得到更多的線索和信息,那他一定就可以將已經埋沒在了曆史中的真相全都給重新挖出來,畢竟真相隻有一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而在這些殘留的疑點中最讓蕭別離想不通的就是那些個名門大派是如何將領悟了‘九奇技’的門下核心弟子理所應當地逐出師門並沒有引起那些不知情的門派的猜忌呢?

各門各派都有幾個老祖之類的家夥存在,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些老祖長老可都是千年的狐狸萬年的老王八,一個個鬼精人精的,如果這計劃不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任何不合理之處的話,那想騙其他人因爭奪‘九奇技’而互相殘殺可不容易。

交談結束後蕭別離在風正豪的安排下借宿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他便婉拒了風正豪邀請其加入天下會的好意再次踏上了追求真相的旅途,畢竟甲申之亂的破事兒可能是理清了,但自己怎麽就稀裏糊塗地成了‘八門遁甲’繼承人的事情還沒有線索呢。

風正豪親自將蕭別離送出了天下集團,他負手站在門口望著少年瀟灑離去的背影感慨萬千,年輕就是好,有走南闖北、浪跡天涯不服輸的勁頭。

“父親,你覺得蕭別離此人真得值得我們花費這麽大代價去招待和交好嗎?”風莎燕站在風正豪身後問,她並不覺得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年有資格和自己的父親平起平坐。

“莎燕啊,有的時候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麵。”風正豪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笑了笑說:“僅憑昨天他光借著蛛絲馬跡就推理出了一個可能是甲申之亂更深層次的真相就足以說明此人不是有勇無謀的莽漢,智計謀略方麵造詣不淺。”

“可是,他的那些推測不是一點證據都沒有嗎?不一定就是對的。”風莎燕蹙著眉頭回答說。

“哈哈哈,但邏輯上完全說得通啊,證據可以找,但那也要先有個方向不是?而且,這是我至今為止聽到的最靠譜的猜測了。”風正豪轉身走入了天下集團,帶著絲期待的聲音傳來:“莎燕,聽說你昨天晚上去邀請張楚嵐的時候失敗了?那就今天下午再去試試吧,真期待這位‘炁體源流’的傳承人又會是怎樣的青年俊傑!”

蕭別離在城市內胡亂轉悠著,隨心所欲地坐上一輛公交車,又在隨便一個站點下車,然後又隨機乘上別的車輛,直到他來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大公園內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閉眼思考著接下來的去向。

“哎,接下來去哪裏好呢?如果能找到甲申之亂的親曆者就好了,哪怕沒參與過‘九奇技’的爭奪可隻要生活在那個時代就肯定有不少見聞,但按照時間來推算若能活到現在的話肯定都九十一百多歲了,這些人要麽已經化為了一捧塵土,要麽就成為了家主、長老或者老祖之類的存在,想見到一個都不容易啊!”

就在蕭別離剛想將腦中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到一邊,然後去想其他的途徑時,一個中氣十足的渾厚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位小友,老夫陸瑾,有興趣和我聊聊嗎?”

“什麽時候來到我身邊的,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蕭別離邊想邊睜開了眼睛,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穿著黑色西裝留著一把白色胡須的硬朗老者正站在他的身前,第一眼看到對方後蕭別離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四個字‘老當益壯’。

而站在老者身邊的還有一個人,粉紅色長發的少女抱著老人胳膊嬌嗔道:“太爺爺,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嗎?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啊。”

陸瑾靜靜地和眼前的少年對望著,看對方的樣貌確實和自己記憶裏已經日漸模糊的故人有些許相似,眉眼間的神情甚至能與其重合,最重要的是那被對方壓製到若有如無的凜冽殺氣,也隻有當年失蹤的殺戮童子或者其傳人才能有著這等本事了。

“在下蕭別離,陸老前輩來此也是為了‘八門遁甲’的事情嗎?”蕭別離起身拱手開門見山地問道,因為和老江湖打交道沒必要相互試探來試探去的,對方根本不會給你機會套出有用的信息。

“蕭別離?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幾天前那個被王家找麻煩的那個人。”陸玲瓏在聽到蕭別離自報姓名後總算想起了這茬子事兒。

“都是陸玲瓏小姐的功勞,不然我現在還不一定會怎樣呢。”蕭別離又向陸玲瓏拱了拱手。

“嘻嘻,都說了不用道謝了,怎麽還謝我?”陸玲瓏邊用手指卷著發梢邊回答說。

而對於蕭別離的爽快,陸瑾則感覺有點出乎意料,他回答說:“是也不是,老夫隻是來確認你是否真得是‘八門遁甲’的傳人,並無其他意思。”

“此話怎講?”蕭別離乍一下沒太聽懂陸瑾想要表達的東西。

陸瑾捋了捋胡須後解釋說:“老夫的故人當年正是掌控著‘九奇技’之中‘八門遁甲’的殺戮童子,可他在甲申之亂那場浩劫中最後卻失蹤了,好多人把整個江湖都快掀翻了也沒能找到他的蹤影,所以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傳人。”

“殺戮童子?”蕭別離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然後想起來在上次遇見全性派呂良的時候好像提到過,當時本來他都要提問了的卻被徐三給打斷了,結果哪都通快遞公司還沒拿出像樣的情報給他看。

“那您想怎麽來驗證呢?”蕭別離打算先聽聽對方的建議,“還有,陸前輩您為什麽想要找到殺戮童子的後人?應該不是光懷念友人這麽簡單吧。”

“呼,你說的沒錯。”陸瑾歎息了一聲,“老夫確實不光是因為想念老友才想尋找他的後人而是為了一份承諾,不介意我坐下慢慢說吧?”

“當然,我會做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的。”蕭別離將身體從長椅中間向右邊移了一步後才坐下,深諳左尊右卑、長幼有序的輩分禮節。

“誒?這些事情太爺爺你都沒和我說過呢!”陸玲瓏在旁邊聽了半天後也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等待著秘聞解密。

陸瑾坐下後略帶追憶的神色開始講述道:“老夫雖然被人稱為‘一生無瑕’,可說實話卻一直感覺十分對不起兩位友人,一位是茅山上清鄭子布,還有一位就是殺戮童子,他們二人都是‘九奇技’的擁有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