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會,又稱天下集團,是一家近年來才異軍突起的跨過商貿公司,其現任董事長風正豪可以說是當代成功白手起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同時在現世獲得的巨大成就也讓其成功晉升為了異人界的十佬之一,乃是十足的梟雄式人物。

“初次見麵風會長,我是蕭別離。沒想到除了流派、家族和宗教式的異人團體外還會有這種集團模式的存在,如果我剛才沒看錯的話在這總部大樓裏應該所有的員工都是異人吧?”蕭別離在天下大廈的董事長辦公室內見到了此次的邀請人,一位頭發有些斑白帶著眼鏡的英俊男子。

風正豪穿著一身名牌西裝,行動做派和實業家沒有任何不同,他見風莎燕將蕭別離帶入辦公室時就主動起身走了過來,邊握手邊回答說:“是嗎?其實像這樣的異人組織在國內外都還有不少,隻不過都是近年來才發展起來的,所以都根基尚淺名聲不大。”

“風會長謙虛了,這是您能力的體現,異人說到底也還是人類,是人類就會有七情六欲,就會向往更好的生活,經商致富隻不過是其中的一條路罷了。”蕭別離和風正豪握完手後在對方的帶領下坐在了辦公室內的沙發上,看樣子雙方的談話會持續不短的時間。

風正豪聞言笑了笑,擺手說道:“不敢當,不敢當。風某人隻不過是給大家都提供了一個庇護的場所,幫助那些在社會上生活困難的異人找了份足以糊口的工作。”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蕭別離說著端起茶幾上的清茶說道:“風會長高義,蕭某以茶代酒敬風會長一杯。”

“哈哈哈,都是大家夥兒支持,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現在的成績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風正豪說著也端起茶杯和蕭別離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至此為止雙方該說的場麵話都說完了,接下來也該進入到正題了,蕭別離放下茶杯後笑著問:“不知風會長這次派您家千金找我過來所為何事?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恐怕還入不了您的法眼吧。”

“蕭小兄弟這是哪裏的話?我風正豪豈是那種隻看重虛名之人,在這廣闊的神州大地上藏龍臥虎、聲名不顯的隱世強者難道還少嗎?”風正豪的說話態度將兩者擺在了平等的位置上,神態語氣更像是關心後人的長輩,道:“如果不介意的話就稱呼我為風伯父好了,老是叫風會長顯得太過生疏了些,因為說起我們的祖輩應該還是有些淵源的。”

“哦?那我就鬥膽攀一回高枝,恭敬不如從命了。”蕭別離驚詫道:“不過風伯父能細說一下麽,我這次從海外回來就是想要了解些當年甲申之亂的事情,師父他老人家走得突然沒留下半點信息。”

“你也不用懷疑,因為我這麽說是有根據的。”風正豪說著周身彌漫起了黑色的鬼氣,四五個長相各異的鬼魂浮現在了其的背後,他解釋道:“這是我們風家的祖傳絕學‘拘靈遣將’,它和‘八門遁甲’以及‘炁體源流’也同樣位列‘九奇技’之一,是我爺爺涼山大覡風天養當年領悟出來的巫術絕技。”

“原來風家也是‘九奇技’傳人,這麽說來風天養老前輩還真有可能與我祖輩相識,雖然沒聽家裏人提起過,但當年的甲申之亂據說就是因這‘九奇技’而起的。”蕭別離頓時表現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樣,至於心裏到底是怎麽想得那就不知道了。

風正豪揮手散去了背後的鬼魂,“更準確點說應該是為了爭奪‘九奇技’和悟出了‘九奇技’的九個人而引發的一場武林浩劫才對,當時整個江湖的大小門派都有參與,不知為何像全真派和少林寺等老牌異人團體不但沒有插手阻止,反而放任其發展,所以導致死傷的異人高手不計其數,就算到了今天各門各派也沒能恢複全部元氣。”

“甲申之亂是一九四四年的夏季爆發的,這是抗日戰爭勝利的前一年,我聽說在那時東瀛的異人流派也有不少參與了戰爭,甚至在這最後的掙紮反撲造成了極大的破壞,風伯父你說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咱們本土門派會忍氣吞聲不做任何理會麽?”蕭別離倒是沒將原因全部著眼於‘九奇技’,而是又延伸出了一條別的思路,他聯係世俗的局勢提出了假設。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隻要十佬會發一封武林召集令不就可以了嗎?團結各門派的力量能輕而易舉地就掃掉那些敢來華夏撒野的侵略者,在異人的數量和實力方麵這個世界上誰也沒膽量敢於和華夏呲牙叫囂!”風正豪似乎不太讚同蕭別離的說法,他感覺從邏輯上有些說不通。

“不,風伯父您把事情想得有點簡單了,或者說進入了思維誤區。”蕭別離搖了搖頭,他提出了一個問題:“異人因為自身的特殊性所以大多都是避世的,而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可以說死得最多的就是常人,此消彼長之下等到戰爭結束的時候異人的勢力可以算是大大增強了,如果風伯父您是當時世俗政權的領導人那會怎麽想呢?恐怕會心懷不安覺得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不夠安穩。”

“你是說人口紅線?”風正豪聞言恍然大悟,“那倒還說得通,如果是為了避免那樣的事情發生各門派還真有可能保持默契任由甲申之亂肆意發展。”

風正豪一副懂了的樣子,可蕭別離這把卻又懵了,問道:“人口紅線是什麽東西?是初高中地理課本上所講得人口環境合理容量麽?”

“蕭賢侄你不知道?”風正豪問了一句後解釋說:“所謂的人口紅線是世界各國經研究得出的一個人口比例,即五萬分之一,意思是說世界能夠容忍的異人人口與世界人口的比例。”

“那如果人口紅線被打破了會出現什麽狀況?”蕭別離好奇地問。

“如果異人人口不斷大肆增加,那麽原本鬆散的異人們的種族凝聚意識就會越來越強,普通人大麵積察覺異人存在的風險也會越來越高。”風正豪皺著眉頭,將這算是異人界常識的東西簡單明了地闡釋了出來:“而當異人人口與世界常人人口的比例超過了這個人口紅線時,就會突破社會的承壓闕值,類似於北魏時期的滅佛與歐洲中世紀時期的獵殺女巫事件就會重演。”

“原來如此,我記得二戰期間全世界共計死亡了七千萬人左右,其中光華夏就有一千八百萬左右,雖然異人的數量沒有增長太多,可是常人的死傷卻在短時間內大規模集中爆發,所以導致了人口紅線的出現。”蕭別離的分析邏輯合理,這讓他感覺已經觸碰到了引發甲申之亂的根本原因。

風正豪對於蕭別離的這番見解思來想去後覺得完全說得通,“常人的減少是無法迅速補充回來的,如果異人界不想再遭受到曾經的殘酷待遇那就唯有自己動手削減數量了,但這樣會引發門派戰爭,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家的傳承在戰火中徹底斷絕。”

“沒錯,我記得悟出‘九奇技’的各位前輩有些都是名門大派出身吧,隻要他們待在山門內不出來又有誰敢於主動上門挑釁呢?”蕭別離又指出了一個甲申之亂的疑點,“‘九奇技’本來就是此世不可多得的絕學,自己家的弟子天資卓絕領悟創造出了新功法,按理來說各大門派保護他們都來不及呢,為什麽還會將這些人逐出山門?”

“你是說甲申之亂本來就是有預謀的,為的就是引發江湖浩劫,讓大家為了爭奪‘九奇技’互相殘殺,從而減少異人數量?”風正豪聽到這裏心裏駭然,為了不打破所謂的人口紅線居然會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維持人口紅線真得那麽重要的話那當時的異人門派就必須做出選擇,可他們又不能自己動手殺自己門派的人,所以就搞出了這麽一次算是大浪淘沙的舉動,強者生,弱者死。”蕭別離也體會到了先人們的良苦用心,恐怕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們的內心也一定很煎熬,“而且這個完全是可控的,隻要數量消減的差不多了那些大門派就能夠立刻站出來叫停把傷亡控製在一定範圍內。”

“這簡直就是驚天秘聞啊,以往從來都沒有人將甲申之亂的原因往這個方向思考過,都認為‘九奇技’就是根源了。”風正豪一臉唏噓地說。

“因為大家下意識就把常人的世界和異人的世界分割開來看待了,其實這兩者的關係從來都不曾斷絕過,或者有人早就想到了但卻一直都沒有說出來,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即便談論到了這個說法可在事後卻都不會隨意將其宣揚出去,因為這樣做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惹得一身騷。”蕭別離並不認為就自己想到了這個說法,世界上永遠不缺少天縱奇才之人,他們才是時代的弄潮兒,決定著世界最終的走向。

風正豪靠在沙發上從旁邊的抽屜裏取出了一根雪茄,用雪茄鉗剪好後便將其點燃了,邊吞雲吐霧邊說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隻不過甲申之亂產生的原因應該很複雜,此等影響深遠的大事件絕對不會隻因為一個理由就爆發了,它是多方努力的結果,這些人應該有著共同的利益,所以才不約而同地成為了幕後的推手。”

“嗯,甲申之亂的目的我認為應該有三點。”蕭別離將自己的思路和想法整理了一下後說:“第一點就是打擊東瀛來的異人,本來各大門派隱世不出誰都不想去趟戰爭的渾水,可甲申之亂卻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了,這樣既然都出來爭奪‘九奇技’了那順便就出手把東瀛異人給鏟除了,而且保不準東瀛異人也聞風參與到了‘九奇技’的爭奪之中,這樣伸手過界的行為顯然是華夏武林不能容忍的。”

“嗯,自家兄弟打架怎麽樣都無所謂,可如果打架的時候家裏來了強盜那肯定是先把來犯者宰了再說,符合我們華夏異人的一貫作風,而且從中還能順便鏟除一批倒向東瀛異人界的漢奸,實在是一舉兩得的好事。”風正豪自身也是個愛國者,他對於華夏崛起的未來一直抱著堅定不移的信念,而天下會集團在國民的眼中也是在國外腰杆子最硬最挺的民營企業。

“第二點就是來自政府的壓力了,經過八年的戰爭後全國各行各業百廢待興,平民百姓更是渴望能夠安居樂業,但世俗力量已經下降到了低穀而異人的力量卻沒怎麽消耗,這自然會引起來自政府方麵的猜忌,嘛,這算是自古以來的慣例了。”蕭別離想了想國民政府的尿性,以及老蔣那多疑的性子,這一條的真實性估計沒啥可說的了。

“隨著科技的發展異人的武力雖強可也無法和太過超常規的武器對抗,不說原子彈了,就是大口徑的炮彈或者反器材狙擊步槍都能殺死異人,所以和國家機器作對的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哪都通快遞公司也不是那麽好招惹的。”風正豪顯然也同意了蕭別離這第二點理由,世界從有明確曆史記載開始都是常人在當權,遠古時期異人領導常人的事跡現在都被各國當成神話傳說來看待了。

蕭別離點了點頭,喝了口茶水後說:“最後就是門派自身的選擇了,這裏的參與者應該不多,‘九奇技’領悟者的門派應該都對此知情,所以他們才會保持沉默也沒有派太多的人去爭搶,看似放棄了難得的絕技可實際上卻有效地保存了實力,這局真是設得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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