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夜宵,一間酒店雙人房內,席爾薇雅快跑幾步躍上了床鋪,猶如慵懶的貓咪一樣打了個滾兒,抱著白色的枕頭坐起身,看向站在桌前斟了一杯清茶的蕭別離。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的蕭別離單手撐著桌子,側身看向對他投來目光的少女。

席爾薇雅的帽子掉落在床鋪的一角,栗色的長發自然垂下鋪在**,穿著牛仔褲的雙腿呈鴨子坐,光著一雙白玉般的小腳,臉上的緋紅早已退去,一點兒也不見之前餐廳中羞澀小女孩的模樣。

“要喝嗎?”蕭別離將茶杯一舉,示意了一下席爾薇雅。

席爾薇雅搖了搖頭,剛才在餐廳已經喝過果汁了,現在她倒是不渴,也沒有蕭別離飯後喜歡喝茶的習慣。

蕭別離靠著桌子慢條斯理地喝完半杯茶後,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將客房的窗戶推開,偏頭對坐在**用手指在床單上畫著圓圈的歌姬吩咐道:“我去收網,你就安心待在這裏好了,時間大概一個小時,建議席爾薇你先洗個澡,免得擔心我回來會偷看哦。”

“哐當!”

回應蕭別離的是席爾薇雅氣急敗壞之下扔出的枕頭,軟綿綿的枕頭狠狠地砸在了窗框上,而蕭別離則早就從窗戶一躍而出,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如若幽靈。

“還敢偷看!挖了你的眼睛哦!”

聽著身後少女的咆哮聲,蕭別離咧嘴一笑,足尖輕點,在房屋高樓之上穿梭掠過,順著自己留下的追蹤後手向敵人老窩悄悄摸去,不出意料的話那些家夥應該會在今夜開會敲定計劃,實在是一鍋端的大好時機。

威尼斯靠近城郊的一處已經熄燈的大型別墅中寂靜無聲,房子的主人看起來已經就寢休息,連院子裏拴著狗鏈子的大型狼狗懶散地趴在地上,耷拉著耳朵,吐著舌頭,枕著自己的前腿似睡非睡。

但在別墅內部深處的房間中,幾根蠟燭還依舊在用微弱的光芒照亮周圍,將屋子裏圍坐在一張桌子前的綽綽人影映在了牆上。

“八號的傷勢如何?”坐在主位上的人首先發問,聲音陰沉,昭示著主人心中的不爽。

首領不高興,下麵的人自然也不想這個時候觸黴頭,一個聲音立即響起匯報道:“水鬼大人的傷勢極重,現在命是保住了,但我們這裏沒有醫療類的魔女或魔術師,痊愈可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這麽說他是參加不了接下來的行動了。”坐在主位上的人用手指敲打著桌麵,思考了片刻後做出了決定,“這樣也好,把他排除在計劃之外吧,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目標很棘手,而且任務時間僅有三天,都說說看法。”

坐在周圍的人員沉默了一會兒,紛紛開始提出各種計劃和建議,都是幹髒活兒的老手,經驗豐富,各種狠毒致命的提案被拿出來逐一討論,為的就是任務成功。

就在一群不知名組織的成員聚集在一起密謀接下來如何綁架歌姬之時,蕭別離也已經來到了別墅之外,他站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向別墅的院子裏張望,第一眼就看到了狗屋前趴著的狼狗。

“怎麽又是狼狗,難道人們就這麽喜歡養這類型的犬嗎?這都是執行任務中殺得第多少條了。”

蕭別離搖頭歎息,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一根銀針被甩出直刺狼狗死穴,一擊致命,趴在地上似睡非睡的狼狗眼皮子徹底閉上,進入了永久的夢鄉。

忍著心疼清理掉人類最好的朋友後,蕭別離從樹上跳入院子中,跟隨著氣息的指引翻身躍上了別墅二樓的陽台,用一根鐵絲撬開門鎖後閃身摸入了房間裏。

別墅的內部空間很大,房間很多,但蕭別離卻並不需要逐一查探,見聞色霸氣擴散開去,一路上避過明崗暗哨,他來到了一間裝飾華麗的臥房。

漆黑的房間裏**躺著一個人,滿身纏著繃帶,處於昏迷狀態,正是蕭別離特意留了一條命的鬼影八號水鬼,但他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

走到床前的蕭別離,手起刀落捅穿了鬼影八號的心髒,小刀紮入人體的角度刁鑽,拔出時肌肉立刻就將傷口擠住,沒有讓一滴鮮血流出。

鬼影八號連一個悶哼都沒有發出就撒手人寰,躺在**的安靜樣子隻會讓別人以為他隻是睡著了而已,這樣的手法應該能讓別墅裏的其他人晚點察覺到死神的降臨。

雖然也不是不能正麵用強大的力量碾壓擊破,但這裏畢竟不是學戰都市,在外界星脈世代當街鬥毆的事情極為稀少,如果能在不驚動警察的情況下將這些殺手清理掉那顯然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幹掉鬼影八號後,蕭別離下一步打算先將這個據點裏的高層抹殺掉,最後再去清理那些可有可無的嘍咯和小兵,雖然別墅內部的暗哨已經被他從背後抽冷子抹脖做掉了不少了。

在蕭別離殺掉暗影八號之時,不知道躲在哪個房間中開會的殺手們也已經擬定出了一個計劃草案。

他們打算在歌姬乘坐飛機離開威尼斯的時候動手,這個時間已經被對外公布,目標人物肯定會準時出現,而且到時候有成千上萬的粉絲自發送行,適合渾水摸魚。

行動人員分為四批,第一批通過恐怖襲擊攪亂機場秩序,第二批負責擊殺機場警衛和趕來的警察,第三批人負責解決歌姬和其保鏢,最後一批人準備好交通工具進行接應。

整個計劃嚴密狠辣,視人命為草芥,完全不把普通人的生命看在眼裏,一切都隻為綁架歌姬,身為星脈世代的殺手們本就破壞力強大,卻依舊在計劃裏添加了大劑量的炸彈和重火力武器。

“計劃就這麽定了,都下去準備吧,三天以後代號為‘籠中鳥’的計劃正式啟動。”

麵無表情的首領將手上拿著的紙張放下,冰冷的聲音令在座的人發寒,紛紛低頭稱是,沒有一個人敢於和麵前這位瞎了一隻眼的中年首領對視。

首領的那隻眼睛據說是在幾年前總部遭遇毀滅性打擊時與敵人對抗時丟掉的,那是被譽為‘血手人屠’的首領一直引以為恥的戰鬥,因為那個敵人是單槍匹馬正麵闖入基地的,而且那家夥還是個年僅十二三歲的孩子。

“哎呀,各位為什麽都急著走啊?客人都親自上門了,也不留下來陪我喝杯咖啡,真是不知禮數!”

起身準備離開的殺手們在聽到房間內突然響起的聲音後動作一頓,瞪大了眼睛向聲源處看去,隻見一個黑發黑瞳的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內。

他一臉輕鬆愜意地靠在牆壁上,抱著膀子,雙眼裏精光閃爍,殺意盎然,冰冷刺骨的氣息肆意散發著,讓所有和他對上目光的人都如若墜入了零下三四十度的冰窖,手腳發冷。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獨眼首領冷聲問道,比著手勢讓所有人將這不速之客包圍了起來,隻要一聲令下就取其性命。

蕭別離看著對方的動作不屑地一笑,用森冷淩厲目光掃過眼前這十幾號人,仿佛眼中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屍體。

“在下蕭別離,不才正是席爾薇雅殿下的貼身保鏢,我想咱們應該有些雙方都會感興趣的話題需要聊聊,至於耽誤我時間的報酬,就用爾等的生命來償還吧!”

惡魔的低語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奪命的鐮刀悄然架在了脖子上,看著笑意盈盈的少年,沒有人覺得他剛才是在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