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仍舊一副笑吟吟的樣子,似乎一點兒沒感覺到對麵紫衣主教的怒氣。

“當然是有事啦,這麽多年不見,不去跟我喝一杯麽?我聽說鴉堡的果酒,可是夜隕天坑的一絕哦~”丹恩一臉輕鬆道。

“放肆!”

勒馬爾低喝一聲,當下不再忍耐,單手一舉法杖,一道紅芒從杖頭上激射而出,直奔對麵的半獸人。

隻見飛在空中的紅芒由無數細小的火焰組成,糾纏翻滾,眨眼就到了麵前,這邊的丹恩也收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神色一正,隨即朝前伸出了右手的手掌。

“呲啦啦!”

下一刻,紅芒射中半獸人的手掌,立刻崩裂成無數道血色閃電,就像密密麻麻的蛛絲一樣將半獸人包裹其中,同時蠕動不止,讓人頭皮發麻。

勒馬爾見狀,神色稍微輕鬆一點,並沒有趁勢跟進,反而一轉身,就準備朝南邊飛過去。

恰在這時,血色閃電形成的大球中,驀然傳出一陣隆隆地悶響,緊跟著其中綠光大作,刺目的藍芒瞬間從血色球體中炸裂出來,將紅色閃電衝了個粉碎。

勒馬爾眉頭一皺,定睛看去,身處其中的半獸人不知從哪兒抄出來一根法杖,雙手橫握在胸前,身上的黑袍無風自動,體表環繞著淡綠色的流光,炫目之極。

下一刻,丹恩的身影微微閃動,幾乎是瞬間,就已經來到勒馬爾的身前,同時手中法杖朝前輕輕一點。

勒馬爾身後,本來已經凝聚了一米見方的白**法,隨著半獸人這一點,無聲消散。

“傳送陣什麽的,就不要放了吧,”

此時的丹恩身形比之前爆漲了一圈,仍舊笑吟吟的:“難道是不想見我這個老朋友?”

勒馬爾的眉尖抖了抖,眼中有怒氣閃動,顯然是動了真怒,冷笑道:“身為獸族的高階祭祀,卻去學習什麽自然魔法,簡直可笑。”

半獸人聞言,不由咧嘴大笑:“哈哈哈~說起這個,你們光耀教會不是自詡聖光的代言人麽,你最擅長的,為什麽反而是這麽偏門的血係魔法?”

“這跟你無關,”

勒馬爾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一伸手,把一本套著鐵皮、鋼鏈的厚重古書,從腰上摘了下來:“老綠皮,你自己找死,別怪我沒提醒你,就算事後戈塔爾那家夥來找我麻煩,我也認了。”

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勒馬爾其實一點兒都不願意跟麵前的半獸人動手。

且不說對方的實力不遜自己,就說丹恩那個遠在鐵靴城的死黨,鐵靴城的現任領主戈塔爾,就是一個能與整個光耀教會叫板的一方梟雄,教會高層不願與這種人撕破臉。

但勒馬爾很清楚,此時正逃往矮人的那頭黑狼,是教會計劃的重中之重,不能出一點兒閃失,為了它,也隻能咬咬牙,先把這個丹恩解決掉了。

半獸人丹恩聽了,反而微微一笑,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這一側,隻見勒馬爾單手高舉法杖,一連五層金色光罩由內而外,層層疊加,將他籠罩在其中,而後勒馬爾將左手的古書端平,嘴唇微動。

一陣模糊不清的誦唱聲從勒馬爾口中發出,很快變成了回音重重地多人誦唱,又過了兩三秒,這聲音已經遍布整個空間,好像上下左右都有無數人在同時念誦一樣。

望著空中湧現的好似海潮般的層層金光,丹恩神情微微變的凝重,法杖朝虛空中猛的一戳,潮湧般的綠色藤曼從丹恩腳下蔓延開來,轉瞬就把金光逼退了數米。

一時間,金光和綠芒僵持不下,誰都奈何不了誰,如果陸寬能看到這一幕,必然驚呼出聲:這兩人的爭鬥,竟然已經到了領域魔法的層次!?

除了牧師比較特殊,其他職業要涉及到領域之力,至少要有準傳奇級別的實力才行!

此時,丹恩扭頭看了看南方,似乎能穿透雲霧的阻隔,看到天坑南部聳立的群山。

“我能擋住勒馬爾,擋不住別人啊,”

丹恩罕見地露出一絲愁容,喃喃道:“小子,恐怕隻能看你的造化了……”

……

夜隕天坑南部,矮山中,此時是遊戲時間下午一點。

經過數個小時的艱難跋涉,陸寬一行人,終於看到了紅色深淵的入口。

一道深不見底的天溝橫亙在山體上,兩旁樹叢茂盛,隻留下中間一條一米來寬的空隙,深邃幽暗。

站在天溝邊上,一陣陣涼氣不停從下麵湧出,吹到身上冰寒刺骨,即使陸寬穿著全身的皮甲和手套,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媽的,事有反常即為妖啊~”陸寬有點兒不放心道。

“這下麵除了僵屍就是幽魂,看這個角度,恐怕幾百年都沒見過陽光,肯定冷的,”

威爾伏在羅納背上,伸著脖子往下看了看,也有點兒心虛,衝陸寬道:“上次來是老師帶我飛下去的,現在……怎麽辦?”

陸寬一邊把背上的長弓收回背包,一邊聳聳肩:“還能怎麽辦,爬唄~”

說著,陸寬回過頭,在附近找了棵粗壯的大樹,把背包裏全部繩子都拿出來,綁好了雙股繩帶,一頭係在樹幹上,一頭扔下了深溝裏。

“我先下去探探,等我的信號,你們再下去。”陸寬拽著繩子,雙腳蹬在布滿雜草的石壁上,熟練地朝下麵劃去。

迪米隨即跟上,悶頭直接鑽進了草叢中,緊跟在陸寬身後,也不知道是怎麽下去的。

有細碎的石塊掉下去,過了很久才聽到下麵傳來的回聲,一直支愣著耳朵的羅納見了,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這這……繩子不夠長怎麽辦?禁不住我斷了可怎麽辦?”矮人有些焦躁地撓撓腦袋,一時間,密密麻麻頭皮屑像雪片似的飛了出來。

“放心吧你,我這繩子是質量最好的,”

陸寬已經下去了五六米,聞言抬頭說了一句:“我說你不會是恐高吧,這下麵黑黢黢的根本看不到底,有什麽可恐的。”

說著話,陸寬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位置也越來越靠下,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

“矮人恐高不是很正常麽!”

羅納聽了大聲抗議道:“我的親戚裏就沒有一個不恐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