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隊伍在山林間跑動,恍惚中感覺人數不少,而且行動迅速,這麽一副場麵,恐怕很難讓人覺得對方是抱著善意而來。

“多半是藍槍的人了,那倆人報信兒倒是挺快,”

陸寬飛快地采集了灰熊的屍體,把東西一股腦兒塞進背包,衝指北針道:“你先回城吧,到鐵靴城的草席旅店等我。”

指北針聽了,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急道:“不行不行,你一個人怎麽行?要不咱們倆一塊回去,要不就一起幹特麽的!”

“你一個聖騎士,怎麽跟人家硬抗啊~”

陸寬聽了哈哈一笑,飛快道:“放心,他們想跟我玩還嫩點兒,我很快就能回去。”

看陸寬一臉淡定,指北針也冷靜下來,心裏知道,陸寬說的是事實。

要想以少敵多,隻能是盜賊、遊俠這樣的高敏職業,采取遊擊的戰術,要想正麵硬剛這麽多人……指北針不知道以後行不行,反正現在是不可能的。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替我好好教訓他們!”

指北針稍一猶豫,便點頭答應下來,轉身鑽進不遠處的樹林,找個安全的地方回城去了。

陸寬也馬上跑向另一個方向,回頭看了看漸漸逼近的人群,露出一絲冷笑。

……

“分開了?別管指北針,全都去追老鹿!”

盛世強哥發現了前麵的情況,果斷下令道:“把老鹿逃跑的坐標告訴包抄的兄弟們,這次一定要弄死他!”

“是!”眾人紛紛聽令,腳下更快,一個個摩拳擦掌。

對於陸寬,藍槍內部已經下了死命令,不把他殺出遊戲決不罷休!

這件事已經不是簡單的個人恩怨了,陸寬三番五次地襲殺藍槍成員,前前後後好幾次讓藍槍的人铩羽而歸,這“啪啪啪!”的打臉聲,已然傳到了世界各地。

對於一個成名已久的大公會來說,這是絕對無法接受的恥辱!

如果這件事不擺平,將來公會要怎麽收人,怎麽在同行麵前抬起頭來?讓這麽一個卑鄙小人過的這麽逍遙,是個人都會憋屈,對團隊的士氣也是個打擊。

試想一下,大家正在興高采烈的組織活動,結果公會頻道一會兒掛一個,一會兒跳出來一個喊冤的,過會兒又蹦出來一個痛哭流涕求幫忙的……

“更何況,遠在激流港的老大已經很隱晦地敲打我了,再不拿出點兒行動來……”盛世強哥望著人類遊俠逃走的方向,麵無表情。

……

負責包抄的兩個隊伍並沒發現陸寬的蹤跡,隻是能確定陸寬還在包圍圈內。

時間來到上午9點鍾,夏日熾熱的陽光灼烤著山林,藍槍的人全都熱的夠嗆,一邊大汗淋漓地搜索老鹿,一邊還要注意林中的野怪,畢竟這附近已經是等級15+的地圖了。

“啊!”

一聲慘叫響徹山林,眾人全都一激靈,盛世強哥立刻在團隊頻道吼起來:“誰在叫?什麽地方?”

很快,團隊頻道裏有人出聲,在東邊的山穀,有隊員被老鹿偷襲。

盛世強哥立刻打開地圖,很快大笑起來:“哈哈,這小子終於忍不住了!都給我圍過去,那條山穀是死路!”

一共七十多人的團隊,立刻改變陣型,像一隻大口袋似的,朝穀口慢慢合攏。

山林中。

“噗!噗!”

兩聲悶響後,隊伍前方負責偵察的武僧和遊俠各自悶哼一聲,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隊友圍過去時,隻看到兩人喉頭分別插著兩根羽箭,精準而致命。

好高的傷害……

眾人都感覺心底發涼,如果是被盜賊偷襲直接掛掉,大家還能接受,可對方是遊俠啊!一根羽箭而已!

一箭要人命,這遊戲還怎麽玩?

“跑兒哪兒去了?在哪兒在哪兒?”聽到這邊的動靜,周圍人立刻趕了過來。

“早跑了,”

有個精靈法師沒好氣地說道:“這小子跑太快,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太特麽猥瑣……”

法師的話音未落,空氣中驀然想起一聲極細微的破空聲,眾人都悚然一驚!

這個聲音大家太熟悉了,每當樹林裏出現這個聲音,就代表著又有人要慘遭毒手。

時間在這一刻放慢了無數倍,一根羽箭從一團虯結的樹根間射出,穿過稀疏的樹叢,掠過某個德魯伊玩家翠綠色的樹皮帽子,又將將擦過一個女牧師的胸前,穩穩釘在了剛剛說話的精靈法師腦門上。

“當!”

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之後,精靈法師被羽箭上巨大的力道帶的身子一歪,直接躺了下去。

這下眾人全都反應過來。

“在那兒!”

“前邊的大樹!圍過去!”

“我看見他了,往山穀深處去了,都散開,圍住穀口!”

一時間喊殺聲四起,藍槍的玩家們呼啦一下全衝了上去,這時,那個被羽箭射翻的精靈法師慢悠悠坐了起來,使勁兒晃了晃腦袋。

“係統提示:你被玩家‘老鹿’的碎骨箭簇命中”

“敵人攻擊觸發了‘防護箭矢’效果”

“敵人的攻擊被完全彈開,你受到傷害0”

精靈法師眨眨眼,這才感覺一陣後怕,冷汗立刻浸濕了後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兒:好險,好險……

樹林中,追擊還在繼續。

以往被玩家們瘋狂吐槽的孱弱的遊俠,這一刻似乎突然變得無比強大。

脆皮、傷害超低、沒有控製技能、不夠帥氣……本來應該一身缺點的弱勢職業,在那個陸寬身上卻展現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麵。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藍槍隊伍中某個戰士心裏,突然跳出了這麽一句古詩,愣了愣,趕緊把這個想法甩開,望向前方。

再厲害也是一個人,殺他一次就可能掉級,再殺一次就可能掉件紫裝,這樣的高手,藍槍公會的成員們見的太多了,最後還不是被輪的體無完膚,黯然退出?

……

山穀的某個角落。

陸寬蹲在一棵粗大的楊樹樹幹上,仔細地四下觀察著,回憶著記憶中的地形。

“應該是這裏沒錯吧……”陸寬撓撓頭,有些不太確定,畢竟很多年沒有回來過,當年的一些任務線索有些模糊了。

這時,陸寬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抬頭看向遠處,然後咧嘴一笑:“看樣子迪米嗅出那裏氣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