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 李重真正的力量
秦夢瑤倒掛在房梁上盯著紅日法王，其餘中人屬不舍武功最高，可不舍剛追出兩步，迎頭一個黑影壓過來，不舍之能收劍接住黑影，沒辦法，被紅日法王拍過來的人是冷別情的掌上明珠冷鳳。就算不是冷鳳不舍也不能袖手旁邊，總不能還沒抓到馬俊聲就先死幾個八派聯盟的弟子吧，誰知道冷鳳被紅日法王施展了什麽手段。
人一到手不舍就有些慶幸自己的決定，冷鳳體內果然有股怪異的真氣，如果自己不出手後果難測。
武功不好說高低，但在這些人中輕功謝峰絕對出類拔萃，除了不舍隻有他能跟上紅日法王，當然這沒算上袖手旁觀的範良極和韓柏。謝峰壓刀直追紅日法王，身形忽左忽右，隱隱封住紅日法王向兩邊躲閃的空間。但結果也一樣，謝峰剛迫近一點距離，眼前就黑影一閃，一個手舞足蹈的古劍池弟子被紅日法王扔過來。
心中歎息一聲，謝峰伸手抓下倒黴的古劍池弟子，嫉妒歸嫉妒，謝峰的大局觀絕對沒有任何可以詬病之處，說謝峰咄咄逼人的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謝峰的真氣修為卻差不舍一籌，他沒能立即化解古劍池弟子體內的怪異真氣，隻能提著人追紅日法王。結果可想而知，謝峰隻能眼睜睜看著紅日法王跟八爪蜘蛛一樣拍飛好幾個古劍池弟子，又一掌震的冷鐵心踉蹌而退，緊接著衝天而起撲向秦夢瑤。
向清秋夫婦沒動手，而是一起向李重看去，李重猶豫了一下，沉聲道：“紅日法王，你又何必來送死呢？”
話一出口，紅日法王向上疾飛的身形就渾然一震，以更快的速度落向地麵，須臾間腳踏實地，發出轟然悶響，氣浪自紅日法王腳下滾滾而出，吹的古劍池弟子站立不穩。
秦夢瑤如同九天仙子般倒墜而下，白衣飄飄，劍光十曈。
紅日法王動作慢了一拍，但依舊做出個手捧蓮花的姿勢，隨即用一雙殷紅的手掌在頭頂迎擊飛翼劍。
“當……”撞擊聲如金石相交，餘韻悠長。
第二輪氣勁從掌劍相擊出豁然爆發，形成一圈圈紅白相間的光芒，這才推動著空氣向四周震蕩，淩厲的氣浪掀飛桌椅，席卷煙塵。
秦夢瑤一身白衣被勁風吹的獵獵作響，嬌軀也身不由己的飄蕩出去，在半空運轉真氣之後才控製住身形，輕輕落到李重身邊，隨即吐了口氣，如蘭似麝。紅日法王一動沒動，隻是身上的紅色僧袍由上至下抖動一次，隨即到恢複自然下垂的狀態，在衣袍靜止的一刹那，紅日法王猶如實質的目光落到李重身上，目光中無悲無喜。
二人交手的結果一目了然，紅日法王贏，秦夢瑤輸，秦夢瑤不是輸在心境招式上，而是秦夢瑤的真氣修為不如紅日法王，而且還不是毫厘之間那種差距。
李重對這種結果早有預料，秦夢瑤也算是蕙質蘭心，但她還沒驚才絕豔到浪翻雲、龐斑那種地步，也沒外掛傍身，功力比不上紅日法王才正常。後期的秦夢瑤確實厲害，厲害到能用武力鎮壓單玉如，但那時的秦夢瑤是靈肉合一後的秦夢瑤，接近人體極限的秦夢瑤，但就算後期的秦夢瑤也隻達到閉死關的地步，仙道尚有欠缺，遠遠比不上浪翻雲龐斑這種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境界。
範良極拉住韓柏，所在角落觀戰，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老喇嘛倒黴了……”
韓柏眯起眼睛，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但現在的情況還輪不到他出手護花。
“白雲城主！”紅日法王蒼勁的聲音非常好聽、沉穩。
李重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很奇怪的問道：“紅日法王，我很奇怪你的勇氣，按理說你這樣的人絕不會高估自己的能力才對。”
紅日法王沉吟一下，這才緩緩答道：“我覺的……我能活著離開！”
李重環視四周，皺眉道：“慈航靜齋秦夢瑤，少林劍僧不舍，黑榜高手獨行盜範良極，相當於大半個赤尊信的韓柏，纏長白派的無刃刀謝峰，武當小半道人……這些人聚在一起，你覺得你能活著離開？”
紅日法王仰天看了看，很篤定的答道：“雖然感覺有些好笑，但我的感覺絕不會錯。”
李重閉上眼睛，仔細感覺這個世界，他做不到用精神力量探查整個武昌城，上次的情況純屬機緣巧合，但探查百丈範圍李重還是能做到的。這個探查不是五感反饋，而是探查精神反饋，強者的精神力量，先天高手能隱藏自身心跳呼吸，但覺隱藏不了自身的精神力量，除非是龐斑這樣的高手才能短時間內隱匿自身。
周圍沒有人，龐斑也不會毀諾出手，浪翻雲肯定不會胳膊肘往外拐，那麽紅日法王近乎狂妄的自信由何而來？
但李重也知道狂妄自大這四個字絕不會出現在紅日法王身上，任意一個大宗師的心誌都遠超常人，白癡高手隻能出現在小白文中，還是被豬腳光環強行壓低智商的。很快李重就放棄自尋煩惱，今天這陣容就算龐斑來了也要掂量掂量後果，先殺了紅日法王再說。
想到這裏，李重點頭道：“法王有這樣的自信就好，我可以給法王一個選擇，選刀還是選劍。”
紅日法王老老實實的答道：“劍。”
李重的天外飛仙名震江湖，是能和龐斑拳頭相提並論的絕世劍法，但相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飛刀，紅日法王還是選擇了不能遠攻的天外飛仙。
“借劍一用！”李重側頭看向秦夢瑤。
秦夢瑤立即遞過飛翼劍：“這是秦夢瑤的榮幸”。
李重屈指輕彈，飛翼劍發出清越悠長的劍鳴聲，清澈的劍身也隨之震蕩起來，化作一束朦朧的光芒。
紅日法王當即凝神靜氣，暗暗運轉不死法印，他早就做好遠遁千裏的準備。紅日法王隻是方夜羽的盟友，不是方夜羽的手下，紅日法王對方夜羽有個交代就可以，並不需要為方夜羽出生入死。
李重對紅日法王的話還有些顧忌，所以並沒有立即出手，一邊凝聚氣勢一邊說道：“李某習武十年，隻有傾盡全力出手過一次（大唐世界中重傷殺靜念禪宗了空那一次），就連麵對龐斑在下也沒傾盡全力，今天我就要看看，你紅日法王到底有什麽依仗？龐斑能一拳破天外飛仙中十八個變化，你又能破的了多少？”
範良極等人聽的頭皮發麻，他們這才知道李重和龐斑交手竟然有所保留，那麽李重的武功到底高到什麽程度，能不能真的抗衡龐斑。但他們忽略了一點，李重有所保留，龐斑也沒傾盡全力，迎風峽一戰中傾盡全力的隻有曆若海，所以受傷最重的也是曆若海。
李重口中的傾盡全力出手和平常狀態下的全力出手有所區別，常態下全力出手要考慮後果，不能對身體造成傷害，普通人也有運動過量一說。傾盡全力出手就是完全不顧後果的出手，把身體潛力全壓榨出去，就算贏了都要經脈損傷修養好幾天那種，這種出手才會出現曆若海一槍刺出，氣勁擴散十丈的情況，曆若海又不是力氣多的沒地方使。
一絲絲炙熱的劍氣在李重身邊凝聚湮滅，周而複始，向四麵八方擴散，這劍氣不但炙熱難當，還如同跗骨之疽一樣追逐著生命，也就是觀戰的人，一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已經擋不住逸散的劍氣，萬般不舍的退出廳堂。
劍鳴聲再次回蕩在廳堂中，而且越來越高亢，如九天鳳鳴。
淡紅色劍氣逐漸清晰起來，從若隱若現到隱約可見，毫無目標的在廳堂內席卷，所過之處一片狼藉，桌椅亂翻。一些脆弱的物品已經開始被劍氣破壞，最明顯的就是瓷器，脆薄的瓷器上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像是被火焰燒裂一樣發出啪啪的炸裂聲。
造成這一切的不是氣勁，而是劍氣。
紅日法王一身紅袍無風自動，如同蝠翼一樣扇動著，驅散逼近自身的劍氣，眉毛下眼中的光芒幾乎化成閃電在身前來回遊動，雙手殷紅如血、膨脹如蒲，這殷紅的色彩順著手腕向軀幹蔓延，一直蔓延到衣袍內。
不是紅日法王不想搶先出手，截斷李重的讀秒大招，而是他沒這個能力，自從李重屈指彈響飛翼劍開始，紅日法王就捕捉不到李重的氣息，鎖定不了李重的位置。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紅日法王感覺自己就是被天地熔爐煉化的銅，而李重是掌控天地熔爐的神，銅在爐中，又怎麽能確定人的位置。
當然紅日法王知道這都是假象，都是幻覺，李重的炙熱劍氣也遠遠達不到煉化自己的地步，李重更不是掌控天地熔爐的神，但這不重要，他不能掙脫李重的精神壓製一切就毫無區別。
所以紅日法王隻能等李重先出手，選擇以靜製動。
境界和紅日法王仿佛的秦夢瑤也心生感觸，她不是李重的針對目標，所以秦夢瑤和紅日法王的感覺有差別，在秦夢瑤的感覺中李重和紅日法王已經脫離這個世界，就像從天地卷軸中撕下一片畫紙，畫紙中隻有兩個人，但這片畫紙是李重親手用飛翼劍撕掉的，這種境界可以說是一種假的破碎虛空。
秦夢瑤很羨慕這種力量，是力量而不是境界，秦夢瑤完全無法理解李重為什麽會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她自幼修持養精蓄銳，斷絕了七情六欲（相對），甚至斷絕女性的月事以防止力量流失都積攢不出這樣的力量，這是為什麽？秦夢瑤一時間有些迷茫。
秦夢瑤都感覺迷惑，謝峰等人更難以置信，他們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身體，武功真能達到這種威力嗎？
劍鳴聲忽然消失，打破秦夢瑤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