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天道有缺
秦夢瑤問道：“還有別的？”
李重思索了一下，說道：“說的話太費口舌，做個小實驗吧，你們誰有興趣。”
秦夢瑤和雲裳一起看向向清秋，向清秋翻了翻白眼，無奈的說到：“那還用問，當然是我了。”
“拔出你的劍。”李重壞笑道。
向清秋錚的一聲拔出銀龍劍，口中解釋道：“劍名銀龍，裳妹手中的劍叫玉鳳。”
李重低聲念叨幾次銀龍玉鳳兩個劍名，忽然用相當奇怪的眼神在向清秋夫婦身上來回掃視，同時驚聲道：“兩隻都是公的？”
秦夢瑤愣了一下，隨即轉身輕笑起來，雲裳也忍不住笑道：“你這張嘴啊。”
向清秋反應最慢，等兩個女人笑過一震才醒悟過來，李重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道：“逼出劍芒來。”
向清秋吸了一口，慢慢運轉真氣，銀龍劍上頓時散發出一絲絲光芒來，銀龍劍本來就極為光亮，被向清秋真氣一催頓時綻放出耀眼的光華。李重伸出一根手指，在銀龍劍上輕輕的敲擊一下，尹龍劍頓時發出悠長悅耳的鳴響聲。
秦夢瑤點頭道：“劍如龍吟，好劍。”
李重慢慢收回手指，閉眼沉思，少頃睜眼道：“握住你的劍。”
向清秋點點頭用力攥住劍柄，李重屈指彈在劍身上，銀龍劍光華崩碎，整個劍身都劇烈的顫抖起來，發出陣陣哀鳴之聲。向清秋臉上猛然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驚聲道：“這……這怎麽可能……你是怎麽做到的。”
秦夢瑤的美目頓時一亮。
雲裳十分奇怪的拉了一下向清秋的衣袖，急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以李重和向清秋的武功差距，一指彈飛向清秋的銀龍劍也不算稀奇，所以雲裳知道李重這一指絕不簡單，不然的話向清秋不會露出這難以置信的神色。
向清秋顫聲道：“李……城主沒有絲毫真氣，就震碎了我的劍芒。”
“這怎麽可能？”秦夢瑤和雲裳一起叫道，她們不是不信向清秋的話，李重用沒用真氣絕騙不過向清秋，武功再高也沒用。不用真氣就震碎向清秋的劍芒能不能做到，能，力量達到一定程度，什麽劍芒刀芒都能震碎，但靠屈指一彈絕無可能，向清秋也是八派聯盟中出類拔萃的高手，肉體力量就算遠不如李重，也不至到於天差地別的程度。
李重笑道：“二位美女不信是不是，不信可以試試？”
秦夢瑤和雲裳都是好武之人，自然不會拒絕李重的提議，急不可耐的抽出玉鳳劍和飛翼劍。
結果在意料之中，卻又讓人難以接受，李重真就沒用絲毫真氣，屈指一彈，就輕輕鬆鬆的震碎了二人凝聚的劍芒。而且三個人看李重用出的力量都沒什麽明顯差距，就好像雲裳的真氣修為和秦夢瑤的真氣修為相差無幾，這是不可能的，秦夢瑤的真氣修為明顯高過雲裳一個檔次，雲裳剛剛步入宗師的門檻，而秦夢瑤已經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宗師。
看著三人驚愕的目光，李重邊走邊問道：“你們是不是很奇怪，奇怪就對了，現在我問一個問題，誰注意我擊打劍身的位置了？”
三人頓時陷入回憶中，秦夢瑤確實天資驚人，當即沉吟道：“李公子彈銀龍劍的位置在劍尖後七寸七份，玉鳳劍在劍尖後六寸九分，飛翼劍七寸三分，三者差距不過一寸，不知夢瑤是否有記錯。”
李重點頭道：“沒錯，有一點你們自己知道嗎，剛才夢瑤小姐所說的位置就是你們劍身真氣分布最薄弱的地方，幾近於無，所以我才能單靠手指的力量就震碎劍芒，除了最開始的一刻，劍芒崩碎的原因是你們自身真氣碰撞造成的。可以這樣說，我這一指隻是引子，真正的力量出自你們自身。”
三個人頓時陷入沉思中，李重稍稍放慢腳步，等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們都是精力有限的人，對真氣的控製不可能達到完全平衡的狀態，比如劍芒，拳勁，其中真氣的分布絕不均勻，有弱點存在，嗯……浪翻雲對真氣的掌控或許能夠達到平衡狀態。但人這方麵這不是重點，就算浪翻雲能做到這一點也沒用，因為我們的兵器也是不完美的，是有缺陷的，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天道有缺，誰也改變不了，所以……哎！”
說到這裏，李重忍不住搖頭苦笑了一聲。
雲裳輕聲道：“所以，我們隻要抓住對方真氣最薄弱的地方，就能以弱勝強，彌補真氣的差距，對不對？”
李重聞言哈哈笑道：“對，但不現實，在電光火石間千變萬化的交手中，沒人能做到這一點。我不能，浪翻雲不能，龐斑也不能。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要做的不是知彼，而至知己，懂了嗎？”
秦夢瑤喃喃道：“在親手打造兵器的過程中，感受兵器最薄弱的地方，進而想辦法去彌補這種薄弱，做出接近完美的兵器……不，應該是最符合自身的兵器，對不對？”
李重點頭道：“就是這樣，我就是想親手打造一柄最合適自己的刀。”
…………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那就要區別來看了，向清秋三個人都陷入各自的沉思中。
黃州府距離武昌府不遠，但也不近，以三個人的輕功也不可能瞬息便至，一直到太陽落山，遠方才出現渺渺炊煙。向清秋第一個從沉思中掙脫出來，這不是說向清秋最聰明，而是說向清秋最笨，實際上以向清秋夫婦的武功，還用不著追尋這種近乎於苛刻的道理，對秦夢瑤倒有些用處。
有句話說的好：吾生有崖、而知無崖，以有崖求無崖、殆哉矣，說的道理就跟這個差不多。但不能說追求真理就錯，我們的教科書雖然經常斷章取義，但總體來說格調還是積極向上的，向清秋能第一個掙脫出來是因為他不太喜歡練武，而雲裳能沉浸其中是因為她喜歡練武，就這麽簡單。
於是向清秋和李重就開始東拉西扯起來，帶著兩個渾渾噩噩的女人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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