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環套一環
“是啊是啊……”令狐衝一邊給衝虛老道躬身施禮，一邊連聲說道：“晚輩雖然有些孟浪，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萬望衝虛道長海涵。”
衝虛道長裝模作樣的皺了皺眉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任盈盈雖然是魔教中人，但也沒犯下什麽大惡，你二人情投意合倒也合乎情理，但這些都是你令狐衝的私事，你上武當山來找我師弟幹什麽，不會讓我師弟陪你去救任盈盈吧！別說我師弟答應不答應，老道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癡心妄想！”
令狐衝苦著臉說道：“衝虛道長你千萬別冤枉晚輩，晚輩可沒有這個意思，晚輩的意思是說……能不能讓李師叔給晚輩說個情，讓少林寺放了人盈盈，晚輩願意以身代之。李師叔也說了，任盈盈一個女孩子家留在少林寺總歸是不合適的！”
衝虛老道上下打量令狐衝一番，這才慢慢說道：“你倒是個癡情種子！”
李重起身扶起令狐衝，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令狐師侄沒有帶人圍攻少林寺的話，在下還好說話，但現在令狐師侄這個請求卻叫李重實在實在……有些為難。”
衝虛老道嗤笑一聲，說道：“除非令狐衝能拿出讓少林寺拒絕不了的條件，不然的話，師弟你就是上了少林寺也是無功而返。”
聽了衝虛老道的話，令狐衝頓時有些失魂落魄，喃喃道：“我都被逐出師門了……我哪還有什麽好處給少林寺。”
李重拉著失魂落魄的令狐衝坐在椅子上，安慰道：“不要緊，我倒有一個辦法，上一任的魔教……”
“閉嘴！”衝虛老道須發皆張的叫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地一聲爆響，桌上的茶碗全都蹦起來，叮叮當當亂響。
令狐衝被衝虛老道的爆發嚇壞了，噌的站起身，連聲道：“道長息怒，道長息怒。”
衝虛老道衝著令狐衝一瞪眼，厲聲喝道：“你也閉嘴，說的就是你這小王八蛋兒，整天胡作非為惹是生非，這次捅出大簍子了吧！難怪嶽不群把你逐出華山派，嶽不群真是有先見之明啊！虧我還跟嶽不群給你說情，沒想到你這白眼狼又來坑我師弟了，真當我們武當派是泥捏的嗎？”
眼見衝虛老道怒氣勃發，渾身顫抖，李重歡呼不已，看來衝虛老道的演技比定靜老尼姑強多了，不愧是掌門。現在衝虛老道唱白臉，李重當然要唱紅臉了，幹咳兩聲，李重給衝虛老道倒了杯涼茶，這才低聲道：“師兄你別生氣，快坐下、快坐下，我這不也是看著令狐衝可憐嗎？就想給他指條明路，嗬嗬……”
衝虛老道長長的吐了口濁氣，沉聲道：“你給令狐衝指條明路就相當於自尋死路，你說出那個人的下落，東方不敗肯定會下山找你麻煩，到時候你怎麽辦？你的身法還行，但劍法太差了，遇見東方不敗必死無疑……”
李重垂著手，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順眉順眼的在一旁聽著，口中不住的叫道：“是是是，師兄教訓的對。”
令狐衝聽得雲裏霧裏，不過他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李重有辦法救出任盈盈，但會得罪東方不敗，令狐衝很清楚得罪東方不敗會有什麽後果，所以憋了半天沒敢吭聲。一直等到衝虛老道安靜下來，令狐衝這才戰戰兢兢的問道：“衝虛道長，李師叔要是幫我真會得罪東方不敗嗎？”
衝虛道長沒好氣的說道：“眼中釘，肉中刺，你說呢？”
令狐衝頓時啞口無言，眼巴巴的看著李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誠然，令狐衝很想救任盈盈，但令狐衝絕對不是重色輕友的人，為了救任盈盈讓李重得罪東方不敗，令狐衝這話說不出口。
李重歎息一聲，低聲道：“要不這樣，令狐衝你傳授我獨孤九劍，讓我有一點自保之力，我再陪你去少林寺如何？”
令狐衝剛想回答獨孤九劍是不外傳的，就聽到衝虛老道冷吭一聲，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行，令狐衝的獨孤九劍連你都打不過，還談什麽抗衡東方不敗。”
李重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我武功底子薄，獨孤九劍囊括世間武藝，對我來說很有裨益吧？”
衝虛道長冷笑道：“那也不行，就算獨孤九劍能讓你的武功更上一層樓，但令狐衝也不會把獨孤九劍傳給你的，獨孤九劍是華山劍宗的不傳之秘。”
“切……”李重嗤笑道：“哪有的事，江湖中是個人就知道獨孤九劍是獨孤求敗流傳下來的劍法，什麽時候成了華山派的不傳之秘了，獨孤求敗活的時候還沒有華山派呢，華山派是郝大通創建的好不好。”
衝虛老道略一頷首，卻依舊搖頭道：“那也不行，你內功底子薄，學了獨孤九劍也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東方不敗的內功修為不在方證大師之下，要知道方證大師練的可是少林的《易筋經》，除非你能把《易筋經》也弄到手裏。”
李重和衝虛老道一唱一和，沒等令狐衝說話就打破了令狐衝的心理防線。
眼見衝虛老道油鹽不進，李重一拍桌子，起身道：“我還不學了呢，好像我貪圖獨孤九劍是的，全他媽的去死吧，少林寺和攻打少林寺的武林人士一起死吧，任盈盈也一起死吧，關我屁事，我去睡覺了。”
李重吱嘎一聲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令狐衝看的都傻眼了，張著嘴就是說不出話來。
衝虛老道這才幹咳兩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個令狐師侄啊，關於營救任盈盈這件事我們武當是無能為力了，你看你是不是該回去主持大局了。”
令狐衝剛見到點希望，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早就把主持大局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令狐衝趕緊彎腰陪笑道：“道長，求求你就讓李師叔幫我一次吧。”
衝虛老道變回臉做好人，說道：“不是我不幫你，現在你也看到了，就算你願意傳授獨孤九劍給李師弟，李師弟也是不會學的。哎！令狐衝你也不要怨我，我說什麽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弟跳進火坑，東方不敗的武功太恐怖了，得罪這樣的人，除非李師弟一輩子都不下武當山，不然的話……”
說到這裏衝虛老道黯然搖頭，嘿噓不已。
其實令狐衝心中有點不相信李重和衝虛老道，總覺得兩個人在設套騙取他的獨孤九劍，這種想法很正常，武林中人把武功秘籍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為此拋棄妻子飛蛾投火者不計其數，同時令狐衝也有些好奇，李重和衝虛老道說的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讓東方不敗這樣的絕頂高手忌憚或者說心動。
終於忍不住不心中的好奇，令狐衝猶猶豫豫的問道：“衝虛道長，晚輩多嘴問一句，李師叔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衝虛老道好像是忍不住顯擺了一下，低聲道：“我告訴你，但你千萬要保密啊，這個人就是任盈盈的父親，魔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
“嘶嘶……”令狐衝頓時到吸了口冷氣，如果這個人是任我行的話，那麽李重的忌憚就很正常了，東方不敗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中肯定有上一任教主任我行，當然任我行為什麽把教主之位傳給東方不敗就不是令狐衝所能猜測的了，但令狐衝也不傻，他也猜得到任我行傳位東方不敗肯定是不情願的，任我行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估計是被東方不敗囚禁了。
令狐衝很聰明，把任我行的處境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一刻令狐衝徹底相信李重了，同時也理解了李重的苦衷，如果李重指點自己找到任我行，那麽東方不敗遷怒之下要殺掉李重太正常不過了，不遷怒李重才不正常，人家憑什麽冒這個險啊？
但同時令狐衝心中卻悲哀不已，看來自己的獨孤九劍保不住了，任我行一是任盈盈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泰山大人，二來隻有任我行才能真正的盡心盡力營救任盈盈，東方不敗顯然是裝裝樣子罷了，這兩個原因放在一起，令狐衝無論如何都要求李重救出任我行的。
想到這裏，令狐衝把心一橫，說道：“衝虛道長，我願意把獨孤九劍傳授給李師叔，同時在營救任我行的時候盡量把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拿來送給李師叔，李師叔修煉了《吸星大法》之後，令狐衝願意放棄一身修為給李師叔增長功力，這樣一來李師叔就算麵對東方不敗也能有些自保之力了。衝虛道長，你看這樣行不行？”
衝虛道長直愣愣的看著令狐衝，良久才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這是何苦呢，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了一個任盈盈你就甘願墜落如此地步，可悲啊可悲！”
令狐衝斬釘截鐵的答道：“李師叔曾經說過，這世間難得有一個癡情女子肯為令狐衝付出一切，真是叫人羨慕萬分，也許這是令狐衝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為了任盈盈，令狐衝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