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安排侍寢
接下來的半月，語詩夜夜都去乾清宮，兩人忘情纏綿，珍惜著每一刻相處的時間。
他們談論著很多事，從街頭小吃一直到天下大事。她說自己學了醫術就想去給窮人治病，他說他從小就喜歡在禦膳房看人做菜。於是，他說，要是以後出宮了，他們可以開醫館或飯店，也可以走遍天下嚐盡天下美食。她卻說：“您願意拋下這萬裏江山嗎？”他無奈的笑了，其實自己真正的理想就在這萬裏江山。他說，一麵想要拋下一切做個普通人，另一麵卻要做個好皇帝。她對他說，做普通人其實很難，這個世界對誰都不容易；大家隻是看到自己的痛苦，卻不知道別人也有很多的痛苦。任何人的位置都可以被人取代，可是，皇上的位置卻是能給許多人帶來幸福生活的，無可取代。他笑著問她：“沒想到還這麽重要啊！”
這短暫的幸福總是給人一種錯覺，很容易讓人忘記現實生活有多麽殘酷，仿佛這種幸福就是整個生活本來的樣子。沒有人知道，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個人原來是如此孤獨。語詩經常覺得他很可憐，努力在大家麵前偽裝著自己，聽一些虛情假意的奉承，講著言不由衷的話。身邊的人對他好，隻是因為他是皇帝，可以從他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愛他？她靠緊他，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在這寒夜裏，至少可以相互溫暖。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10月中旬了。因為天氣變冷，太後又染上風寒，所以語詩寸步不離地照看，也就不去乾清宮了。這一日，皇後和眾嬪妃來探望太後的時候，說起來皇上有近兩月沒翻過牌子了，太後自然是有些擔憂。等皇上進來後，就問他是不是因為身體不好。語詩端『藥』進來，太後正好說著：“皇後你們也要上心著，兩個多月沒人伺候皇上，也不知你們最近是怎麽辦事的？”皇上看她過來，便扶太後坐起來，看著她，她低下頭，極力掩飾內心的窘困。她坐在床邊，喂太後喝『藥』。隻聽得皇上說道：“最近看奏章都很晚，所以就直接在乾清宮睡下了。母後不用再為這些小事費心了！”她一邊喂『藥』，一邊為太後輕輕拭去嘴角的『藥』渣，太後說：“瞎說，國事再要緊，可你身子怎麽受得了？還是你又想選新的妃子進宮了？”
皇上趕忙否認：“沒有，朕沒有那麽想。隻是國事繁忙，還是多放些心思在朝政上。”語詩聽的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看似不經意地看了皇上一眼，看他正衝自己笑呢！
太後說道：“皇上的龍體是社稷的根本，不要一直忙著朝政，宮中這麽多嬪妃，就是讓皇上調劑心情的。皇後，你安排一下，不能讓皇上這樣由著『性』子。看看誰合適，你們自己安排吧！”
一聽太後下旨安排侍寢的嬪妃，在場的各位妃子心中都暗暗高興，因為兩個多月了，從沒聽說皇上臨幸過誰。皇後說道：“既然母後這麽說，兒臣看就有勞玉如妹妹了。皇上向來也誇妹妹賢惠，還是麻煩妹妹辛苦了。正好兒臣最近一直誦經念佛，這些事還是不管好了。”
肖貴妃今日也是同往日一樣，光鮮照人。她看了皇後一眼，心想是不是聽錯了，看著大家都盯著自己，便站起身，向皇後深深一福，說道：“妹妹多謝姐姐愛護！”說罷，她望著皇上，滿心歡喜，隻見皇上的眼光從自己身上收回，假咳兩聲，從語詩手中拿過手帕，為太後擦去『藥』漬。他從餘光看見她眼中掠過的一絲悲涼，又把帕子遞給她，她接過宮女端過來的漱口水，給太後漱口。完後，便退出房間，突然覺得心痛，不自覺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走進煎『藥』房，把碗放在桌上，雙手扶著桌沿，閉上雙眼，任憑淚水滑落臉龐。原來，自己也是會吃醋的。她看著肖貴妃那美豔的麵容，那嬌小的身軀，想著他的手也會撫『摸』她，心就碎了一樣。自己始終不是他的妻妾，甚至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以前在晉王府時，她從不在意晉王和誰過夜；現在，自己卻偏偏要和那麽多後宮佳麗分享一個人。原來，愛情真是自私的，她多想他的心中永遠隻有自己，多想他永遠隻會疼惜自己一人。不管怎樣，自己隻是他秘密的愛人，隻能和他保持這種偷偷『摸』『摸』的關係。一瞬間，她好想也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能夠光明正大的享受他的關愛。
突然，有人用手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她睜開眼，原來是柳惠之。她接過他的手帕，想要擦去那止不住的淚，可是越擦越流。他把她攬入懷中，任她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衫。就這樣過了許久，她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才從他的懷裏掙開。他們不知道，就在剛剛兩人相擁的時候，杜明月正好在門外看見他們，便輕聲走開。她擦幹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聲音中略帶哭泣聲，“不好意思，柳大人，把您的衣服都弄濕了。”他倒是覺得沒什麽，微笑道：“等會結成冰不就很好看了嗎？衣服上有一朵冰花，很漂亮啊！”她被他說的破涕而笑，為什麽自己最傷心的時候總會被他撞見？
“我正好過來給太後請脈，看你進來，怕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所以就進來了。”
他解釋道，“你好像很愛哭！”他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憐惜。
她清了清嗓子，笑道：“沒事，我很好。”“真的？”他走上前，想用手觸『摸』她的臉龐，她後退一步，分開兩人的距離，說道：“真的，真的沒事，謝謝大人！”他把手收回，“那就好！既然這樣，娘娘保重，在下告辭！”
待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對她說道：“你沒必要勉強自己什麽，不要讓自己活得那麽苦！”說罷，揚長而去。
她有些不敢相信剛才聽見的話，站在原地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