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他的真心

這樣的夏夜,涼風習習,本應是非常愜意的,可是,她卻難以入眠。

想起夢中的場景,她不知道是自己太不自信,還是他也有不願提及的往事?

她越是這樣想,心就越疼!

是自己太貪心了嗎?得到了他的心,卻還想著得到他的全部?

一直以來,她就處在矛盾的邊緣,自己愛的這個人到底是誰?是趙翊桓還是崇德皇帝?如果他隻是趙翊桓,她可以在他麵前無所顧忌,可以像對待柳惠之那樣的輕鬆,可是,她無法忽略一個事實,他是皇帝的事實。因為他是皇帝,在他麵前,她總會有所保留,她無法告訴他自己所有的想法,這樣做,是不是違背了自己的心意?

那麽,她又該選擇怎樣的相處方式?

像其他人那樣對他恭恭敬敬、誠惶誠恐嗎?在他的麵前表現出低眉順眼的樣子嗎?

她開始彷徨了,漸漸地,她開始『迷』茫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感覺有些奇怪,覺得她好像故意在回避他一樣,跟他說話也沒有以前那種親密感了。他不知道為什麽,晚上想要留她過夜時,都被她拒絕了。

他以為是她身體的緣故,沒再多說什麽,隻說“身子不舒服的話,就休息去吧”。她想說什麽,卻都沒有再說出來。搬了個凳子,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乾清宮西麵的甬道上,反正那裏人少,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唉,發什麽愣呢?”

她一抬頭,竟然是柳惠之!

她又低下頭,兩隻腳在地上踢來踢去,不說話。

他後背靠著牆,就那樣在她身邊站著。

“你怎麽不問我怎麽了?”她又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低下頭在地上踢著。

“你要是想說,我會聽的!”

“都這麽說,你們怎麽都這樣?”她的語氣明顯不高興。

“你跟他鬧別扭了?”

“不算是,”她說道,他點頭,她又說,“可又不算不是!”他不解地笑了。

“你說,是不是我的錯?”她歪著腦袋問他。

“我哪兒知道?什麽事情你又不說!”

“他以前喜歡過誰,你知道嗎?”

“你以為我是那種傳別人八卦的人嗎?”他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看著對麵的紅牆。

“我隻是隨便問問!”

“你不安心了?”他問道。

“嗯,”她歎口氣,“可能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吧!本來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是不該再懷疑他什麽,他畢竟也是很不易了!”她看著他,苦笑道,“我就是這樣的人,總是沒有安全感!看著跟個大人似的,其實,還是小孩一樣,怕這個怕那個!”

“能夠和他走到今天,我應該感到幸運才是!那麽多人天天夜夜盼著他,我卻能時刻和他在一起,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可是,我沒有辦法不在乎別的女人,我不想他對別人好,不想他的心裏還有別人,我真是太自私了!”

她彎著腰,上半身趴在大腿上。

聽她說完了,他才笑了笑,歎道:“我現在隻是覺得皇上他太幸福了!真是叫人嫉妒啊!”

她歪著腦袋望著他。

他也看了她一眼,說道:“如果你為了我這樣愁的話,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又胡說了!”她怨道,“跟你說正事兒,你又這樣!”

他笑著搖搖頭,又問:“就為了這個?你自己問他不就好了嗎?”

“哪有那麽容易說出口啊!”她還是那個姿勢,長歎一聲。

“有些事,憋在心裏反倒不好。我覺得,如果換做是我,自己愛的人說這些話,我會很高興的。”他說道。

“我也不知道,”她歎了一聲,望著他,“有件事,我憋了很久,你說我該怎麽辦?”柳惠之讓她說,她卻約他去了西麵的樹下,那裏更僻靜些,把那日詠凝公主下『迷』『藥』的事告訴了他。

“那天,他也不開心,因為我見了王爺。可是,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在那裏慢慢踱步,陷入了沉思。

“我覺得,如果把皇上換做是我,我會想聽你說。”他望著她,“因為我愛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想要知道,特別是你遇到的意外!”

聽他這麽說,她卻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我想,你自己應該最清楚,所以,他更在乎你的一切!他不會希望你一個人承擔痛苦和憂慮!”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不曾有一刻的離開!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他會不會以為——”

“以為王爺對你做了什麽?”他笑了,“會!”他的答案如此肯定,教她不安起來。

“原因很簡單,他了解王爺,而且,我也不相信王爺!”他說道,見她神情恍惚,他又說道,“就算我心裏這麽想,我也不會責備你!他,更不會!”

她不解地望著他。

“因為,不管事實如何,你,都是受害者,這一切不是你自願的!”他的雙手放在她的肩膀,注視著她清澈的雙眸,“因為愛你,就想要保護你,而不是加重你的痛苦!”

她依舊沉默不語。

“我想,如果你把這件事告訴他,他會痛恨自己失職,這,就是他的想法!”

“所以,你把事實告訴他的時候,隻是增加他的負擔。而且,本來就不是什麽事,過去了就算了,別再想了。”

見她不說話,他又勸道:“我相信王爺沒膽子對你做那種事!”

“為什麽?”她問。

“原因呢很簡單,”他微微笑道,“他害怕失去已有的一切!因為他很清楚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他也知道如果傷害了你,皇上會如何對付他!”

“他怕皇上,這就是原因!”

她點點頭,讚同他的說法。

“他不會為了一時的歡*愛而毀了自己的前程!”他拍拍她的肩,微笑道,“好了,現在沒事了,開心點!別管他的過去怎樣,你的過去又怎樣,過好現在才是真的!”

她望著他的笑容,歎道:“唉,你怎麽這麽會安慰人呢?真是招人喜歡!”

“你這話,我才不信!”他笑道,“我若真是招人喜歡,你怎麽都看不見我的?”

她無言的笑了,兩個人往乾清宮走去。

晉王離京後,因為軍費緊張,內閣和戶部跟皇上討論了很多次,卻沒有一個最終的決定。

語詩回到乾清宮的時候,幾位大臣剛好出去不久,皇上正在東暖閣那邊躺著呢!

現在是六月底,屋子裏要是不開窗戶或是沒有放置冰塊的話,稍微待上一陣子就會覺得熱了。

她進去的時候,他正躺在搖椅上,宮女在一旁舉著扇子給他扇。

她示意宮女們出去了,把浸在冰水中的『毛』巾取出來,擰幹了水,給他擦著手。

他猛地睜開眼見她彎著腰給他擦手,又閉上眼問道:“你怎麽搬個凳子坐到外麵去了?不怕太陽曬嗎?”

“外麵有風,又不像這裏,悶成這個樣子!”她的語氣裏明顯有些嘲諷。

“看來你心情不錯,”他坐起身,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問道,“最近是身體不好嗎?還是怎麽了?老不理我?”

她低下頭,兩隻手不停地捏著『毛』巾,嘟囔道:“沒什麽,就是心情不好罷了!”

“嚇死我了,我以為是什麽地方惹到你了呢?你這家夥又不說!”他笑著掐了一下她的胳膊。

“別鬧了!”她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有些疲憊,便說,“要不要去外麵吹吹風?或許心情能好些!”

他打了個哈欠道:“也是啊,出去走走,說不定還能想的通!”

接著,便傳了小路子等一幹人陪著去了禦花園下棋納涼。

“還是那件事沒有個定論嗎?”她落下棋子,問他。

“嗯,”他也落了自己的棋子,“剛才又來說了一通,還是定不下來。”

“那你自己怎麽想的?”她問道。

“沒有一個辦法是完全稱心的,不管用哪一種,都是,唉!”他歎口氣。

“那你是不同意提高稅率的嘍?”她問。

“嗯,這條堅決不行!老百姓本來就已經夠苦了,他們的孩子要被征召入伍,再讓他們為了軍費而餓肚子?不管誰來說,我都不會同意!”他說道。

“除了提高稅率,還有就是收回一些鹽礦、銅礦之類的開采權,這個,”她想了想,“我覺得沒有問題!”

他盯著棋盤,應道:“這個還算是靠譜的一條。想要在短時間籌措那麽多的軍費,這個法子,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卻是個可以接受的。先收一批開采權回來,這樣稅收就是持續增長的。”

她點點頭,又問:“那他們又跟你說了什麽?”

他落下子,抬起頭看著她:“拿出一些官職出來賣,再讓重刑犯的家屬拿錢贖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他。

他說道:“先把你的這步走了。”

她依言落了子,望著他問道:“這麽做?不就『亂』了嗎?”

他點點頭:“可是,用這個辦法的確會迅速的籌到很多的錢!”

“這個,我知道。”她想了想,“當年漢武帝不也是這麽做的嗎?”

“是啊,他們也是這麽說的,我知道他們說的也對,隻是,隻是,”他歎息著落下子。

“世上沒有無瑕的美玉啊!”她突然這麽歎息道。

“有得必有失——”他歎道,便把剛才在乾清宮討論的情況說了出來。

原來,這個辦法是戶部尚書程昭續提出來的,皇上就為此把內閣首輔楊士奇、次輔晏子奇、閣員穆德臨、吏部尚書容旭然、都察院右都禦史馮襄友,以及程昭續和右侍郎張自明一起叫到乾清宮來商議。

皇上一說這個建議,穆德臨、容旭然、馮襄友三人當場提出了激烈的反對意見,他們認為目前官場上貪汙腐化之風依舊不減,若是再公然賣官,還如何清潔官場?

“還有這個賣刑期的主意,”馮襄友道,“犯了死罪,花錢就能免了責罰的話,將置朝廷律法於何處?”

“馮大人,並不是說所有的死刑都能花錢買的,限定一部分不就好了嗎?”程昭續道。

“胡說,一旦有第一個人買了,那些死刑犯的家屬還不有好多都拿著銀子去衙門裏贖人?到時候,你還能把得住?”馮襄友道。

“皇上,這個口子,絕對不能開!這可是涉及到朝廷的根本法度,絕對不能為了軍費開支而廢了法律啊!今後如何教化百姓遵紀守法啊!”說話的是穆德臨。

乾清宮裏,大家各不相讓,皇上坐在那裏聽著。

為了這些越來越多的軍費開銷,隻能想寫非常之法來解決了。

節流,他下旨削減朝廷各部門的開支、節省宮裏的開銷,可是,能省出來的錢還是很有限。開源,他無法向百姓征收重稅,因為百姓的負擔已經不輕了,想要開放外貿,外部條件又不成熟。他現在就特別想早一日打開國門,早一日結束這捉襟見肘的日子。可是,在這之前,必須要讓國家的安全有所保障,要讓這個國家沒有戰爭才行。

但是,戰爭,靠談判是談不來的,隻有用戰爭的方法來消除。即便他想要談,可是,誰跟他談?當敵人是一群強盜的時候,他怎麽去談?

他是個很現實的人,他沒有讓藝術家那種浪漫主義的情懷來影響自己對於國家未來的思考和判斷。作為這個國家的領導者,他必須要認清現實,必須要了解他的國家,他要為整個民族作出選擇,所以,他不能有片刻的不冷靜和幻想,那些幼稚和不成熟的想法會毀了他,甚至會毀了整個國家。

在戰爭這個問題上,他也是反對的,他不喜歡殺人,可是同時,他也深刻地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需要付出血的代價才能得到。所以,他需要建立強大的軍隊來守衛他的國家,保衛他的子民。唯有在一個和平穩定的大環境之下,他才能大刀闊斧地改革這個國家,才能實現他的理想。所以,仗必須要打,必須要將來犯的外敵和國內的反叛力量有效控製。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來解決軍費吃緊的難題!

這幫重臣在乾清宮爭執不下,他便說“大家先回去再想想辦法吧”,讓他們出去了。否則,大熱的天,這麽吵來吵去的,他怎麽受得了?還不得犯病啊!

聽了他的講述,她也明白了他的苦衷。

好多時候,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對很多東西有著近乎苛責的追求。他希望他的官員們能夠白璧無瑕,能夠忠誠國是,能夠忠君愛民。就連他的愛情也是如此,一旦愛上了,他就會一根筋地去追求,而不在乎世人的看法。然而,他也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完美的,所以,他接受了這樣的現實,卻在他的心靈深處保留了一塊真實的空間。

“你自己的想法呢?”她問,“這個的確是兩難啊!”

“我啊,現在還說不準啊!賣官,會敗壞了官場的風氣。誰都知道買官賣官無法禁止,可是,一旦把這種暗中進行的交易擺到桌麵上,就相當於將這種不正之風合法化,很容易就形成慣例,等到以後想要嚴懲的時候,就很難了。”他說道。

一陣風吹了過來,飄來陣陣荷香。

“有錢人直接拿錢買官,對於天下讀書人來說太不公平了,他們會很難接受!”他說,接著,便低下頭看看棋局,看自己應該在哪裏落子。

“是啊,所以,就算是你同意了,大臣們也會來找你鬧吧!”她落下子。

他點點頭:“可是,怎麽辦才好呢?”

她也陷入了沉思。

“再說到那個賣刑期的事,可就更叫人難以接受了!”他『露』出很愁的表情,右手玩著棋子,左手支著腦袋,“你沒見當時穆德臨和馮襄友的樣子,差點沒上去和程昭續打一架!”

她歎道:“這下子,又要開始吵架了!”

想了一會兒,她恍然大悟似地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

他皺著眉點點頭,她問他決定怎麽辦?

“我是想要同意程昭續和張自明的建議!”他這話,倒是讓她很意外。

“為什麽?你不是說這樣做不行嗎?為什麽又要同意?”她追問道。

他落下子,盯著她,神情嚴肅。

“我很討厭用這些方法來籌措軍費,可是,在目前的情形下,除了這個法子,還有什麽辦法能在短時間之內拿到那麽大一筆錢?而且,現在全國所有的大河都處在汛期,一旦發起大水,朝廷就得撥出大筆銀兩賑災。戶部有些錢,是絕對不能隨便用的。所以,我明明知道程昭續他們是被『逼』無奈才想出這些辦法的,而且,這些辦法隻能暫時緩解財政危機,還會引起士林官員和天下讀書人的強烈反對,我也必須要采納!”

“這個世上,永遠都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你想要得到什麽的時候,就必然會失去另外的一些東西!兩害相權取其輕,在這種兩難的境地,我隻能選擇危害最小的辦法!”

他依舊盯著她,聽著他的話,她也開始思考了。

“我承認,這些方法無法從根本上緩解戶部的壓力,而且還是在拆東牆補西牆,可是,我必須得做!雖然,我真的很討厭做出這種決定!但是,很多時候,現實『逼』得我不得不這麽選擇!”

“你不怕這個關口一開,今後就收不住了嗎?”她問道。

他微微笑了:“隻要我想收,就不可能收不住!”

是啊,作為皇帝,他對自己有這種自信!她想著。

“賣些官職和刑期,不會動搖國家的根本,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我自然會有辦法彌補今日的過失。但是其他的辦法,比如說加征賦稅之類,不管對象是誰,都會有太大的影響!”他說道。

“玉兒,你要記住,作為一個國家的決策者,有些時候,必須要做那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盡管那些事讓你覺得很肮髒,你還是必須要做!”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很多時候就隻能不擇手段。隻是懷著單純美好的願望,並不能夠治理好國家!”

“一個好人,並不一定能做一個好官,更加不能做一個好皇帝!”

她隻是注視著他,知道他做出這樣違背自己本心的決定,也是被『逼』無奈的。可是,要治理好一個國家,真的就那麽難嗎?

“你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麽嗎?”他站起身,走到闌幹邊,望著水中隨風輕擺的荷花。

她放下棋子,站在他的身邊。

“我想要做一個好皇帝,”他側過頭望著她,“所以我,做不了一個好人!”

她剛要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個國家的老百姓需要的是一個能讓他們過上幸福生活的好皇帝,而不是一個隻會堅守仁義道德的好人!”

他這麽說,她現在還不是很明白,為什麽不能既是一個好皇帝,又是一個好人呢?

不過,他說的對啊,他已經做不了一個好人了!至少在對待他們倆的關係上是如此!她在心裏這樣想著。

他讀懂了她的想法,微笑著牽起她的手,道:“你沒有錯,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選擇,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引誘你!”

“因為,我總是在不停地做著違背自己心意的事,遇到你之後,我就不想讓自己一生都這樣被別人推著走,我想要為自己的生活選擇一次!”他擁她入懷,“玉兒,對不起,是我太自私,是我不想失去你,才讓你陷入了這個漩渦!對不起!”

陣陣荷香包圍著他們,清風拂起他們的青絲和衣角。

——容語詩,你還要再懷疑他什麽?隻要能和他在一起互相愛護,不就足夠了嗎?為什麽還要在乎那麽多?

——即便是他以前深愛過什麽人又有什麽關係?你已經完全得到了他,那就應該好好愛他!就算是下地獄,也要陪著他一起!

想到此,這些天以來困擾她的那些是非全都被這清風吹散,心頭突然輕鬆了許多,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你身體沒問題嗎?”晚上,坐在乾清宮寢殿的龍**,他問道。

她坐在他身後,為他按著酸痛的肩膀,微笑著搖搖頭。

“那你還嚇我,這些天都不理我!”他抱怨道。

“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太小心眼了!”她對著他做出一個求饒的動作。

他很快轉過身,趁她不備開始撓她癢癢,她大笑著躲避,可是躲不開他,險些掉到地上去,被他一把拽住。

“討厭,又是這樣!”他停止撓她,她責備道。

從身後摟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微笑著說道:“好玩嘛,才會一直想要玩的!”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她假裝哭泣,“給你跑前跑後的打雜,還要給你按摩,還要被你這樣欺負,我怎麽這麽可憐啊!”

見她這樣子,他笑的更開心了,卻又止住笑,溫柔地說道:“玉兒,我真的很害怕你不理我!”

“傻瓜!”她微笑著。

“可是,這些日子你什麽都不說,又那樣躲著我,為了什麽?”他問道。

她轉過身,認真地注視著他,他不解地望著她。

“我不管你以前愛過誰,可是,從今往後,你隻能愛我一個人,能答應我嗎?”

他望著她認真的樣子,微微笑了,再次把她擁入懷中:“我保證!”

她安心地微笑著閉上眼。

月亮升上了天空,將那溫柔的光輝灑遍大地。

“玉兒,別再吃『藥』了,給我生個孩子吧!”衣衫褪盡之時,他凝望著她微微泛紅的麵龐,懇求道。

她的眉頭微微一蹙,嘴角也下意識地**了一下。

“我不許你再這樣自作主張,這件事,要由我來決定!”見她又開始遲疑,他實在是忍受不了,就這樣強製地開始命令了。

“我——”她心中的矛盾,無法告訴他,可是,他早就知道了,卻不想說出來。

“容語詩,朕,命令你,一定要給朕生個兒子!”

話音剛落,她的嘴唇不自主的張大,繃緊了身體,一顆淚珠掛在眼角。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繼續等待了,上天不會給他太多的時間來做出選擇,可是,他還是想要最後再任『性』一回,想要為自己做一個決定!

哪怕是下地獄,他也不懼!

這個夜晚,他不理會她到底有多麽疲憊,隻是一次又一次地占有著她,他隻想要盡可能地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

孩子,那是他的希望,而她,正是可以傳遞他那些夢想的人。

“玉兒,這次,你必須聽我的,一定要生下一個兒子!”他擁著她『潮』濕的身體,喘息著,用他那極盡誘*『惑』的聲音在她的耳畔低訴。

她已經沒有力量答應或是拒絕,隻是隨著他的律動而發出聲聲呻*『吟』。

孩子,那也是她的寄托,而他,正是那個點亮了她生命的人。

茫茫人海中,遇到了這樣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可是,為什麽會錯過那麽多次?為什麽等到追回自己愛情的時候,竟然沒有了時間?

這如沙一般微小的希望,還會從指縫中溜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