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出診

卻說語詩和喜珠在百花會總部遇到了潛伏在其中的內衛雁四叔,語詩從他那裏了解到了百花會的一些秘事,他還說語詩留在此處很危險,應該乘早離開。語詩拒絕了他的幫助,隻說“我自有主張,你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還說“為了安全,今後我們還是不要經常見麵”。

語詩不知道,雁四叔已經將她在福建的消息向上級稟報了,而在四月份的時候,皇上那裏得到了這個消息。

轉眼間,就到了五月份,陸嘯峰告訴她,按照以往的慣例,倭寇會在台風季節到來之前持續前來『騷』擾。所以,他已經傳令自己所有的手下隨時待命,堅守自己的地域。

這個五月,是她第一次在南方過的夏天,真的是很難熬,北方人初次到了南邊,氣候的適應就是個很大的問題。她開始無比思念京城,時不時會有那種極想回去的意願,她想念著湖邊涼爽的風兒,想念在樹蔭下吹著涼風吃著冰鎮水果的日子。現在在這裏,她每天還要幫著洗衣服、做飯,有時還要去附近的村莊巡診,要是開始打仗了,她可就更忙了。可是,她沒有一句怨言,因為有多少的人都是這樣在過著。

對於陸嘯峰,她也開始了解了。原來他是會武功的,居然還懂得行軍布陣,好多次指揮百姓們有效撤離,將來犯之敵全都殲滅!怪不得有那麽多人都很尊重他,看來並非隻是他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讓他們折服!他和手下人商討戰事時,她也曾在一旁聆聽過,他們討論的並非某一地的戰局,而是整個閩浙戰場,甚至還包括了大陸以外的島嶼。他們知道官軍的駐紮地點,知道官軍最近在哪裏開戰。聽說,唐繼海從朝廷回來後,發了狠心,組織了好幾次大戰,官軍的訓練也比以前勤快多了。

語詩時常在想,如果朝廷能夠用心來打這場仗,陸嘯峰他們怎麽有機會發展壯大的?

到了晚上,她總是喜歡坐在樹下,望著遙遠的北方。群山阻隔,卻沒有鴻雁傳信,縱是怎樣的思念怕也難以讓對方知道吧!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在做些什麽。

神啊,請保佑他平安!

陸嘯峰每每望著榕樹下她的背影,卻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眼前的她,和那晚在乾清宮碰見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天,語詩和平常一樣,帶著喜珠去了另外的村子巡診了。這裏非常缺少大夫,就那麽一個大夫,還上了年紀,很少出門。村民們生了病,隻有走許多的山路來找他。語詩來了之後,就主動到周圍各村查訪,為村民檢查身體。她現在竟然都學會接生了!

兩個人共騎一匹馬,陸嘯峰說“一路上要小心,盡早回來”,語詩笑著答應了,就跨上馬跑了。陸嘯峰身邊有個中年女人,大家都叫她杜大嫂的,還勸陸嘯峰說“總舵主若是放心不下,就陪著容姑娘去吧”,陸嘯峰隻是不說話,心中卻是極不安的。

一大早就出發了,語詩沿途回訪了幾個病患,就繼續前進了。

下午的時候,她們進了山,到了一個名為林家村的地方,因為天晚了,最後一個病患家人就留她們住下了。這附近的人都認識她們,大家都很友善。

晚飯時,這家人和她們一起吃飯聊天。

很簡單的菜,說是菜,隻有鹹菜和鹹魚幹。語詩隻吃了一點米飯,因為這裏的人太窮了,她不敢多吃。

“大哥,現在還有沒有再出海打漁?”語詩問道,這家裏就一位老母親和兒子、媳『婦』,還有一個小孫女。

這裏人的方言很難聽懂,若不是來了兩個月適應了一些,她可真感覺像是到了另外一個國家。她不會講方言,大家交流起來有些費事,隻能慢慢的講話。

那個男子告訴她,自從倭寇來了,他們出海就很困難,遠處不敢去,就隻能在近處撈一些魚,也賣不出價錢。與其那樣冒著生命危險出海,還不如在山上砍些柴拿到城裏去賣。

“也不知道這些倭人什麽時候走啊!”男人歎道。

是啊,朝廷沒有盡到職責,軍隊沒有守衛好自己的家園,所有的災難最後都要由普通百姓來承擔!可是,這些善良的百姓,他們隻是默默地接受著這樣的現實,隻是在重新選擇著活下去的道路。

每每看到這樣的現狀,她的心就是那樣難受。身處上位之人,又有多少人能夠體會到百姓們的苦的?

或許,她來到這裏,來到這抗倭的前線,來為百姓們治病,為戰士們治傷,是冥冥之中有神靈指引的吧!能夠讓她有個機會了解這個國家,能夠為她心愛的人的失職而贖罪!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倭寇是怎樣行凶的,可是她見過百姓們的傷,聽過他們的描述,那些匪寇,簡直就是禽獸!麵對這樣的敵人,朝廷,怎麽可以就那樣對他們放任幾十年?

這一夜,語詩和喜珠一起擠在一張**,她根本睡不著,翻來覆去到了半夜才開始『迷』糊。可是,還沒睡多久,就聽見村裏鑼鼓喧天。兩人蹭一下坐了起來。

不好,倭寇來偷襲了!

霎時間就看見火光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