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思念伊人

“皇上的兒子,注定要比普通人痛苦許多!”皇後對兒子如此說,“不要怨恨任何人,好好活著!”

惟弘流著淚使勁點頭,答應道:“弘兒記住了,記住了!”

她也淚濕巾衫,把兒子擁在懷中。

月亮靜靜地在天空注視著這一切,如果她能說話的話,可能也會感歎世事無常吧!曾經多麽飛揚跋扈的皇後,如今也落到階下囚的地步。她可以狠毒到殺死別人腹中的胎兒,可是在自己的兒子麵前,她隻是個母親,一個疼愛自己兒子的母親。

月亮似乎歎了口氣,用纖雲遮住了自己,隻有淡淡的清輝透了出來。

深宮之中,簫聲又起,他坐在海瀾堂的『露』台上,夜風撫起他的長發,月光映照著他孤寂的身影。每到深夜,他總是輾轉難眠,想著她,卻不知她身在何處?這是他的天下,卻不能給她一個安身之處!真是太諷刺了!

血『色』的丹桂花瓣被風吹了起來,紛紛『亂』『亂』,如同他的心,不知飄向何處?

花瓣跌進了他的酒杯,粘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發間。

風不止,月亮也從雲後探出臉來,注視著這吹簫人。月亮啊,你能否把他的相思轉達給心中人呢?月亮也無助地歎氣,卻聽得簫聲停了。

不知道啊,思念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是否能夠感覺得到呢?

這樣的夜,又有幾人能夠成眠?

柳惠之坐在桌前,翻看著書,心中卻不自覺地想起了她,除了悲傷,他還能做什麽?那樣的一個奇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殞了。他知道,皇上雖然表麵上裝的跟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卻是時常為噩夢所擾。他去檢查過好幾次,皇上的身體是不好。自己能怎麽辦?勸他忘了她嗎?就連自己都無法將她忘記,走在宮裏時常感覺到她在身後跟自己說著什麽,回過身卻沒有蹤影。以前和她一起去出診是那麽美好,如今隻剩下自己形單影隻。是呀,自己都是如此,何況是皇上呢?

可是,為什麽太後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自語詩失蹤開始,凡是有關語詩的話題,太後一律不接。不單如此,皇上把自己關在乾清宮裏,太後竟然不讓肖貴妃去勸解他?其實,柳惠之根本就不是個多事的人,豈止是不多事,任何人的事他都懶得聽,更何況是去打聽?隻是,語詩是不一樣的,他關心她的分分毫毫。語詩如何失蹤的,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連個頭緒都沒查出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很蹊蹺:語詩病未痊愈就住到皇澤寺去了,她搬出去,這是柳惠之自己給她的建議。可是,沒過幾日,她就失蹤了,竟然還是在晉王府侍衛把守的狀態下失蹤的。那麽一個大活人,能這樣悄無聲息的憑空消失嗎?之後就更加離奇了,發現了屍體,卻是被毀了容;容貌盡毀,卻留下了她身份的飾物?他感覺這就像是什麽人布的一個局,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

讓人以為她死了?以為她死了,這就有可能她還活著!

他的心頭突然一亮,她可能還活著!可是,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消息?難道是被什麽人綁架了嗎?

綁架,想要綁架她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在目前這風聲鶴唳的局勢之下。什麽江洋大盜必定不敢綁架她,如果不是,那會是什麽人?

屍體是晉王認的,那樣的屍體,他怎麽就認定是她的?難道說她的失蹤與他有關?他知道皇上會接她入宮,所以就讓她消失?晉王做這些事太容易了,不過,也太容易把嫌疑引導自己的身上,晉王那麽聰明的人,絕對不會做這種別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局。而且,他現在還不敢惹怒皇上,他若是敢對語詩下手,皇上最終會知道,而皇上一旦知道,他就將萬劫不複!所以,不會是晉王幹的,而且,晉王可能也是被人設計了。

不是晉王,那會是誰?

皇後因為涉嫌殺害語詩被囚禁了,蔡家也處在刑部的監視之下,而且,如果是他們,絕對會讓語詩死,而不會目前這個結果。所以,不可能是蔡家。

思來想去,就隻有一個人嫌疑最大,隻有嫌疑犯是那個人的話,所有的疑問都能得到解答。而這個人,就是太後!隻有太後才有意願、有能力做這件事。可是,如果她落在太後的手裏,那後果可不敢想象!

想到這裏,他害怕起來,就連後脊梁骨都開始發麻。他差一點就衝出房門進宮去找皇上了。剛到門口,又想了一下,不對呀,這些連他都能想得到的話,皇上怎麽會想不到?他沒有任何動作,可能在幕後運作吧!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要幫忙找到她的下落,多耽誤一天,她的生命可能就多一分危險。

奇怪的是,如果是太後指使綁架的,她又為何弄個假屍體出來呢?

現在,想不了那麽多了,必須尋找語詩的下落。可是,從哪裏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