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憂慮
薛懷遠問皇上關於內閣改革的意見，皇上提出將除了首輔之外的無人給予分工，具體針對六部各司的工作。
“這樣也好！每個人分管不同的工作，這樣也提高了效率。臣看可行！”薛懷遠表示讚同。
“那，除了楊士奇、五弟、穆德臨，還有兩位，愛卿可有人選？”皇上扇著扇子問道。
“太子太保謝玄崇、直隸總督柳文長。”薛懷遠道，“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合上扇子，閉著眼，用扇柄輕輕敲著自己的額頭，念道“謝玄崇、柳文長”。過了一會兒，才說：“謝玄崇曾是朕的老師，博學多才，在文人中也很有影響力，他還可以接受。隻是，這柳文長直隸總督，為何要換到內閣來？他在直隸幹得好好兒的。”
“柳文長行事果斷、嚴謹，臣看可行！”
“他是鎮國公的堂弟。”皇上道。
“皇上不是說‘唯才是舉’嗎？柳文長在直隸總督任上，幹得很不錯。若想扳倒太師，鎮國公他們，不能不用！”
“你這可是抱薪救火呀！”皇上歎道，“也罷，柳文長還是個能臣，可用！”
“皇上聖明！”薛懷遠道，“天下官員，不管分屬哪個派別，都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要妥善利用方能穩定政局。”
“過了這麽多年，還要愛卿老給朕提醒！”皇上笑道。
“皇上已經不需要老臣再說多餘的話了！隻是，這世道艱險，比起當年，絲毫沒有安靜多少！”薛懷遠道，“臣從各地呈送的奏章中看，先太子舊部還有行動，皇上可要小心應對！”
“都二十多年了，還真是不消停！”
“先皇禦極之時，已將先太子部將誅殺流放，可是，據臣所知，他們當中有些人依舊隱藏在朝中。這些年，臣已經清除許多了，隻怕還有同情先太子的人並未清除出去啊！”
“內衛稟報說，先太子還有一個兒子尚在人世，如今那些人還在打著他的旗號到處集結勢力！”皇上歎道，“三王之『亂』，也有他們的手腳。真是叫人頭疼！”
“當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要由皇上您來了結了！”薛懷遠道，“這幫人在暗處，究竟有多麽強的力量，還真是得好好調查清楚才行！在他們舉事之前下手！”
君臣二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皇上囑咐薛懷遠養好身體，早日回宮。
皇上從薛府出來，繞到晉王府外麵，隻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也沒有進去，就回宮去了。就這樣一道牆，卻將他們死死地分開，無法跨越。
再說晉王，在紫宸殿值了幾天班之後，晚上就回家了。每每看到語詩，他的心中便是五味俱全。這日，他在家休息，天太熱了，就在園子裏乘涼。晉王躺在搖椅上，兩個丫鬟站在兩側輕輕扇著扇子。付先生拄著拐杖過來了，一進“妙香榭”，付先生笑道：“王爺好興致，這可是個涼快地兒！”
晉王還是那樣閉著眼躺著，說道：“先生也過來了？”
“屬下看王爺心神不定，特來和王爺喝兩杯！”付先生跟隨晉王多年，也知道晉王心中所憂為何事。
“這麽熱的天，喝什麽酒啊！”晉王嘴上這樣說著，可還是起身走到黃花梨雕花的園桌跟前，坐在椅子上。付先生給兩人斟上酒，笑道：“王爺這愁總得有個法子澆了吧！”
晉王卻歎道：“任是瓊漿玉『液』，也難解我心頭之怨！”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付先生說道：“江山，美人，孰輕孰重，難道王爺到現在反而分不清了嗎？”
晉王歎息一聲，說道：“事到臨頭，兩難選擇！”擺手讓丫鬟退了出去。
“沒想到王爺還是情種！”付先生道。
“那你說，本王該如何做？”
“屬下愚見，此事不管王爺做何種決定，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付先生道。
“難不成他還真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明搶嗎？”晉王冷笑著，問道。
“曆朝曆代，這也不算是新鮮事！這件事是很有難度，可是呢，皇上若是真想將王妃納入後宮，還是能辦得到的！”付先生道，晉王不悅，付先生又笑著問：“王爺是舍不得王妃呢，還是什麽？”
晉王不語，付先生道：“屬下知道王爺的難處，隻是眼下的情形，王爺何苦跟自己過不去？皇上非要那麽做，您若不放手，把皇上給惹惱了，一切就完了！”
晉王聽著，一言不發，付先生又說了幾句，晉王沉默許久，問道：“該放手嗎？”
“屬下隻能給王爺曉明利害，至於如何做，這還得王爺您自己拿主意了！”付先生鄭重地說道。
“容本王再好好想想！”晉王歎道，望著眼前的碧波『蕩』漾，卻見她在聞鶯岸上慢慢走著，若有所思。他靜靜地望著她，她的眼裏卻沒有他。付先生在晉王身後，歎息著自斟自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