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妝玉砌,古色古香,大氣典雅的‘天香小築’內,作為‘和事佬’的宇文易俊,手工精細的泡了壺功夫茶。嫋嫋的青煙彌漫間,如火如荼,充斥著一股熱浪的茶香撲鼻而進。

宇文易俊雙手捧著茶杯,眼神如炬,盯著莫言的眼睛,緩緩道:“莫先生,還望給我個麵子,原諒犬兒的罪過。如今我以茶代酒,在此先飲為敬!”

說完,宇文易俊一口氣喝進這杯通體緋紅的香茶。

這杯香茶,盡管入口香滑細膩,隻不過卻極為辛辣,仿佛烈焰在身體裏麵焚燒著那般,簡直和華夏國聞名中外的‘茅台’‘五糧液’等烈酒無異。

隻不過,這緋紅色的香茶卻是在極南之地‘灼熱平原’上摘取當地的‘烈焰花’‘紅心蘭’等等天然植物經過提煉而成,能夠疏通血脈,刺激細胞的分裂,起到增強自身體質的奇效。

這杯香茶,其價值恐怕相比起當日莫言在伽羅利亞森林裏麵服用過的‘赤血酒’,還高出十倍百倍。也隻有‘紅樓閣’這等消費指數高的令人發指的地方,才能夠用這‘烈焰焚情’這等香茶以作招待。

莫言眼睛露出一絲淡淡的讚許,隨後高舉茶杯,道:“宇文先生如此熱情好客,實在讓我盛情難卻。我莫言也不是促狹小氣的人,隻不過貴公子的行為實在讓人過於難堪,如果不略施手段教訓的話,恐怕未來的日子必定會因為這囂張的氣焰害了自己。昔日得罪的地方,還望多多包涵。”

莫言沒有擺出一款高高在上的姿態,反而從容說話,自己首先承認三分罪過,讓宇文易俊心中暗暗佩服。

“難怪能夠和‘元’這史詩般的傳奇人物交談,心胸如此廣闊,看來之前我也是小覷了此子。”宇文易俊心中默默道。

隻可惜這一家之主不知道的是,其實莫言早已經暗中打好了如意算盤,讓宇文風這敗家仔道歉賠償時,幾乎傾家蕩產才能夠擺平這場‘災難’。

亞當盡管心中疑惑,隻不過此刻也沒有說話,隻是仿佛在思考著什麽。畢竟,這種場合如果突然開口的話,自己的主子麵子往哪裏擺?

隻是,當亞當其後見識到莫言的手段之後,也禁不住暗暗的豎起大拇指,心中讚歎有加。

“莫先生胸襟如此廣闊,倒是讓我等見識到了,如果犬兒有先生三分的氣度,也不可能直到如今也一事無成。”宇文易俊道。

說話之間,這位以為自己漸漸掌握局勢的家主不著痕跡的看了宇文風一眼,示意這敗家仔開口道歉。

“學長,昔日小弟犯下的過錯,還請多多包涵。”宇文風立刻會意,擠出個諂媚的笑容,大拍馬屁巴結道。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莫言抬了抬手,道,“隻要你日後洗心革麵的話,多多益善,不再招搖作惡的話,那麽這件事就此作罷吧。”

宇文風心中微微一怔,心想莫言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好說話了。

隻是這敗家仔還沒來得及思考什麽,宇文易俊立刻開口道:“先生,這可不行。無規矩則不成方圓,犬兒既然犯下過錯,如果這麽簡單就放過的話,恐怕不出幾日必定會重走舊路,犯下彌天大錯。”

“先生,我宇文易俊在此懇求你,代我管教一下犬兒,不管先生如何懲戒,我也必定心悅誠服。”

盡管這番話說的有些古怪,隻不過以莫言的智慧怎麽還不可能知道這老狐狸的狡詐,當下隻是淺淺一笑:“宇文先生所言極是,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亞當,給我煽宇文先生兒子的臉頰三下!記得,別留情了,否則的話,宇文風未必能夠洗心革麵呢。”

“明白。”亞當點點頭,信步來到宇文風麵前。

此刻,宇文風心中禁不住狠聲怒罵:“他媽的,這分明是坑爹啊!!這老頭子搞什麽飛機,難道腦子進水了?莫言這家夥已經不再計較,你怎麽還說這番話來,難道是想我死掉才心安嗎!”

隻可惜,這敗家仔的思維能力實在過於簡單,哪裏能夠明白宇文易俊的心意。

對於宇文家這擁有不俗的勢力的家族而言,最難償還的不是錢財,而是人情!畢竟,如果宇文易俊這麽簡單妥協莫言的話,那麽必定欠下了一個天大的人情,到時候莫言如果有什麽過分要求的話,自己也是否答應,還很難說。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這敗家仔受幾下嚴懲,方便稍後的圓場。到時候,宇文易俊隻需要奉獻上遠遠低於預算之內的禮物賠償,給莫言一個交待,整件事就能夠停息風波了。

啪!啪!啪!!

三聲脆響如同炸雷那般徘徊在客房裏麵,隻見亞當怒摑完之後,宇文風的臉頰已經臃腫了起來,嘴角上盡是汨汨流淌的鮮血,幾顆門牙仿佛樹上落下的果實那般,無力的墜落到地麵上。

“畜生,還不跪下叩頭感謝莫先生大人不計小人過?!”關鍵時候,宇文易俊冷喝一聲。

宇文風隻覺得今天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憋屈的一天,不僅要諂媚賠笑,擺出一副孫子似的姿態道歉。而且還要莫名其妙的受到亞當三下耳光,原本以為整件事總算解決了的時候,自己的老爸卻突然吆喝一聲,讓自己跪下來叩頭感謝。

宇文風心中差些痛哭了起來,有被人揍了還得叩頭感謝的對方,大喊‘揍的好,揍的妙,揍的呱呱叫’的人麽?

“學長,是我錯,是我不好,求求你,原諒我吧。”宇文風心中苦澀,隻是礙於宇文易俊的存在,迫不得已下還是跪了下來,叩頭認錯。

“既然你知道錯的話,日後切勿再犯了。”莫言大方的說道,“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再下跪了,我受不起。”

宇文風如蒙大赦,立刻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

宇文易俊輕歎了口氣,眼神甚是複雜的看著自己這個不成氣候的敗家仔,隨後忽然在口袋裏麵取出一張已經經過指模認證的支票,道:“先生,這裏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收下,否則我一輩子也心中有愧。”(取款金額過大,無論是櫃台還是支票,也得通過指模係統認證。)

莫言看了支票上麵的數字一眼,不由淺淺一笑道:“宇文先生如此熱情,我如果再推辭,那也是不給你的麵子了。既然如此,我就笑納了。”

說話之間,莫言已經收下了這張薄如蟬翼,輕如鵝毛,可偏偏裏麵卻價值連城的支票。這張支票,盡管金額不算恐怖到讓莫言瞪目結舌,隻不過也足足有5億異能幣,對於如今的莫言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橫財。

眼看莫言如此容易說話,收下了自己的支票,宇文易俊這才如釋重負,立刻擠出個溫暖的笑容,正想說些什麽圓場的話,卻隻見莫言忽然開口道:“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了。隻不過,還有一件事,宇文先生,你似乎還沒給我交待吧?”

還有一件事?

宇文易俊不由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識的轉移向這個敗家仔身上,隻是眼看宇文風一臉的茫然,就知道這家夥連犯下了什麽大錯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宇文易俊感覺得到,整件事必定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這個敗家仔肯定在什麽事上作出了隱瞞。

果然,正如宇文易俊所料,當莫言說出那番話之時,以這位擁有一方勢力的宇文易俊也禁不住失態起來,嚇了一跳。

“看來宇文先生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呢,既然如此,我在這裏就告訴你吧。你的寶貝兒子,不僅得罪了我,而且還得罪了一個連你們宇文家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莫言臉上流露出三分淡淡的笑容,語氣平淡,隻是眼睛之中卻似乎有些戲謔,緩緩道,“江芷晴!”

江芷晴?!

宇文風微微一怔,心想以為還是誰呢,不就是當日在音樂館裏麵的那個少女麽。這小妞盡管美若天仙,隻不過對宇文風來說,仿佛花瓶無異,哪裏有莫言說的那麽嚴重。

隻是,這三個字落入宇文易俊的耳中,卻讓這大人物不禁劇烈一震,全身仿佛篩糠似的,顥抖不斷。

宇文易俊努力壓製著心中的畏懼,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難……難道莫先生所說的,是四大家族中‘江家’的江、江芷晴?”

“正是。”莫言微微頜首,淡然一笑道,“得罪我的話,隻是小問題。可是你的寶貝兒子,卻得罪了江河的掌上明珠,直到現在江家還沒來到這裏找你們晦氣,已經是相當的幸運了。”

轟!!

宇文易俊在此刻,隻覺得天空仿佛塌陷了下來那般,再也無法支撐。他本能的往後倒退了幾步,無力的倚在椅子上,臉色鐵青,直到足足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才咬牙切齒的道:“畜生!你到底幹了什麽好事,怎麽會連江家的人也得罪了!那可是江河的掌上明珠——江芷晴,你知道不,江芷晴!!你!你!!”

宇文易俊目眥欲裂,氣的指尖發抖,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直到此刻,這後知後覺的敗家仔,才終於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麽樣的大人物。

江芷晴,江河的掌上明珠。盡管此刻已經與江家脫離了關係,隻不過外麵的人哪裏知道這些秘聞。畢竟,在那神秘的空間裏麵,根本沒有任何密探在裏麵收集情報,唯一知情的,也隻有直到此刻依然生死未卜的江良和莫言五人。

所幸的是,江芷晴當初在音樂館的時候,沒有暴露出身份,也沒有江家的人在暗地裏跟蹤保護。否則的話,宇文風這敗家仔就憑當日那句‘女的留下來,別弄傷了!今晚小爺可是要開餐的!!’這番話,已經不知死了多少遍。

在莫言的簡明扼要的複述下,宇文易俊終於知道自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敗家仔,這下真的是不可救藥了。

隻是,盡管宇文風再不堪,終究還是宇文易俊的兒子。如果宇文亭還活著的話,宇文易俊可以直接犧牲掉這不成氣候的敗家仔,斷絕父子關係,從今之後這家夥是生是死,與自己再無瓜葛。

可是,如果一切有如果的話。

宇文亭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還失去了宇文風的話,那麽宇文易俊的一生,當真是後繼無人了。

“先生……”宇文易俊誠懇道,“還望先生向江小姐美言幾句,讓她大人有大量,原諒犬兒。否則的話……”

後麵的話,宇文易俊已經不知道如何說辭了。以四大家族之首‘江家’的勢力,想覆滅宇文家,隻需要一聲令下,立刻有不少暗中試圖巴結江家的家族應和,擔當先鋒毀滅掉宇文家。

到時候,江家根本不需要耗費一兵一卒,就能夠讓宇文家湮滅在這個世界上。

“芷晴已經把整件事交待了給我來處理。隻要我能夠原諒宇文風,那芷晴也不會追究,否則的話……”莫言冷冷一笑,也不說話。

過了半晌,莫言心知時機成熟時,才緩緩道:“隻不過,我能否原諒宇文風,還必須得看你們是否有足夠的誠意!!”

“不知道先生如何才覺得,我們宇文家有足夠的誠意呢?”宇文易俊壓低嗓音道。

莫言輕輕一笑,攤開手掌,露出五指,道:“50億異能幣!沒有的話,你就親眼看著宇文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