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府第,月光已是很淡,四周蟲聲綿綿,其它的聲音卻是少得可憐。

這個時候,確實很晚了,大院之內,下人早已絕跡,隻留下遊動的巡邏兵。不過,當走到客廳,卻見上劉總管。

於是,明月與劉總管傾訴一番今天的戰事,以及聖女的情況。

聊了一會,明月很滿意,出戰之時,秦忠沒暗派人來行刺聖女。但心中還是安心不下,因為在戰爭之時,隻見秦忠臉色默默,毫無心思放在戰情之上,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有可能是在思索奸計?

明月帶著疑問,來到洗澡間,清澡了一番,然後往著前院的凳上走去坐下。這時,深秋的夜風寒冷,他不禁收攏二手在胸前。

若能回到被窩裏,也許比這縮縮二手要好得多了。但他堅持不去,就是喜歡在月色輾轉心思。

何況,森森惡鬼全軍就在兵臨城下,自已自然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今日一戰,可見惡鬼全軍的威猛,加上善用陣法。在林雨海邊的黑魔珠陣,以及今日的盾布陣,已夠顯出它們的智慧極高。恐怕今趟攻城,它們也是令用高超。因此,明月盤算如何安排冰雨公主。

冰雨公主一向對他有黏性,實在難於掉開她。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目前與聖女有一定的交情,當敵軍破城而入,聖女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聖女是羅斯的妹妹,要是想庇護她,也是易如反掌。

“相公,你還沒睡嗎?”不知過了多少時,明月身後亮起一清脆的女聲。這女聲非常溫柔敦厚,明月當然認得是趙靖的聲音。

但明月覺得渾身不自由,趙靖一向都沒這樣叫過他,今晚突然這麽一叫,實在教人難於接受。

回頭一望,隻見趙靖長裙起舞;猶如仙女駕雲,以及修長婀娜性感的長身,極為誘人,再見她櫻嘴緊閉,顯出一副嚴肅,甚至飄亮若花的俏臉蛋。

此刻,明月呼吸困難,他雖然是常日見到趙靖,但之前都沒今晚一樣打量她。也許常日有冰雨公主在趙靖身旁,所以他不敢多望幾眼,或者是今晚的月光比較明朗,附帶一點微風,才全然讓她若天仙之美襯托出來。

這時,趙靖已然在對麵嫋嫋坐下,明月才應道:“要真我睡了,那你這麽一來,不就會多一份寂寞了嗎?”

他的語氣隱隱約約的挑逗,這是自從認識冰雨公主開始的事,他竟沒想到那位刁蠻公主改變了他這麽多。

趙靖毫無介意,道:“是嗎?那你快講同上次不可思議的故事,好為靖兒消悶吧!”

明月心中自責,這顯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端端的,竟亂竄出無聊的話題,引起趙靖的心弦。道:“當真要講嗎?”

其實,敵軍臨城下,他一時之間難找出故事的心緒,所以反問逃避趙靖欲聽故事的心情。

趙靖一副認真的樣子,道:“當然了,難道還有假的嗎?”

明月突然站了起來,微笑道:“居然你想聽,那就跟我上床去吧!若是我不趟著,真的無法為你盡力。”

他心下仍是不想講故事,他知道趙靖不會跟他上床去,所以借此題逃避,上次也是用了這一招。

石磚排砌的道路上,明月已然在上麵走動,四下雖然可聽到蟲聲,但這石磚也可聽到二個步伐聲。

明月清楚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卻是跟後趙靖的。因此,明月腦海才覺得迷茫,實是搞不明趙靖今晚的一舉一動。

一陣門聲,明月已然踏入自己的房間,但他在門口停了下來,一麵展手攀著扇門,一麵麵向著門外的趙靖瞧一瞧。

趙靖仍是認真的嬌樣,仿佛不像開玩笑的要跟來。至此,明月心下糾結,她不會對自己有意思了吧?

表麵卻笑了一笑,道:“當真要進來?”

趙靖正容道:“莫非靖兒進相公的房間還有假嗎?”

明月心中好笑,一個美人兒自動送上門來,簡直是求之不得,但心中尚未離迷惑。趙靖一向的心上人是她表哥仁初,現在竟無緣無故甘心與自己同床共枕,這不叫人懷疑才怪!

又是一陣門聲,這是明月在趙靖進來之後,關上門的悶響。

隨著這一陣門聲沉跡,房內立時浮起一片寂莫,因為趙靖一直坐在床沿沒開口說話,隻向著簡陋的房內瞅望。

房內實是簡陋,四麵沒任何誘人的裝飾,擺放的家具也甚為簡單,床尾是一個衣櫃,靠在牆邊的卻是幾盆花,除之以外,房心隻有一張桌子,其餘的沒多見。

這也不足奇,明月長大於貧苦區的隔世部落,隨後又跟隨得道一定的華龍師,所以自然不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

反正在他心中,若沒束縛的事情,他便是無憂無慮,更不會給金銀珠寶所誘。

靜靜的室內,突然響起趙靖的嬌聲,道:“相公,為什麽還不來給我講故事?”她尚坐在床沿一動不動,同時雙手放在玉膝。

自從入房,一直坐在房心凳上的明月,心思極為混亂,不知應該過去否?但有時候卻非常想過去,何況趙靖又是自己正式入門的妻子,雖然她上心非是自己,但與她同床共枕一晚,又有何關係?

話又說回來了,趙靖雖是叫自己過去,但未必就能同床共枕了,要知道,她今趟隨已入房的目標是聽故事,而非關其它事。

“哈哈……,你相公我就來。”明月彪身一立,攜上笑容,逕向床榻去。雖然臉上有笑容,但心下也有幾份尷尬。

在這個時候,他們夫妻兩人已然趟在**,今日忙碌一日戰事,實是累得夠嗆了,然而這麽一趟,可說得上舒服無比,猶如神仙輕浮的感覺,也是同這刻而生。

趙靖趟在床內頭,相距床外的明月約有幾尺,明顯她尚未甘心接受明月,或者一時的羞意,才保持與明月有一段距離。

她還是急得聽故事,正麵趟著,連一眼也不望明月,便催道:“相公,快給靖兒講故事?”

“好吧!相公就給你講個不可思議的故事。”

明月也正麵趟著,然後抓摸以前華龍師講過的故事,一邊回憶,一邊開口道:“過去,有位菩提薩,因德才超群,居菩提薩之首,故稱法王子,其名為曼殊室利。

“這一天,曼殊室利菩提薩代表釋迦文佛,領帶釋迦文佛的十大弟子往毗耶離大城去,問詢長者維摩詰。

“曼殊室利菩提薩可謂得上大菩提薩了,在往去毗耶離大城之時,釋迦文佛問過其它弟子,敢否帶頭往去?但各各弟子最始皆不敢作代表,甚至那些摩訶薩也不敢作代表,都回憶說,曾經被維摩詰長者開罵過,因此,沒麵作今趟的代表。

“是故,釋迦文佛最後合適往去問詢的人選,且是曼殊室利菩提薩,再說,曼殊室利菩提薩也是大智者、七佛之師,資格比任何一人都要高。”

聽說到這裏,趙靖無意有意,哦了一聲。

“這時候,等人已到至維摩詰長者府上,等人中第一個開口問訊的自然是曼殊室利菩提薩,於是,二人問訊後,接著是:

舍利拂見維摩詰室中並無他人的坐具,心裏便想:“這麽多菩薩和佛之大弟子該在哪兒坐呢?”

長者維摩詰隨即知道了他的想法;便對舍利佛說:“怎麽了,仁者,你是為法而來的呢,還是為座位來呢?”

舍利佛答說:“為法而來,不為床坐”

維摩詰又說:“喂,舍利佛,凡求法的人,連身軀性命尚且不惜,何況是坐臥之具哩!求法的人,並不講求色受想行識等的感覺,也不講求十二入、十八界的攝受,他所追求的東西也不在欲界;也不在色界或非色界。是的,舍利佛,求法的人並不貪著於求佛之表相,不貪著於求法之表相,亦不貪著於求僧伽大眾之表相。真正求法的人無需執求世間苦相,無需執求斷煩惱集因之相?無需執求證寂修道之相。為什麽呢?佛法至真,不可作戲論處置。如果說什麽我應當見世間苦,我應當見煩惱集因,我應當證寂滅、修佛道之類,那便是戲論而不是求佛法了。

是的,舍利弗,法也叫寂滅,如果心行於生滅的執見,那便是求生滅之道,而不是求佛法了;法也叫無染,如果以染而不淨的態度看待法,以至這樣看待涅磐,那便是染著行為,而不是求佛法了;法也稱作無行處,因為法的本相是心不能外求的。如果以心向外攀緣,那便是心所外行,而不是求佛法了;法也稱作無取舍,如果對法有貪著取舍,那便成了取舍汙行,而不是求佛法了;法也名無相,若心隨逐事物表相,那是求相之行,而不是求佛法了;法也名不可住,如果心留在某一事物某一現象上,那便是住法,是停滯,而不是求佛法了;法又名不可見聞覺知,如果以眼耳鼻舌身和心去感覺或思想它,那便成了見聞覺知;不是求拂法了;法又名無為,若抱著生住異滅的態度看待它;便將無為法誤執為有為法了,不再是求佛法了。所以,舍利弗啊,如果真有求佛法的人,那他應當於一切法無所求才是呢,”

維摩詰說這番話時,隨文殊師利前來的大眾中廣又有五百天人得了清淨法眼,觀萬法了無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