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風雨無情浸濕冰雨公主的嬌軀,明月愛憐地和她回來,之後他不知那群惡鬼生事的情況。不過早晨他欲知其事,便放快步伐往主帳去。

揭開帳簾,隻見劉總管在內等候多時,兩眼畫著熊貓眼,看來是昨晚夙興夜寐。

明月見壯,回憶昨晚一人與冰雨公主回來,留下他孤身為首就職,然而有些不好意思,道:“劉大哥辛苦了。”

劉總管若無其事道:“那裏話!”

聲音沙啞,明月觸感內疚,作為兄弟既然不能禍福與共,反而還把苦差留給他一人承擔。

劉總管續道:“昨晚自從你回來之後,那群惡鬼也沒發生別的事,隻是隨著黑珠的光芒加強,它們便跟的增大呼嘯聲。但圓月要落之時,它們呼嘯聲似乎很淒慘,不知為何?”

明月劍眉一動,道:“那劉大哥你有沒有參透其中的含義?”

劉總管放出茫然的目光,搖頭道:“沒有!真不知它們在搞什麽鬼。”

明月道:“不管它們在搞什麽鬼,我們一定不能允許它們這樣下去,否則……”

“蓬”

一名將頭匆促的進來,行禮道:“不好了,將軍。”

明月與劉總管不解的望向他,聽他說道:“堤壩已經出現裂縫,恐怕再撐不了多久了。”

明月和劉總管愕然相覷一眼,不想發生的事情,居然已經發生了。

明月道:“依我昨晚回來的那個時候,風浪沒那麽凶猛,不置於損壞堤壩,莫非之後……”

劉總管接上道:“是的,之後比你離去之時,要強十多倍。”

明月愕然,真沒想如此,難怪村民急得遷移。

那將頭道:“那堤壩之事,我們現在如何便是?”

明月征求眼光瞅向劉總管,道:“劉大哥,你對這有何看法?”

劉總管緩緩垂首,沉吟半晌,道:“那群惡鬼沒自離去,若是出兵去複修堤壩,也不是辦法。”

那將頭道:“莫非我們坐以待斃,等待它們自離我們才複工?”

明月道:“這個不是辦法,我們不知惡鬼何時才自離,況且堤壩已出裂縫,有可能捱不過幾天。”

劉總管點了點頭。

明月續道:“那群惡鬼可能不會自離的,除非我們出兵。”

劉總管歎息道:“惡鬼數量不少,它們體形又比人類強幾倍,更令人不安的是那群惡鬼像是受過訓練。若我們冒昧出兵,這損失有可能很大。”

明月道:“知已知彼,日後行事多勝一籌,好過眼睜睜的看它們隨意欲為。而且我們今趟出兵不與它們正麵交鋒,隨意探探虛,這樣自然損失會多大。”

劉總管讚道:“好辦法,真不愧是夙願國師的兒子。”

這些隻不過是在騰達訓練營磨練出來的成果,明月見他如此誇讚,使他此刻很想感謝進龍昔日的教導。

在旁的將頭道:“那堤壩的裂縫該如何便是?”

明月考慮一會道:“這個交給你吧!袁將軍,你派一萬精兵去修理,免得裂口漸漸增大,其餘的留下今晚出戰。”

那將頭銜命離去,跟著劉總管謙謙幾句才離開。

主帳正時隆起寂然,留下明月錯綜複雜的沉思,不時念頭轉移到冰雨公主嬌氣可愛的小臉蛋上,因此,他情不自禁浮出一絲微笑。

蓬!走進一位士兵,打斷他的沉思,道:“稟報將軍!冰雨公主不肯喝藥。”

明月自責,隻會貪戀冰雨公主的俏臉,卻忘記今晨吩咐熬藥之事。

來到冰雨公主帳內,隻見她蜷縮著嬌軀,在被窩中顫抖。

明月一手搭在她的側肩,一手捧著草藥,柔聲道:“女神殿下,吃喝了。”

冰雨公主唔了一聲,道:“好苦,我不喝。”

明月微微一笑,哄道:“苦口良藥,來喝下去。”

冰雨公主道:“你這麽認為,那你自己喝下去吧!”

嬌生慣養的刁蠻公主怎麽會喝苦藥呢!明月為之塞言。

過了良久,明月強忍苦容喝下一口,佯裝無事道:“哈!原來這藥不苦,女神殿下,你來試試。”伸調羹湊到冰雨公主嘴邊。

冰雨公主緊咬著櫻唇,搖頭道:“你又騙我,藥怎麽不會苦呢?剛剛你都說了苦口良藥,莫非你這個不是良藥。”

明月一呆,沒想到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更沒料到這魯莽無理的公主喝藥之時,這麽醒目。

也許是經驗罷!

果然冰雨公主回憶,道:“我母後以前也是這樣騙我喝,你就別在故技重演了。”

明月哂笑道:“那你之前你有沒喝下啊?”

冰雨公主坦然道:“喝一口就吐出來,所以沒喝下。”

明月為之苦惱,本來借故計重演,誰知故計也不成氣候。手足所措,長歎了一聲。

冰雨公主不解道:“你好端端的,幹嘛唉聲歎氣?”

明月聽之叫妙,本來是想關心她的,但現在見她反而關心自己,乘勢而入道:“還不是為了你,你的病若是不好,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這番軟語溫言,她應該會乖乖喝下去了吧!

冰雨公主苦臉一笑道:“你不必為我操心,過幾天就好了,我之前也是這樣。”

明月一愣,刁蠻公主簡直刁蠻到不可理喻,真是拿她沒辦法。

……

月光滿天。

明月、劉總管為首,帶領四萬精兵,隱蔽森林與礁石處,靜觀其變。

惡鬼比正常人高二個頭,彪軀強悍。明月考慮這點,自方的四萬精兵難於取勝,所以不敢僵持交鋒,隻打遊擊戰,誘惑惡鬼,使它們無法正常進行祭事。然而便可完成今晚的任務,堤壩又可多撐幾天。

黑珠萬光沸滾,劉總管急道:“它們開始了,我們行動吧!”

明月點點頭,抽起刀。

“殺啊……”

隱蔽在森林中的四萬精兵的威呼聲,蜜擁般,飄送到惡鬼們的耳內,它們仍不知發生何事,四周繞望。

咚!咚!咚!唔!唔!唔!

惡鬼們果然像個軍隊,知道有敵軍來侵略的情況,便響起鼓、號角來警告防備。

明月他們此刻士氣才剛大振,不睬它們的幾聲鼓號,勇往直前。

“殺啊……”

黑珠的光芒萬丈升起,正在進行祭事的幾千惡鬼,像是不把明月他們放在眼內。

“蓬蓬……”

原來是有後備,一支大概一萬隻惡鬼持盾的走過來,將正在進行祭事的惡鬼繞圍起來,繞著圈數有三層,還是以手搭肩。換個方式來說,就是可以方便通電。

最內那層有幾條豎排,直接沿到黑珠旁邊。排頭端那幾隻惡鬼,將一手伸進黑珠光芒內。

登時見到黑珠傳白色閃閃的能量,走遍整個繞圈。明月一時不能夠分析其中的奧秘。但他不因此而臨陣退縮。

鏗!鏘!鏗!

眾將兵的亂刀在惡鬼身上發泄。

這時,明月終於明白,這從黑珠內發出的閃閃能量是一種防罩網,難怪惡鬼們未出血,刀已有損缺。

風浪漸增,祭事的惡鬼呼嘯隨之漸長。假若再繼續下去,堤壩可能撐不住了,明月命令將兵退離百步準備箭手。

箭手從命放箭,“颼颼颼……”箭雨朝著惡鬼群騰去。

鏗!鏘!鏗!

惡鬼舉起鐵盾擋著箭雨,黑珠強烈的光芒立時點燃將兵們失望的眼神,它們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比人類還要會作戰?

劉總管歎息一聲道:“真是出其意外,惡鬼們竟然會如此精妙的陣式。”

明月劍眉一蹙道:“即使有陣式,也必有破陣之法,我們須要細察一下。”

劉總管讚同道:“隻要讓他們掉一個,我們便可有機殺入,但要這個‘掉’,似乎比登天要難。”

明月視線不離惡鬼陣,道:“你看它們是否一動不動?”

劉總管仔細一探,點點頭道:“是的,但我們能搬動它嗎?”

明月沉聲道:“若搬不動,那就用馬拉!”

明月本以為惡鬼陣的惡鬼眾像木頭一樣,任他隨意動搖。可惜這些惡鬼不非木頭,知道他們想搬動它破壞陣,即時提腳將他們踹開。

劉總管唉聲道:“明月兄弟,還有什麽辦法嗎?”

明月垂頭喪氣道:“沒了,還是暫時撤兵回去吧!”

……

沉沉的主帳內,響起劉總管的聲音,道:“惡鬼們能擺出這個刀槍不入的陣,重要的支柱是那個黑珠。”

明月認同道:“那黑珠的確是其陣的心髒,可是我們連它的皮都不動,豈能動到它的心髒呢?”

劉總管想了一想,稍有些悟解,道:“那黑珠是黑的,你認為它能在白天發光嗎?”

明月思索一會,不敢肯定道:“也許能,因為它的光芒比陽光還要強。”

劉總管頽然,整個帳內因此阡寂然。

過了良久,才聽到明月道:“它們整夜在做祭事,白天精神一定不會好,要不我們就乘此機會,來個囊中取物,怎樣?”

劉總管想了一想,笑道:“兵也是賤,賤也是兵,那我們就依此辦吧!反正現在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二人對笑閑聊一會,劉總管才離開。

明月見計劃已定,腦子鬆懈了少許,突然想起冰雨公主尚臥病在**,於是急急拔步,朝著冰雨公主的帳篷去。

帳內一片膝黑,不知冰雨公主是否已酣睡了?明月輕聲喊道:“女神殿下,你睡著了嗎?”輕如螞蟻肯食的聲音,隨著靜夜而淡化。

明月見沒有什麽動靜,猜想冰雨公主已睡了,不甘心打破靜夜的酣味,掉頭正離去。

“唔……”陡然間響起冰雨公主嬌呼,接著沉聲道:“死鬼,是你嗎?”

明月“嗯”了一聲,走去點燃蠟燭,問道:“你還沒睡嗎?”

淡黃的燭光,彌漫了帳內,映出冰雨公主苦臉,她沉聲道:“睡不著,你這一晚去那裏了,為何我都沒見到你的人影?”

明月坐上臥榻,拉著被棉蓋到她的喉嚨處,道:“去打探惡鬼的情況了,剛剛才回來。”他沒實言,隻是不想讓冰雨公主多份操心。

伸手去摸冰雨公主額頭,道:“看來你也好一些了。”

冰雨公主眨一下魔力的睫毛,‘嗯’了一聲。

明月站了起來,道:“好,時候不早了,你乖乖的睡吧!我也得回來睡了。”

冰雨公主拉著他手,顯然不想他離開,道:“我睡不著,你陪我好嗎?”

明月無奈的坐下,道:“好吧!我就唱首歌送你入夢鄉。”

冰雨公主欣然睜了一眼。

“月光光,照地塘,女神你乖乖睡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