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喚人醒,勞伐踏天開,催足**漢,邁向門前來。

巢鳥鳳興隨風去,枯葉垂地與枝離,眶中嵌淚送君別,涼風掃街匿人跡。

孤身拔步伴日行,途中絕影無谘詢,拂去額汗又亂穿,無覺晝夜已七天。

此日,烈日當空,火焰滾滾,途中的明月口幹唇焦,步伐疲勞擺晃,向著前方的陰涼樹下走去。

一手拍開岩石上的沙塵,撩起了衣袖坐下,道:“有沒有搞錯,這是什麽鬼地方的?居然清靜連人影也不多見一個。唉!”

唉聲間,驀見一位的男子,二肩垂沉,目雙俯地,腳步緩慢,從一邊走來。

明月笑容可掬,迎上去問道:“大哥,請問往永樂部落的方向應該如何走?”

那男子雙目無神,向他瞅一眼,搖搖頭,不作答繼續前進。

明月看得出他是本地人,因為心事重重,才沒心思回答自己的話罷!不過他也不願意放棄目下難得的機會,拔步跟上去道:“大哥可否行個方便,小弟感恩不及。”

那男子依然如故,搖搖頭不答直前去。

明月更不想就此罷休,截在他前麵道:“大哥有心事嗎?不妨說出來,看小弟能否為大哥分憂不?”

他總是糾纏不放,那男子百般無奈,輕歎一聲道:“此事我都辦不了,何況你手無寸鐵,如何幫我啊?”

明月凜然道:“大哥啊!你還沒說出事情的前因後果,敢情我幫不上忙,這也太小看人了吧!”

那男子拉著臉,似乎欲哭樣,道:“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就將事情透個明白,看你能有何本領去應付。”

明月笑一笑道:“說吧!小弟會盡力而為的。”

於是那男子冷冷一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傾出。

明月臉色一沉,閻羅森林果然如秦總管所言,恐怖之極。慰道:“大哥你現在打算如何,要不要再回頭看看?”有付出才有收獲,然而他出言欲想幫忙,是為了換來去永樂部落的路線。

那男子輕歎一聲道:“我的力量極小,鬥不過它,縱然回去,也是等於白白送死。”

明月道:“要不你和我去看個明白,然後再作打算,如何?”

那男子有點感動道:“既然小兄弟如此有誠意,那我也樂於奉陪。”

於是二人朝著閻羅森林的方向去。

沒走一會,那男子指向前方道:“小兄弟你看,前麵便是了。”

隻見一片森林,綠冒蓋頂,隨下的皆是漆黑無多一色。

明月問道:“此就是閻羅森林?”

那男子點點頭道:“是的!此就是閻羅森林的西麵。”

明月道:“走吧!我們進去打探個究竟,再設法搭救你妻子。”

二人又拔步,隨著小道邁入了閻羅森林,便見樹枝黑,泥土黑,沼澤水黑,花朵黑,柔草黑,簡直萬黑無一點白。

幸好不時吹起陣陣陰風,拂開樹葉,給予陽光透入森林內,方便明月二人覓路。

左彎右拐一會,明月沒見有任何動靜,突然起了疑色,道:“大哥,你真的知道毒蛇窩在何處嗎?”

那男子左盼右顧,細聲道:“別那麽大聲,若是打草驚蛇,我們就難於逃脫了。”

明月將信將疑,點點頭。

那男子又道:“跟著我來,自然便曉毒蛇窩的所在處。”

他臉色十分緊張,明月敢情此事非同小可。於是鬼鬼祟祟,藏頭露尾,跟著他走了一會。

那男子倏地止步,藏在大樹後,指前道:“你看,那便是毒蛇的老窩。”

隻見一棵奇特的大黑樹,四方皆有一根橫平大枝,橫平大枝又有根根樑柱連地擎著。因此可見橫平大枝奈力非常堅固,縱然千斤捶打也不折。

明月疑問道:“此真是毒蛇窩嗎?為何沒見到有毒蛇的動靜?”

那男子沒答上,焦急指向那大樹頭,道:“那正是我的娘子,你看見了嗎?”

那女子臉色煞白,正躺在草巢間,閉目入睡。

明月看了一眼後,跟著左顧右盼,道:“現在毒蛇好象沒不在,我們趁此機會前去搭救你妻子,如何?”

那男子嗯了一聲,跟著明月躡步過去,拍拍那女子的肩膀,道:“阿美!快起來!阿美!快起來……”

那女子睫毛一動,死死盯著他們二人的背後,倉惶大叫起“啊……”

明月與那男子正時覺得身後有一股冰涼,當下料到身後一定有情況。於是小心翼翼,回頭一看,隻見三個半尺大的黑蛇頭,晃來晃去,盯著他們,眼內同時放出怒火。

“啊……快走啊!”明月呐喊起來了,慌張著舉步,東奔西走。

那三頭毒蛇對於他們的說來便來,說去便去,感覺十分沒臉子,“瑟縮”的跟著後麵追趕。

在它眼前十米外的男子邊走邊大叫,道:“小兄弟,三頭毒蛇怕光,我們要快速離開森林。”他了解惡蛇如此清楚,顯然已經與惡蛇交戰過。

話音一落,還沒等明月答複,三頭毒蛇顯然知道他們的謀略,中間那隻頭張開大嘴,露出帶涎的長尖虎牙,立即向他們二人攻擊。

他們二人一慌,驚叫的閃避二旁去。不過惡蛇的左右二頭,沒放過他們的機會,更不怠慢,張開大嘴啃去。

他們二人眼角稍微一錯愕,焦急的向前一撲。那男子施策道:“小兄弟,我們歪繞著跑,可以防止它的殺生力。”

明月急遽應了一聲,準備開始歪繞著跑。誰知惡蛇稍勝一籌,分開三頭,像個三角叉一樣,“啪啪”的把樹枝刮斷,向著他們倒去。

“啊……”明月不知是驚叫,還是爽叫了起來。

那男子嚷道:“別叫了!快去林了!”

明月‘哦’了一聲,直視著麵前一點白白隙縫。就在步步接近之時,躍空而起,刮空而出,當下隻覺陽光刺眼。

身後的三頭毒蛇的大嘴也隨之伸出,稍差一點,就可啃到他們。不過它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一時難於承受的了烈日,才畏懼的收頭回去。

明月終於可以鬆口氣了,道:“哇!好刺激啊!”

那男子驚色未消道:“不是吧!若非逃快一步,恐怕小命都難保,你既然還敢說風涼!”

明月笑一笑道:“險遇我雖然經曆不少,但這次確實比曾經的可怕!”

那男子懶得理他天生好玩的個性,轉回自己的話題道:“看來搭救我妻子已無希望了。”他目不轉睛盯著閻羅森林,放出絕望的光芒。

明月慰道:“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請大哥別灰心,我們可以另作打算。”

那男子沉沉道:“三頭毒蛇如此猛烈,即使能調動千軍萬馬來,也一樣奈何不了它,你說能有甚麽辦法?”

明月胸有成竹道:“你都沒想居然說沒,這豈不是在消化自已的勇氣嗎?”

那男子慚愧道:“好吧!那就依你的,想想辦法!”

正時,他們二人為了想出對付毒蛇的辦法,長夜不睡,過午不食,捧腹思考,抓耳撓腮,捶胸扯發,呆目看日。

就在這天的中午,那男子突然展顏一笑道:“要麽我們窺入森林內,把所有的樹頂一一劈禿,這樣便可將三頭毒蛇活活曬死,你意下如何?”

明月深邃的眼神凝向閻羅森林,搖頭道:“將三頭毒蛇曬死是個好主意,可是三頭毒蛇不是傻瓜,甚至比我們要聰明。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它一定會發覺。恐怕那時樹頂還沒砍幾棵,我們就已經變成它的腹中之物了。”

男子低頭想了一想,也覺得有理。

過了良久,那男子突然喜道:“我有了,我們雖然不能在內部砍,但是我們可以從外麵砍進去,直砍到我們妻子那,這樣便可救出我妻子,你意下如何?”

明月唉氣道:“這樣砍法,需要砍到何年何月才砍到你妻子那?就算能砍到了,三頭毒蛇也早搬家了。”

那男子好不容易想出了辦法,居然屢屢受到他打話柄,當下無奈煩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麽樣?”

明月卻沒把他的怨言放入耳,突然思索到什麽,喜悅道:“有了!這裏有山崖嗎?”

那男子想了一想,答道:“好像從這裏直前走二百米左右有個山崖。”

明月立身起步道:“那更好,我們走。”

那男子不解他的行動,瞅向他道:“小兄弟,萬事想開點,千萬別做傻事啊!”

明月知道他想說什麽,道:“大哥你放心,我活得好好的,不可能去做傻事。”說著打勢手,又道:“走了,我們現在急需去準備一下,今晚引蛇出洞!”

……

來至崖前,明月四處瞧一下,臉色見笑,顯得愜意此崖為已用。他向那男子道:“好了,我們去找葛藤來。”

他語氣胸有成竹,那男子值得信賴,跟著他去附近的小森林裏內,東翻西找。找了一會,便可找到一疊葛藤,拉到山崖前來。

那男子疑色滿麵,問道:“找這麽多的葛藤,究竟幹甚麽用?”

明月笑吟吟道:“山人自有妙計,多說無益,我們還沒開工吧!”說著雙手攤開葛藤,一條一條排整齊。

那男子也在左右幫忙,但疑色仍未消,道:“排著這麽整齊做甚麽?”

明月拿起一條葛藤,在那已排整齊的葛藤內穿來穿去,道:“織網。”

那男子不知他在賣什麽藥,自己也不會織網,隻好閑坐一處,留下他獨自在穿來穿去。他的法手十分熟悉,顯得曾經在通天漁村偷過師。

突然他叫道:“大哥可否幫我去挪幾大頭到山崖邊嗎?”

那男子從命而去。

……

不出多時,天上的炎日在不覺不知中淡了下來,眼前當下變得昏暗。

明月殷勤的工作,隨之而完成。

那男子好奇盯著眼前的葛藤網,舉掛在山崖邊,似乎蜘蛛網般。但是不知其網二旁為何係帶著幾塊大石頭,甚至中間另有一條葛藤。

此葛藤沒有直接與網連接在一起,這真不知用意何在?不過他也沒多問。

明月拍拍雙手的泥汙,道:“大哥來,填飽肚子,今晚引蛇出洞。”說著拿出隨身帶的幹糧遞給那男子,

那男子接過幹糧,道:“引蛇出洞與救我妻子有何關係?”

明月解釋道:“今晚我去把蛇出來,你就去蛇窩搭救你妻子就可以了。”

……

浩瀚無限的天際,雖然兩眼能見,卻無法摸索內頭的毫絲,何況人生?

明月二人潛入今晚生死攸關的茫途,點燃了火把,驅走了黑暗,踏入了閻羅森林,到來三頭毒蛇的老巢邊,遮蔽起來。一眼便見毒蛇已繞在橫平大樹上入寐了。

明月輕聲道:“我出去嚷醒三頭毒蛇,把它引出森林,而你按原計劃,去救你妻子,知道嗎?”

那男子點了點頭。

明月躡步出去,走到離蛇巢三丈外,高聲呐喊,意想驚醒毒蛇。不過毒蛇酣睡,他的呐喊毫無起色。

於是,他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三頭毒蛇砸去,連連砸了幾個,仍然不見毒蛇有任何反應。正時,他百思不得解毒蛇是睡是醒,或者是另有陰謀。

他悄悄走前幾步,立即目睹到毒蛇的凶目霍地亮起。雖然毒蛇身軀尚未行動,但眼內已發出重重戾氣。

不過明月臉麵保持淡定,示意他不怕它。但他心髒驚跳的聲音,被寂靜的森林顯示出來。

“啪!”“啪!”“啪!”

幸好這樣可以給他的步伐有撤退的節奏感。

一步!二步!三步!霍地轉身起跑,大叫道:“我的媽呀!救命啊!”

在樹上的三頭毒蛇立即颼颼地追上去。遮蔽大樹後的男子正時安心的上前搭救他妻子。

“啊……”

明月驚魂未定,左閃毒蛇的右頭,右避毒蛇的左頭,前撲躲過毒蛇的中頭。跑著跑著,火把都慌掉了。

一下子四處黑如膝,種種恐懼的聲音不斷籠罩起。

目前,明月難於摸索暗途,不過為了生存的希望,他仍然堅持瞎跑。就算被絆倒,他都會立刻滾起,朝著有光點的方向騰去。

“瑟!”“瑟!”“瑟!”

終於跑出了森林外,星光淡淡,已給足了明月的希望。

他奔近山崖前,一腳撩起中間那條葛藤,加速朝著星空縱去,為星空暫時添加了一個黑人影。三頭毒蛇也跟著朝空縱去,穿破藤網,拉動了藤網兩旁的石頭,挪進山崖。

這石頭重量不輕,當下牽連三頭毒蛇滑下去崖底。崖底之深,毒蛇是死是活,無人曉得。

在半空的明月如流星般,倏地消失星空,也跟著向崖底落去。

那男子攜著他妻子走到崖前,喊道:“小兄弟!你怎樣了?”

崖底傳回聲音道:“我沒事,快拉我上去。”

那男子恍然大悟,原來中間這條葛藤有這樣的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