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冰雨公主風姿撲撲,盈向明月的房間去。一向她沒這等行動,今天才是偶爾的一次。

她的房間就在明月的隔壁,明月昨晚與趙靖的悅情大概逃不出耳際,畢竟趙靖在理論上是第一次。

一直進了房內,那份春意的氣味尚在隱隱約約,但明月、趙靖二人已然趟著一動不動,像是累睡未醒。

倒是,時間甚早,冰雨公主若非疑神疑鬼,絕非這麽大早爬了起來,倩影一動,立時經過彌漫濃霧的窗外景,來到床榻邊。

鳳目一動,床頭床尾已給冰雨公主掃描了一遍,隻見明月、趙靖緊緊蓋著被子,其它異象尚未發現。但根據床下零亂的衣服,以及趙靖在被中留出少許雪白的玉肩,也可猜到他們昨晚固然經過一番翻江倒海。

雖然是知道是這樣,但她毫無介意,反而喜上眉梢。要知她與趙靖的關係非常,目前眼見趙靖已然願意在明月的**,這證明她甘心跟隨明月。因此,她與她在一起的日子,自然是天長地久。

當下冰雨公主脫去靴子,鑽入被窩,睡在明月、趙靖二人之間,尋覓那份親情的感覺。這時,她摟抱的人是明月,明月才微顫而醒。

“女神殿下,早啊?”明月沉沉的俊臉,帶上一絲微笑道。

冰雨公主卻是罵道:“早你娘的,竟敢輕薄靖姐姐,是否不想活了?”她平時說話的聲音非常朗,但今趟壓得十分低,可能是不想影響尚未醒的趙靖!

明月若無其事的樣子,笑了一笑,道:“你睡我的**,相信我也連你都輕薄了?”

冰雨公主這次竟嫣然笑了起來,翻了一番,趴在明月的身上,道:“來了,輕薄我吧!”

明月一呆,想不通**這兩女怎麽了,居然全是自動上門來,心下同時也想有個滿意的答案,問道:“好端端的,幹什麽要我輕薄你?”一手伸去摸冰雨公主的玉額,顯出一個輕視的舉動。

冰雨公主倩目亮著,道:“給你撿便宜不好,問長問短幹什麽?”

明月這次倒想玩耍她一次,何況近日吃上她不少閉門梗,現下不趁乘不報仇非君子,搖頭哂笑道:“昨晚我已撿到一個便宜了,現在不想再撿了,請女神殿下省省吧!”

冰雨公主臉色一變,嬌唔了一聲,道:“我就要你再撿一次便宜,要不然……”望向一邊尚在酣睡的趙靖,再道:“靖姐姐比我下蛋要早!”

原來她是怕趙靖比她早生孩子,看來她蠻愛麵子。

的確如此,她跟隨明月比趙靖的時間要早,假設她生孩子比生趙靖要遲,自然會引起別人各抒己見。

但她也實是天真了,之前聽趙靖說生孩子的壞處,便拒絕明月在門外,現在見趙靖在明月的**,又重新生起要生孩子的念頭。

明月一點不感迷茫,笑了一笑,一伸手,棉被全然覆蓋著全體,這是個早晨,他精神充沛,因此,他不但輕薄冰雨公主,而且連睡著沉沉的趙靖一同輕薄了。

在城牆之上,清風夾一絲寒意,撲過一麵麵的旗幟。但這風來去不大,然而旗幟的動蕩顯得死氣沉沉。

不過,在城牆道上的士兵們,卻是精神百倍,但他們絕非是昨晚睡得香,而是知道大戰在眼前,若是沒神,家園便會輕易落在外族人之手。

惡鬼如此凶惡,一但自由權落在它們手中,那一想便可知是怎樣的後果。因此,士兵們幹活的速度更是不敢怠慢,一個個石頭從城下傳到城上麵,以及木棒,是人皆知,這些料材是用預防惡鬼搭架攻城所用的。

這城牆的附近,除了士兵們勤快幹活的聲音外,其它城民的聲音,從大早至今,尚未曾聽過。

在平常的日子,在這個時候,附近已然非常熱鬧,因為附近有一個菜市場,城民早在那喧嘩的作交易,但目前連蒼蠅皆無。

明月一麵經過,一麵頹然,曾經汪汪的滄海,竟在一夜之間變得幹涸淒慘,這戰爭也實在無情了,直接讓曾經的輝煌,在頃刻之間匿跡。

斯爾羅城是瀕臨北俱,但它是一個多山的城鄉,裏麵不知蘊藏著多少上等的藥材,同時深山悠久,那些煤礦積累更是不少。所以各國各城的商人,如峰而至,形成了一個極大的流動城市,可它現今就要告別曾經的輝煌了。

明月因此感到難過,本來是好端端去修堤壩的,卻自張去惹起惡鬼的憤怒,連累大家都不好過。

但他就算再麽的難過,也一樣鼓起勇氣,堅持來到城樓,畢竟他是大將軍,更何況這戰爭是他自個引起,自己豈能不負責任,坐視不理?

來到城樓,除了劉總管之外,其他的大將軍已然到位,但在位的諸將軍臉色都不好看,最難看的一個自然是秦忠,明月沒故意瞅他多眼,直向城外望去。

在遠處,隻見一片黑漆漆,猶如起伏的海麵,一蕩一蕩。雖然眾人視力有限,但心下也清楚那是龐大的惡鬼全軍。

這一幕實是教人驚心動魄,諸將軍作戰多年,卻未曾見過這樣一幕,然而不由望風披靡。

明月卻沒他們這麽漏氣,縱然輸了,不得盡最後的本份。一下命令,在一邊的大鼓‘咚咚’而起。

這一下響亮的鼓聲,悠然遊遍,當下引起士兵們的目光,他們第一眼是望大鼓這邊來,然後轉向城外去。

那片漆黑一團是烏鴉,還是螞蟻?噢!不,是惡鬼全軍要殺來了。

士兵們驚慌了起來,他們的工作雖然快完成了,按理上大可鬆懈,但自從見了這一片漆黑,即時多了一份憂慮。

明月一麵從城樓走了出來,一麵傾出一些安撫的話題。至於能否安到士兵們的心,他卻不知,但他仍然堅持說了下去,因為他不想士兵們聞風喪膽。

走離城樓將近三十米處,他突然停了下來,一轉身,迎著城外獵風,歎了一聲,道:“羅特,它們將要來了,你往後如何打算?”

自從他庇護聖女得罪到秦忠之後,再不多見斯爾羅城的將軍們跟隨著他,因此隻有羅特在他身旁。要知道,他是鳳願國師之子,那些不敢跟隨他得罪城主秦忠,但更不敢跟隨秦忠得罪他。他雖然不是那種計較之人,但他娘夙願國師截然不同,惹到她,一個字,就是死。

其實,夙願國師人本是善好,之所以變得如此凶殘,就是因為明朗王子被謀害慘死,使她心理上承受著一些壓力,然而天天緊記仇恨,根本容不下寬宏。

這些明月本來是不知道的,若非華龍師給他一一講述,他仍然蒙在鼓裏,不知自己的父親是為何而死,但華龍師始終沒說是誰害死他父親,而他娘卻是懷疑是華龍師與蔭光王,因為曾經華龍師是蔭光王的得力祭師。

“竟已與你同乘一條船上了,當然是與你同舟共濟。”已然背叛了同類,羅特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選擇,何況它曾經發過誓不能糗給同類看,更是不可能有打算一走了之的行為。

“我看不必了,你已經幫我不少忙了,你還是暫時離開吧!說不定,日後一切會過去的,它們也許會重新認同你,就算一時沒,你的妹妹一定也會幫你。”明月隻覺一直連累了不少人,所以更不想再連累羅特。如果羅特目前想挽**人隊伍裏,是有機會的,因為它在地牢救過聖女子一命。隻要聖女在羅斯前麵說幾句悅耳的話,羅斯有可能會原諒它之前的過錯,畢竟它們是兄弟一場。

就算羅特想到這一點,它也覺得無麵見人。上次害得族人失去家園已然夠慘了,這段時間卻不知回改,又與蠻人類毀掉黑珠掉,即使自己有千層厚的臉皮,也不敢多想求族人原諒!因此堅決道:“將軍的好意,屬下心領了。但屬下之前已然決定跟隨你,現下豈能半途而廢,何況目前兵臨城下,要是一走了之,這實是不夠義氣了!”

它這番話講得確實懇誠,明月卻更是受之有愧,但它一心堅持,自己也毫無辦法。搖了搖頭,把目光移向城外。

目下可見,先前那片烏鴉在眼內變得清晰多了,不,現在不是烏鴉,而是惡鬼全軍。可見它們那飛揚的旗幟,宛若魔鬼的黑手,在空中伸來伸去。再加上其下有片黑漆漆區域,簡直就像一群可怕突然卷來。

明月此刻隻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流出,把目光回到城內,觸見勤快的士兵們,在日光之下汪汗的幹活,才爭回幾份鎮定。

畢竟,他是這裏的頭,果真擺出一個怯怯的模樣,簡直對不起這些一直忙勞如蜜蜂的士兵們。

在一群龍中,若是無首,或者荏首,那會是怎樣?一想到戮匪盟隊的鼠老大,便明白一切,就是因為他一時的荏弱,連累不少兄弟的性命送入鬼門關。

想到這裏,明月直接警惕自己,不能這樣,就算心有多麽的崩潰,表麵也得淡定。人往往喜歡執著表麵行事,說不定這會使士兵們的士氣漲增。

收攝心神,再次留意忙勞蜜蜂的士兵,但卻疏忽城牆角下的秦忠。他的一舉一動,直接給人一種詭異感。

他是孤身一人,其他人同在。不過,沒等他徘徊半晌,就見一名將頭戰戰兢兢的前來。

這將頭與他沒接近之時,首先是四下望一下,見得沒任何特別的目光望來,他方敢走近秦忠。

“不知將軍密密喚小將前來所為何事?”這將頭拱手行禮說道,他說話時的聲音極少,是怕被人發現他與秦忠密密交談。

秦忠沒直接回答,反問道:“我平常對你們兩兄弟怎樣?”

這將頭一向沒見秦忠擺過架,今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實是難於深入他的意圖。想了一想,道:“將軍之前極力推薦我們兩兄弟為將,就以這個大恩,我們兩兄弟過風曆劫,永也忘不了。”

秦忠今日行動詭異,背後定然藏著極大的陰謀,按恩情上講,這將頭可說一些赴湯蹈火的話,但他卻沒說,顯然不想去冒險。

雖然秦忠尚未說出什麽陰謀,他那副活躍善變的眼神,是可猜到這件事,一定與聖女有關。目前聖女與明月、冰雨公主有關係,秦忠果真去冒犯,這簡直等於叛變。

秦忠一直注視這將頭臉色的變動,是故也猜到他心思的一部分,“你知道嗎?你大哥李軍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