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卷軸裏的世界(一)

麵對路人的指指點點,岑莫寒無動於衷,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別人的謾罵,嘲諷。

岑莫寒不去理會他們,自個狂奔著。

“你這兔崽子,給我站住。”

老板把手中的掃把一丟,直接砸在岑莫寒後腦勺上。

岑莫寒被砸的有些發懵,速度也慢下不少。

老板趁機追上去逮住岑莫寒。

“天天就知道偷搶,能不能有點上進心,把錢拿過來。”老板喝道。

被逮到還反抗,估計這老板又會送自己去蹲號子,岑莫寒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錢還給老板。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偷錢,你就等著吃牢飯吧,真是沒教養。”老板罵完便走了。

岑莫寒心裏那個恨啊,好不容易才偷到的兩百就這麽被拿回去了。

“唉。”

岑莫寒歎了口氣。

此時五六個和岑莫寒年齡相仿的青年走到岑莫寒麵前。

一個身強體壯的青年揪住岑莫寒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都第四天了,你說過三天之內會把那兩百賭債還掉,錢呢,啊?”

“大,大哥,我本來是準備今天還的,可結果天有不測風雲,我剛才被人搶劫了。”岑莫寒撒謊道。

“放你娘的狗屁,隻有你搶別人的事,哪有人會來搶劫你這個窮光蛋?”青年使勁扇了岑莫寒一巴掌:“少特麽給我找借口,還錢。”

“大哥,我真沒錢啊,要不你們行行好再寬恕我兩天,我一定會把錢一分不少的還給你們。”岑莫寒央求道。

“寬恕你大爺,拖拖拉拉的,每次找你還錢最麻煩。”

幾個青年把岑莫寒拖到角落裏暴打了一頓,打完還說道:“我今天就把話丟這了,再過兩天我還會來找你,要是沒見到錢我不介意缷掉你的一個手。”

“是是是,謝謝大哥寬容,我一定想辦法把錢搞到。”岑莫寒強顏歡笑道。

幾個青年走後,岑莫寒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了孤兒院。

“你們幾個把燈籠掛那。”

“我說你們做事怎麽拖拖拉拉的,能不能麻溜點。”

“還有,這個放在那邊,剛才教你好幾遍了,咋就還記不住,真是傻子。”

岑莫寒剛進大院就看見副院長在指揮孤兒院的一幫大大小小在辦白事。

“又是誰死了?”岑莫寒開口問道。

“嘿喲,你小子還知道回來,還敢問誰死了,我告訴你,是那個最疼你慣你的老院長去世了。”副院長沒好氣的對岑莫寒說道:“他老人家最疼你,你卻天天往外跑,一天到晚沒陪他說兩句話,還整天跟他要這要那,是個敗家子就算,還不懂的報恩,老院長怎麽會把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家夥撿回來,早知道十幾年前就應該讓你凍死算了。”

“什麽,老院長去世了?”這個消息對岑莫寒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老院長是個很和藹的人,岑莫寒就是他撿回來的,可以說,老院長就是岑莫寒的再生父母,沒他就沒岑莫寒。

岑莫寒能長大成人全靠老院長,是他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把岑莫寒拉扯大的。

因為岑莫寒生性頑劣,又好惹事生非,整個孤兒院沒人願意和岑莫寒一起玩,不僅如此他們還集體排擠岑莫寒。

唯獨隻有老院長對岑莫寒關愛有加,每次岑莫寒給孤兒院惹事都是老院長幫他擦屁股。

會為岑莫寒著想的也隻有老院長。

老院長就是岑莫寒在孤兒院的靠山,要是沒他的話他不知道被趕出去多少次了。

而今待自己如親孫子的老院長居然去世了,岑莫寒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岑莫寒是真的傷心了。

他聲音有些梗咽的說道:“老院長身子骨去雖然不太好,但也沒得啥重病,好端端的怎麽會死?”

“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副院長沒好氣的對岑莫寒說道。

“他在哪,我想去給他看看他。”岑莫寒盡量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有誰值得讓岑莫寒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哭,那絕對隻有老院長一人。

“就在那個大廳裏,看完你自己滾吧,孤兒院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這已經不再是你的容身之所。”副院長說道。

“怎麽,老院長剛死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趕我走?”岑莫寒咬牙道。

他知道副院長看不慣自己,老院長在的時候就三番五次想把自己趕出孤兒院,但每次都會被老院長阻止住,而今老院長死了,他就是院長,沒人能再管住他。岑莫寒也心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在孤兒院待了。

“什麽叫老院長屍骨未寒就趕你走,我就想趕你走的好吧。”副院長說道:“你整天就知道給孤兒院惹事,我可沒老院長那麽好心天天幫你擦屁股。”

岑莫寒深吸口氣:“走就走,我早就看你這個麻花臉不爽了,我還他媽不信沒了老院長出了孤兒院我這麽大個活人還能餓死不成。”

“滾滾滾,收拾東西快點滾。”副院長催促道。

岑莫寒去大廳給老院長磕了三個頭,然後回自己房間收拾好東西,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就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把二胡而已。

岑莫寒背著背包走出孤兒院的大門,停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回頭往孤兒院裏看了一眼。

這畢竟是他從小到大的地方,待了十幾年突然要離開還真是舍不得。

奈何這已經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唉。”

岑莫寒朝老院長所在的大廳又磕了三個響頭才離開。

世界之大,自己又該去哪呢?

岑莫寒想去租個房子先安頓下來,然後再去找工作先養活自己再說。

無奈摸了摸口袋,別說租房子,連泡麵的錢都沒有。

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估計就是穿的小攤上買的十元三件的短袖。

走出孤兒院,當真正要自己獨立謀生的時候他第一次迷茫了,不知所措。

以前在孤兒院不說錦衣玉食,最起碼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啥事都不用自己操心。

而現在岑莫寒儼然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自己不操心你還別人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