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人鬼殊途

“打也打了,走吧。”岑莫寒說道。

“打了我就想這樣走。”王兵冷笑道:“我認得你倆,一個是附中老師,那個是你學生,哼,看我怎麽收拾你倆。”

“等你出了局子再說。”岑莫寒不以為然道。

說完,猛地一關門出了這烏煙瘴氣的房間。

“岑哥,他會不會趁機跑了啊?”黃強有些擔憂道。

“放心,跑不出南昌,局子幫他準備好了。”岑莫寒笑道。

岑莫寒走後,王兵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你在哪,你還記得自己說過幫我個忙嗎,馬上來南昌…”

“按理來說自殺變成厲鬼是不能投胎的,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岑莫寒隨地找來個礦泉水瓶:“鑽進來吧,我帶你去投胎。”

“在去投胎前,我有個不請之求,還望岑老師答應。”沈紅燕懇求道。

“隻要不是殺人劫財就行。”岑莫寒說道。

“讓我去和我奶奶道個別,我從小就沒父母是她含辛茹苦把我撫養大的,本想著好好讀書上大學將來找份好工作讓她享享福,豈料造化弄人,所以,我想再去看看她老人家。”沈紅燕痛心疾首道。

“這是自然。”岑莫寒點頭道。

兩人一鬼外加頭鹿來到沈紅燕奶奶的住處。

這是間狹窄的出租屋,外麵看,牆上甚至裂開了幾條縫隙,有點像危險,老人家住裏麵實在危險。

“你就住這?”岑莫寒看著那間出租屋問。

“嗯,環境是差了點,不過我和我奶奶住的很舒服。”沈紅燕眼中滿是過往。

想到和奶奶從此陰陽兩隔,沈紅燕不禁哭出聲來。

岑莫寒安慰道:“別哭了,進去吧,好好道個別就走。”

黃強走到門口聽見裏麵有抽泣聲,輕輕敲了敲門說道:“奶奶在嗎?”

“這麽晚了誰啊?”房間裏傳出句年邁無力的聲音。

“沈紅燕同學。”黃強說道。

聽到紅燕兩字,裏麵的抽泣聲愈發大聲,好一會門才被打開,門裏走出個老太太。

她穿著一身大黑掛,滿臉皺紋,一頭白發,身體佝僂的很嚴重,皮膚幹枯的如死樹皮沒有一點水分,整個人極其瘦弱。

從外表看年紀,最少七八十了。

老奶奶擦了擦紅腫的眼睛看向兩人說道:“你倆是紅燕的同學?”

說完,她輕輕撫摸著那雙枯手中的照片哽咽道:“她走了,她有什麽事想不通,竟然狠心棄我而去。“

她低頭看了眼照片錘了錘胸口抽泣道:“燕啊,你到底為什麽要選擇死啊,都高三馬上就畢業了,老天啊,你太狠心了,故意跟我孫女過不去,你把燕還給我。”

“咳咳,咳咳咳。”

她越說越激動,岑莫寒急忙跑上去幫她拍後背,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我帶你孫女來見你了。”

岑莫寒給沈紅燕使了個眼色,沈紅燕捂嘴撲通一聲跪在她奶奶腳下,哭道:“奶奶,我回來看你了。”

“紅燕,是你嗎,我聽見你聲音了,你在哭。”

她東張西望道:“為什麽我看不到你?”

“奶奶,咋們進屋說吧。”

說著岑莫寒把她扶進房間。

裏麵遠比外麵狹窄,房間裏的擺設很簡便,隻有一張床、一台黑白電視、一張八仙桌兩把木凳和煤氣灶,剩下的空間放的全是書本。

岑莫寒翻了下書本,從小學到高中的都有。

看到這,岑莫寒不禁想到自己那些書不知道跑那個角落了。

牆壁兩邊貼滿了沈紅燕從小到大得的各種獎狀。

岑莫寒把老奶奶扶到旁邊坐下,然後跟沈紅燕說:“一會我會讓她看見你,好好和她敘敘舊,多聊點開心的事,時間別太久,跟老人家拖的越久越舍不得。”

沈紅燕擦了擦眼睛點點頭。

岑莫寒摸出牛眼淚說道:“奶奶,把這擦在眼睛上就能看到你孫女了。”

“真的假的,你不會騙我吧?”老奶奶將信將疑道。

“我怎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岑莫寒擠出兩滴在手上幫她擦在兩個眼睛上,輕笑道:“你現在看看房間是不是多了個人?”

老奶奶向房間看了幾眼,沈紅燕撲通一聲跪在她腳下哭道:“奶奶,我回來看你了。”

老奶奶看到沈紅燕頓時泣不成聲,緊緊抱住她:“燕啊,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死,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奶孫抱在一塊一個勁哭,這場麵不由令人潸然淚下,岑莫寒抽了抽鼻子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奶奶,我一會就要走了。”沈紅燕依偎在老奶奶懷裏哽咽道。

“走?走去哪?”老奶奶語氣堅如鋼鐵:“你才回來,我不會讓任何人帶你走的。”

“奶奶,我也不想走,但是我已經死了,我和你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必須要走。”沈紅燕說道。

老奶奶眼神頓時暗淡了幾分:“那就讓我和你一起走吧。”

“奶奶,你說啥傻話呢,你要好好活下去。”沈紅燕哭泣道:“這輩子沒法報答你的養育之恩,隻能下輩子償還了。”

沈紅燕擠出絲笑容說道:“奶奶,我馬上要走了,這是不可改變的,你要想開點,在我離開前,還想再吃一次你的飯,讓我記住飯的味道,下輩子再做你孫女做一輩子飯給你吃。”

“好,好,奶奶去做,奶奶這就去做。”

岑莫寒朝黃強說道:“你去找片芭蕉葉來。”

“哦。”

黃強匆忙跑出去,在老奶奶做好飯前把芭蕉葉帶了回來。

岑莫寒把芭蕉葉遞給沈紅燕:“你是鬼,芭蕉葉屬陰,把飯放在上麵才能吃到,好好吃這最後的晚餐,我們出去了。”

“寒哥哥,她倆好可伶啊,這麽年輕就死了,還留下個老奶奶。”鹿小路趴在岑莫寒身上說道。

“每個人從剛出生就注定好會是一個怎樣的人生,都是命。”

“可是…”岑莫寒抬頭看了眼繁星點點的天空:“每個人的一生真的是命中注定,無法更改嗎?”

“唉。”

岑莫寒在外麵抽了兩根煙,她奶孫倆才從房間出來。

沈紅燕二話不說跪下磕頭道:“求求你讓我留在我奶奶身邊吧,我不放心她。”

“你這是幹什麽?”岑莫寒急忙把她扶起說道:“不是我不通情達理,如果可以,我絕對會讓你留在她身邊,但你要知道人鬼殊途,你是厲鬼身上陰氣很重,你奶奶身體本就虛弱、年紀又大,你留在她身邊陰氣入她體,不出一禮拜她就要提前早登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