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埋伏了很多人?”

遊俠的突然報告,讓方錦有點訝然。他倒不認為,黑河戰團是在埋伏別人,自己隻是恰逢其會。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自己要前來興師問罪的舉動走漏了風聲。

而黑河戰團,看上去也不願束手就擒,而是想狗急跳牆一搏。

這可就有點意思了。

一瞬間,方錦腦海裏轉過好幾個可能,甚至想過了是天水公會故意走漏情報、給自己憑空添麻煩。不過,天水公會高層在燕京跟自己並肩戰鬥過,應該很清楚他和救亡者公會的實力。就憑黑河戰團,根本不可能製造任何像樣的麻煩,反而有事情暴露惹禍上身的風險。

看來大概率是個意外。

做出這個判斷後,他對遊俠問道:“能確定大概有多少人、實力如何嗎?”

遊俠麵露難色,搖頭道:“不好說,隻能確定人很多,起碼數百起!”

數百人!

這個數量,還不被方錦放在眼裏。

心中定計的他,示意隨行的二十名白銀階下屬提高警惕,隨時準備重新起飛。自己則恍若無事一般,跟主動上前的黑河戰團團長南鶴山握了握手,一語雙關的道:“哪裏話!南團長的手下待客還是很‘熱情’的,可不像團長你自己說的那麽不堪。”

這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話,讓南鶴山心頭猛的一跳。

仔細看了看方錦臉色,似乎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嗬嗬笑道:“咱們黑河畢竟小勢力,成員大都沒見過什麽世麵。我這個身為團長的,還是要沒事多敲打他們一下……總之,沒怠慢就好啊。”

這樣說著,他側身禮讓,並示意其他下屬準備接待方錦帶來的隨行手下。

看這幅熱情好客的模樣,仿佛真的跟救亡者公會沒有任何恩怨,也渾然不知道先前昆侖山口內的那場夜襲和四條人命。

並道:“正好趕上晚飯的時候,得知方會長登門,我剛剛已經讓後廚抓緊整治一頓酒席。方會長和各位還請不吝賞光,裏麵請!”

“不必了。”

方錦不想再看他表演,擺了擺手,神色轉冷道:“這次登門,本也不是為了增進雙方了解而來,而是為了一個交代。南團長,我那四名手下的事,你們黑河戰團怎麽說?”

果然是來者不善啊……

南鶴山心裏哀歎一聲,但麵上卻一副驚訝不解的神色,道:“什麽四名手下?方會長的話,南某不是很懂!”

“明人不做暗事。”方錦冷笑一聲,道:“你們手腳若是幹淨點,把人全留下,那我可能還要費點功夫調查。不止一人回去向我報信,指認了你們黑河戰團,這還想抵賴?”

話說到這個份上,南鶴山知道自己想不認都不行了。

他神色突然平靜下來,借助昏暗的天色掩護,左手在背後悄悄打了個手勢,並說道:“不管方會長信不信,我們黑河戰團從沒下達過什麽惡意的命令。畢竟,救亡者公會威名赫赫,天下誰都知道不好惹。除非是傻,否則怎麽有人敢主動得罪這樣的勢力?或許,是其他職業者勢力冒充我們黑河戰團,試圖栽贓什麽的……還請方會長明鑒!”

“是不是你們黑河戰團幹的,救亡者公會有自己的考量。既然找上門,自然不會錯。不過你說的一句話很對,除非是傻,否則沒人願意得罪。我很想知道,你們黑河戰團又是出於什麽理由,才敢在明知我那隊下屬的來曆後,還敢強行動手?”

方錦大有深意的看著南鶴山,等待著他的解釋。

“我已經說了,這件事並非我們黑河戰團幹的,很可能是個誤會,或者有人栽贓。”南鶴山打死不肯承認,一臉委屈的道:“方會長為什麽隻憑一麵之詞,就認定是我們做的呢?畢竟,黑河戰團之前跟貴會遠無怨近無仇,不管怎麽看都沒有動手的理由啊!”

“沒有動手的理由?”方錦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了一眼遠處隱隱約約的蜿蜒山脈:“南團長的理由,不就在這麽?”

這十分模糊的話,很明顯是故意詐他一詐。就算事情不像方錦想的那樣,也不會暴露什麽。

但先前的會議中,南鶴山他們討論的太多了,早已經有了想法。

見此刻方錦的舉動,當即腦補了方錦的意思——這邊皖省來的家夥,果然是知道了裂穀內的情況!

既然如此,那繼續虛言就真的沒意思了。

南鶴山知道,黑河戰團這次是一定要吐出一些利益,才能過關了。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位會長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若是救亡者公會吃肉,他們跟著喝湯,外加攀附大腿後還有其他好處拿,那南鶴山說不定也隻能認了。可若是對方太過貪婪……

自己先前的布置,就能用上了。

他淡淡道:“這麽看來,方會長果然是知道了。也罷,既然您的身份,都親自跑來一趟。那裂穀裏的東西,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方會長必須保證,誤會也好、栽贓也好,總之這件事就此做罷,既往不咎!同時,我們黑河戰團在裂穀內也有合理的利益,必須得到保證!”

裂穀?

南鶴山透漏的東西,讓方錦微微一動。

他是為了昆侖山內的黑龍族群而來,最終目的是幾個月後可能從半位麵龍崖降臨的傳奇魔獸毀滅黑龍。但這位黑河戰團團長言語間的意思,竟似乎還另有隱情,而且多半是涉及巨大的利益。

若真是如此,那方錦倒是能理解為什麽他的人會被襲擊了。

顯然,黑河戰團是擔心救亡者公會橫插一手,搶了他們的好處。才不惜冒著覆滅的風險,夜襲殺人!

這對於方錦來說,無疑是個意外情報。

他心裏一邊想著所謂的“裂穀”會帶來什麽影響,一邊做出一副不出本人所料的神情,隨口問道:“哦?裂穀的利益,本就是我們要的。但四條人命的事,被你這麽輕飄飄一句話,就抹除了?那自此以後,天下人豈不是誰都敢對我們救亡者公會的成員動手?”

這話裏透漏的追責和抓住不放的意思,讓南鶴山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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