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他們能夠穩住局勢啊!”

麵對盧安他們的疑問,方錦笑了笑,給出這個讓他們驚訝的回答。

至於原因,很簡單,中海基地絕不會放任救亡者公會徹底打垮金州基地、雲水公會和雁蕩山營地。

畢竟,除了勢微的平湖基地外,他們已經是浙省勢力中有數的幾個最強者了。

真要讓救亡者一舉完成吞並,那橫跨皖、浙兩省的救亡者公會,將會發展成為中海基地都難以對抗的龐然大物,從西部、南部形成合力擠壓的戰略態勢。

為了避免這個惡劣的局勢出現,中海基地會不惜代價插手。

顯然,不管怎麽看,救亡者公會現在都沒有和中海基地全麵攤牌的準備。而且先前的那個論斷,到現在也還適用:公會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遙控外省的大格局。

既然如此,與其打個時間差,搶先一步攻破三家聯軍的總部,事後再被趕出去,讓浙省格局徹底亂成一團亂麻,還不如勉強維持現有格局。反正這一戰後,金州、雲水公會元氣大傷,已經沒有可能再對救亡者公會構成像樣的威脅。

正是基於這樣的複雜考慮,方錦才會拖延到現在才大搖大擺的出兵。

即是給趙王孫父子等人一個穩住局勢的機會,也是給中海基地留出足夠的幹涉時間——以防自己這邊速度太快,結果弄巧成拙了。

而且,弄不清自家態度的中海基地和金州基地,說不得還要為此再被自己敲詐一筆!

“會長英明!”

聽了方錦的解釋,盧安、王冠等隨行的高層就明白了方錦的用心。

不過,幾人也不是沒有自己想法的笨蛋。將這個處置思路在腦子裏轉了幾圈,很快發現了新的問題:“但這樣一來,金州基地、雲水公會等勢力,豈不是被迫要跟中海基地媾和,甚至半投靠他們,借此來抗衡咱們的影響力?”

“的確有這個可能。”

方錦坦誠了這點,但他看的非常清楚,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浙省勢力跟中海基地加強聯係是必然的。隻是,這幾家勢力都有自己的野心,暗裏對中海基地也同樣有很深的忌憚和提防。一時的合作,改變不了他們的同床異夢、各懷心機。隻要咱們稍稍放鬆壓力,調門低一些,他們的內部矛盾自然會再度爆發。”

一味的強硬,反倒會真的迫使他們團結在一起對抗自己。隻要拿捏好外部壓力和內部矛盾的分寸,浙省的職業者勢力圈,遲早還是他們救亡者公會的鍋中肉!

眼下的放手,是為了日後的全取全收!

這是眼前利益和長遠戰略利益的合理取舍。

………

所謂利益動人心。

中海基地雖然才跟救亡者公會互設聯絡專員不久,雙方還敲定了一些藥劑、製式裝備的合作,關係有逐漸親密的態度。可一旦涉及到一省的勢力格局,中海基地的統籌委員們便毫不猶豫的撕破了臉。

正如方錦劇本中寫的那樣。

對飛行魔獸已經小批量適用的中海基地來說,五六天的時間,足夠完成重要情報的傳輸、精銳高手的調度了。

當救亡者公會兩百餘頭獅鷲、雙足飛龍飛抵金州基地上空時,麵對的就是已經跟中海基地飛快完成合流的兩家聯軍!

遠征救亡者公會的職業者,並非是金州基地的全部力量。

正因此,雖然敗的很慘,但拚命逃回來後,趙王孫父子仗著往日的威望,再加上大敵當前的恫嚇,還是勉強重整了秩序。此刻,拚湊出來的兩千名灰鐵級職業者、百餘名青銅階職業者、十多名白銀階雖然士氣低落,但踞公會結界而守,好歹還是有一點戰鬥力的。

在他們旁邊,則是中海基地派來的援助力量。

數量不算多,也就百餘名青銅階外加十名白銀階職業者。其中,十名白銀階職業者人手一個飛行坐騎,顯然是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就算救亡者公會真的撕破臉,這些白銀階也有逃生的可能。

不過,這些援助職業者存在的意義還是非常大的。

中海基地的偌大名頭,沒有人可以小看!

金州基地殘存的力量能夠勉強穩住,還能組織起來反擊,很大程度正是靠著中海職業者這個定海神針。

看到救亡者公會的風暴獅鷲群鋪天蓋地的飛來,縱然參與協防的中海職業者對自家名頭很有信心,此刻臉色也不由微微發白,神情緊張。

至於金州的職業者就更加不堪了,神情滿是惶恐和無力。有中海的增援,他們還能勉強維持住陣型。可一旦戰爭真的爆發,估計少不了有人會直接潰逃!

“來者可是救亡者公會?”

兩名風暴獅鷲從金州基地上空飛了出來,主動前出,攔住了救亡者公會獅鷲團的去路。

其中一人,正是曾經出使過救亡者公會的中海基地機要室主人秦國恩。另外一個國字臉的男子,方錦他們不認識,但身份比秦國恩隻高不低——他是中海基地白銀階第一戰團的團長金威,堅持要隨行,想親眼見識一下救亡者公會的軍威!

“這不是秦特使麽?”

方錦在一行同伴的護送下迎了上去,臉上故意裝出一副驚訝、不解和震怒的表情。似乎不明白中海基地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又似乎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麽。

“嗬嗬……”

秦國恩的笑容,多少有點尷尬。又或者,這尷尬是他刻意的一種表演。總之,硬撐著臉麵寒暄幾句後,他跟方錦開誠布公的道:“方會長,對於中海和救亡者的關係,我向來是非常看好,也樂於助力推進的。但有些事情,不以你我的態度為轉移。總之,我們中海的統籌委員會已經決定了,不會放任貴方攻破金州基地。”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錯,趙王孫父子主動出手,偷襲你們駐地,是有錯在先。但遭受了那麽慘重的損失後,已經足以彌補他的錯誤。希望方會長能看在人類的大局上,高抬貴手放金州一馬。”

“人類的大局?”

方錦冷笑道:“他們偷襲我們救亡者公會的時候,大局在哪裏?至於偷襲失敗的損失,那是他自找的下場,又算得上什麽懲罰?”

秦國恩仍舊隻是笑,任由方錦出氣,但和善的態度後麵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讓步。

見狀,方錦哼了一聲,說:“如果,我們堅持要報複呢?”

秦國恩的神色,第一次有了細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