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傅承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於驚訝之下,他下意識的站起身來,追問道:“有洪司令派係的高層,逃出了合安基地的圍捕,還順利投靠了救亡者公會?”

麵前收到消息就第一時間趕回來的盜賊,喘了口氣,讓有些急促的氣息勻稱一些,這才趕緊點頭道:“這是合安那邊追殺部隊送過來的消息,我收到後就第一時間趕回來報信了,更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高層!”

傅承建神色變幻不定,慢騰騰的重新坐回椅子上,半響後才問道:“能確定那個逃走的高層是誰嗎?”

“這個倒是知道。”盜賊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家會長臉色,一邊匯報道:“通過事後統計和戰死者屍體的排查,確定是特一處的處長劉銘。他們闖出城時打傷的輪值者,也目擊確認了這點。”

“特處的處長!”

傅承建心裏的不安越發濃厚起來。

如果逃出來的是底層職業者,他倒還不怎麽在意。可特處處長這個級別,在合安基地已經算是實權人士,有資格知道很多東西。

他會不會發現,當天夜裏叛亂的職業者有外來勢力幹涉的跡象呢?

劉銘……這個名字怎麽有點耳熟?

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在什麽時候聽過這個名字。

旁邊青龍堂的堂主費陽倒是還印象,回憶幾秒後道:“那啥,不久前代表合安基地跟救亡者公會在匪西談判的那個,不就是叫劉銘嗎?據說是之前跟方錦還有點關係的。”

“是他?”

傅承建心中更加不安,他有一種預感,自己這次似乎玩砸鍋了!

費陽有點不明白,為什麽自家會長聽說這個消息後,會顯得如此坐立不安。問道:“反正洪司令已經死了,就算跑了個劉銘又怎樣?難道還能將合安基地的天再翻一次?”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傅承建聲音有些許不易聽出的顫抖,道:“你就沒想過嗎,劉銘那天晚上交手的時候,以及隨後一天的潛伏,有發現過咱們的人?然後,他投靠了方錦……”

這個推測,讓費陽身體也一震。

有點吃力的咽了口口水,小聲道:“這個……不太可能吧?當天夜裏那麽亂,大家達成一片,誰還有那個心思顧及其他啊!”

“沒發現自然最好,可萬一呢?”傅承建似乎還想說什麽,神情有些猶豫,反複再三,才終於說出口道:“而且,你應該聽說過那個傳言吧?救亡者公會裏流傳的那個,天啟!”

天啟!

費陽還以為自家會長神神秘秘要說什麽,沒想到是這個,不以為然的道:“什麽天啟,不就是他方某人放出來神化自己的謠言麽?我是不信的。”

手下的反駁,讓傅承建沒說話。

他心裏其實也不怎麽信。

可是,謠言這種東西,若是反複聽上幾十遍,而且每次傳的煞有介事,除非真的謬不可言,否則常人多少都有些將信將疑。從最初的隻有救亡者公會內部流傳,到現在整個白山河聯盟內都有職業者堅信,就是最好的證明。

何況,末世這種最荒謬的事都發生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傅承建最近派人仔細收集了關於所謂“天啟”的傳言,但他越看就越覺得,似乎真有那麽幾分可能。

最起碼,方錦手上的確知道一些關於末世的、不為人知的絕密情報!

假如說,那個天啟有幾分是真的……

“不行,不能再自己嚇唬自己了。”

傅承建皺了皺眉,強迫自己收起那些胡思亂想的念頭。在屋子裏轉了幾步,思緒逐漸清晰下來,看向那個報信的盜賊,問道:“暫時不要管那個劉銘的事了,我問你,現在合安基地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他們那邊,到底什麽時候可以派出刺殺方……那人的團隊?”

盜賊沒有注意到傅承建那個微妙的改口,想了想,搖頭道:“跟我聯係的合安基地追殺部隊,應該是不負責這個,他們也沒告訴我除了劉銘外其他的東西。”

這讓傅承建有點失望。

他擺了擺手,示意盜賊可以下去了,轉頭對費陽道:“你去安排人,催一下合安基地。另外,方錦的行蹤也一定要盯緊了。留給咱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

就在盤古公會他們幾家也在加緊行動的時候,救亡者公會的情報部門,終於取得了突破性的收獲。

他們雖然沒能從聯盟內獲得足夠的情況,但通過其他人牽線,卻成功搭上了一位合安基地的新任特處處長。

按理說,合安基地跟救亡者公會關係應該是比較緊張的。涉及到刺殺的事情,更是絕對的禁忌情報,絕不能透漏。但總有那麽一些人,相比於基地的利益,更關心自己的私利。

在情報處開出兩件三階藍裝、一萬金幣的報價後,對方果斷選擇出賣了他知道的東西。

“傅承建幫韓中將拿下合安的掌控權後,需要他們派人刺殺自己?”

這是想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能跟自己撇清關係嗎?

方錦看著確鑿無誤的情報,冷哼了一聲。那位新處長恐怕還不知道,他講的一切都被留影石悄悄錄了音像,成為了無可辯駁的鐵證。

有了這個,他終於不用有任何的顧忌了。

一聲令下,基地的職業者們開始暗中加緊戰備。同時,信使四處奔走,將方錦打算動用盟主權利、召開聯盟全體成員大會的消息告知了每一家勢力。借口則隨意找了一個,就說一起商量應對合安基地的變故,順帶平價支援給他們一批物資。

有利益誘惑,不怕那些小勢力偷懶不來。

盤古公會、互助會、天怒公會、山海盟和坤幫五家,也一個不差的收到了邀請函!

這是一招陽謀。

如果五家肯來,那自然最好。方錦可以光明正大的當著所有人,在這場鴻門宴上揭露五家的卑鄙謀劃,然後兵不血刃扣下赴會的首領。

如果他們心虛不敢赴會,那也沒關係。

方錦可以隨心所欲的掌控局勢,以盟主的權威通過討伐令,如同討伐巢湖魚人一樣,再次組成一支盟軍!

這次事件過後,白山河聯盟內將再沒有任何敢於違逆救亡者公會的勢力,隻有一個統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