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是來拉人的,結果反而被對方挖了牆腳?

麵對方錦的邀請,劉銘堅毅的臉龐上多了幾分哭笑不得。雖說方錦在桐馬壩展現出的勢力讓他意外,白天一戰中的個人戰力和指揮更是出類拔萃,但就憑這些還不足以打動他。

或者說,劉銘對自己當前的特一處處長很滿意,並不想挪窩。

不過,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他自然也不會把話說死,隻是說到時候會考慮——即便是他這樣的軍人,也是懂得變通、而非腦袋一根筋的。

看到對方禮貌性的回答,方錦就知道劉銘的真正想法,但也不以為然。

他本來也沒指望,就憑自己幾句話就能輕易說動對方投奔自己。不過,就在這場談話快要就此結束的時候,想起了什麽的他,忽然對劉銘道:“對了,劉處長,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

劉銘心中一動,點頭道:“方錦先生隻管說,能幫上的,我一定盡力。”

“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臨出發前,我公會的成員有名家屬疑似流落在合安基地。”方錦一副漫不經心的口氣道:“他的名字叫童召,年紀約莫二十六七歲,身材廋弱,很可能是沒有開啟職業的普通幸存者。”

“隻是找個普通人啊。”

劉銘倒也沒有懷疑什麽,見是這樣一件小事,隨口便應承下來。

以他特一處處長、頂級青銅階高手的身份,這種事隻需要順便說一聲,自然有無數人幫忙跑腿。

最多一天,就能出結果!

“那就拜托劉處長了。”

方錦點點頭,對劉銘的痛快非常滿意。

………

一個普通人,即沒有什麽特殊的才能,又不敢對抗魔獸,在末世中要怎麽活下去呢?

絕大部分情況下,他們隻能投靠一個幸存者基地,或者某個職業者勢力。能幹活的,幫忙做一些體力勞動、維護治安什麽的,換一口飯吃。體弱多病、又僥幸沒在末世開場時變成行屍的,或許工作的位置已經滿員,那就隻能空耗日子等死、靠一點勉強餓不死的救濟糧度日。

童召就是這樣的一員。

相比於無數開場直接變行屍的倒黴蛋,亦或者之後死於魔獸口中的人,他的經曆已經算不錯了。不僅僥幸度過了噩夢般的前三天,更跟隨幾名好心的職業者,早早混入了剛創立的合安幸存者基地。

隻是,這既是他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

普通人,一旦進入合安基地,除非冒險加入外出收集物資的探險隊,否則很難隨意外出。

但留在基地內部,能給他們的工作崗位又是有限的。

最沉重的一些體力活,輪不到身體廋弱的童召——他也曾硬著頭皮試過,可惜隻撐了半天身體就散架了。

至於那些相對輕鬆又安全的活,對不起,職業者們也是有家屬的!

總之,即沒有關係也沒有體力的童召,就成為了合安基地二十萬普通幸存者中的悲催一員。無所事事的曬太陽發呆,看不到絲毫未來的希望,但也餓不死人。

這種日子,對童召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有那麽幾次,他也曾想過,咬著牙加入冒險隊,然後擊殺行屍成為職業者。即便失敗身死、一了百了,似乎也比現在的狀況要強。

但這個決心來的太晚了!

隨著末世的推移,容易擊殺的行屍數量逐漸減小,湊齊10隻絕不是件容易事。想成為職業者,似乎隻剩下了獨立擊殺1隻魔獸這一條路。

可這個路子談何容易!

雖然並非絕對沒有空子可以鑽,但最起碼,你需要請動至少一名實力不弱的職業者幫忙。

普通幸存者,拿什麽當報酬去請動一名職業者呢?

至少童召是沒那個本錢的。

“這個世界……簡直太糟糕了。”

眼看著又一個白天到來,睜開眼的童召慢吞吞從草席上翻身起來,發了半天呆後才猛的嘀咕了一聲。猶如一個毫無精氣神的木頭人,穿著身上那件已經發黑的短袖t恤,端著一個看上去跟幹淨、衛生等詞匯毫無關係的鐵碗,到了附近棚區的排隊點。

再過一刻鍾,自然會有人來發早餐。

若是有什麽新的工作需要招人,多半也會在這個時候順帶公布……不過這個似乎永遠跟自己沒什麽關係。

自嘲的一笑,童召站到了已經排成長隊的隊伍最後頭。

因為現在末世才幾個月,情況還遠沒到最嚴峻的時候,合安基地的糧食供應還算好。即便是普通幸存者的基本救濟糧,一天也能有兩頓。雖然說不上好,但兩個饅頭還是能保證的。就是不知道往裏麵摻了什麽,總之口感非常糟糕就對了。此外,每隔幾天還有一碗味道有點怪的鹹粥,用以補充必須的鹽分。

在童召跟周圍棚區熟人的眼中,這玩意連文明時代的乞丐餐都不如,說是豬食都不過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再過個一兩個年,大部分幸存者基地的普通人就連這種套餐都吃不上了。

到那時,他們就會瘋狂懷念現在這個時代……至少豬食還有得吃,分量也基本沒打折!

又是幾分鍾過去了,童召後麵也排了十幾米長的隊伍時,合安基地的人終於推著車,開始過來派發糧食。

最初的幾周,這種派糧用的還是軍用的卡車。童召也不知道是從哪天起,為了節約油料、減少車輛磨損,同時也是變相增加一些工作崗位,這些全城派糧的車隊就全部變成了複古的三輪推車。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油水豐厚的活,最起碼每個人都能吃飽!

“要是,自己哪天也能撈到這樣的活幹就好了。”

童召苦笑一聲,又開始了不切實際的幻想。但麵對前麵長長的一排隊伍,他又能幹得了什麽呢?

“……童召?童召在哪?你們棚區是不是有個叫童召的人?”

有人在派餐的推車前大喊,身上穿著整潔幹淨的衣衫,手裏提著個喇叭,一看就知道是內城區某個職業者的家屬。

因為太久沒有交流、沒被人叫到名字了,第一時間童召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

他隻是莫名感覺到有點熟悉,然後才被身邊不遠外的熟人推了一下:“似乎在叫你吧?”

還在走神的童召,終於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猶豫著從隊伍中站了出來。

他甚至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找自己,等待他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又或者,隻是單純的重名?

“你就是童召?”

出乎預料,那名內城區的男子神色頗為和藹,甚至可以說十分友好。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又詢問了一些詳細信息後,男子不由眼前一亮。

他拍了拍童召的肩膀,道:“朋友,你要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