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幫人的冷嘲熱諷,許陽卻表現的極為淡定,站在當場,平靜地看著他們。

見許陽委實太淡定了,這幫人在嘲了幾句之後,哪怕是心中還有怨憤,也沒敢再說了。

無數的經驗證明了,許陽總是那個能笑到最後的人。

後麵那些人都看向了領頭的齊老中醫,看看他怎麽說。

齊老中醫看向許陽,問:“你怎麽說?”

許陽卻道:“比起誇誇其談,我更喜歡埋頭做事。”

這幫人頓時一噎。

齊老中醫皺眉問:“那你若是也沒能治好呢?”

許陽反問:“那你覺得呢?”

齊老中醫道:“若你也沒能治好,那就證明你之前的言論是大放厥詞,你應該向我們道歉,也要向病人家屬說明情況。”

“對,對!”後麵一群人瞎嚷嚷。

許陽道:“那我要是治好了呢?”

齊老中醫一擼袖子,嗤笑道:“嗬,人都這樣了,你還能治好?”

許陽平靜地說:“我要是說,我明日就能讓他轉危為安呢?”

“嗯?”齊老中醫一幫人各個瞪大了眼。

這個病人可是他們放棄了的,都讓他病危出院了。好家夥,轉到這邊來,許陽就敢說第二日就讓人家轉危為安,這口氣太大了吧,都像三個月沒刷牙了!

齊老中醫搖頭笑道:“早就聽說許陽醫生,年輕氣盛,心比天高,今天看到,果然如此。今天病人腹水還在,舌象未變,還發了黃疸,你不僅沒懷疑自己的治療方案有問題,反而敢說明日就讓人家轉危為安?”

許陽點了點頭,看著對方眼睛:“若是我能做到呢?”

齊老中醫賭氣道:“你要是能做到,我以後就叫你老師。”

齊老中醫後麵那幫人個個瞪大了眼睛,他們都是齊老中醫的學生弟子啊,好家夥,老齊這是要給他們找個祖宗?

許陽也頓時一臉膩歪,他又不想要老頭子做徒弟。

齊老中醫又說:“你要是做不到,以後你得叫我老師,跟著我好好學。”

“哎!”這下何教授不樂意了,怎麽還有這樣白嫖學生的?

齊老中醫趁熱打鐵:“怎麽樣?”

許陽皺眉看著對方。

劉婕師姐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我看行!”

“那就這麽說定了。”齊老中醫一拍手,轉身出門了。

許陽都沒反應過來。

何教授立刻抬頭看向門外,卻找不到齊老中醫一群人的身影了。

“這老家夥!”何教授暗罵一聲。

何教授搖了搖頭,往前兩步問許陽:“那病人到底什麽情況?”

許陽招了招手:“走吧老師,我帶你去看看。”

“好。”何教授點頭應下,便跟著許陽去了。

到了病房發現病人家屬正在喂病人喝粥。

何教授當時就有些訝異:“哎,他能吃東西了?”

許陽說:“沒錯,而且是病人自己覺得饑餓,主動要求吃東西的。”

“這是……”何教授露出驚喜之色:“這是胃氣來複了呀!”

中醫治病有一個很重要的評判標準,就是吃了藥之後,胃口有沒有變好,有沒有知饑索食。尤其是重症或者危重症病人,這點很重要,因為這關係到的胃氣恢複情況,人有胃氣則生,無胃氣則死。

幾人進去,病人女兒趕緊放下粥碗,緊張地問:“哎呀,許醫生啊,我爸怎麽突然人變黃了?”

許陽壓了壓手,寬慰道:“不要擔心,我們這不是過來查看了嘛。你繼續喂病人吃飯,不用管我們。”

劉婕師姐在一旁介紹情況,她說:“現在病人的眼睛,胸部和腹部都發黃了,是偏灰暗的那種黃色,已經確認是發了黃疸。”

許陽上前摸了摸病人的四肢,他說:“四肢回溫了。”

他又問那中年婦女:“你爸爸出汗了嗎?”

中年婦女搖搖頭:“沒呢,你囑咐過,所以我一直仔細觀察呢。一直沒出汗,還是很怕冷。”

許陽點點頭,又問:“尿尿情況怎麽樣?”

中年婦女道:“還是一樣很難尿的出來,出來的那一點也變得很黃了。”

許陽道:“還是沒有解表,上閉不開,下竅自然也就不通了。”

中年婦女緊張地問:“那我爸怎麽突然發了黃疸了?”

許陽回答道:“這是因為他的表氣閉阻很久了,寒濕不化,自然會發黃疸。”

中年婦女沒聽懂。

劉婕師姐和何教授對視一眼,他們知道,他們這是在給省一的團隊擦屁股呢,要不是他們用了那麽多清熱寒涼的藥,病人的寒濕情況也不會這麽嚴重。

許陽上前檢查了一下,說:“記錄一下,病人四肢回溫,腹脹略鬆,知饑索食,已可起坐。高年危症,幸得胃氣來複。但仍然憎寒無汗,欲蓋厚被。”

“目珠胸腹,黃色灰暗。尿黃量少,脈沉細,92次/分,已無促象,舌色依舊。此為表氣閉阻日久,寒濕不化,發為黃疸。因此藥隨證變,以原方合茵陳五苓,溫陽瀉濁,扶正氣開表閉。”

“好。”劉婕師姐點頭記下了。

許陽轉身就出去了。

何教授追上去問:“哎,許陽,你真的有把握嗎?明天這病人真的能轉危為安?”

許陽點點頭:“大概吧。”

何教授急了:“哎,你別大概啊。等到時候不行了,丟麵子是一方麵,被老齊頭給白嫖一個老師的名號,你這就虧大了。”

聞言,許陽看向了何教授,他道:“老師,你別是想當人家齊教授的師爺吧?”

何教授神色頓時古怪起來:“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啊!”

許陽斜眼看他。

……

次日。

齊老中醫又帶著一幫人來了。

得,這次不用領導招呼了,何教授自己顛兒顛兒就來了。

“歡迎歡迎啊,歡迎省一的大夫們來指導工作啊。”何教授搓著手笑嗬嗬的。

可對方卻是臉臭的不行。

齊老中醫問:“怎麽樣了,病人轉危為安了嗎?”

何教授神色為難:“這個……一句玩笑話嘛,沒必要非得今天就要什麽什麽的,那病人都病那麽久了,是吧……”

一聽這話,齊老中醫頓時神采飛揚起來了:“那不行!許陽自己承諾的,我又沒逼他。他人呢?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說話就要算話,說出來的話能收回去嗎?”

何教授小心詢問:“不能收回去嗎?”

齊老中醫聲音一下大了起來:“廢話!小人才說話不算話呢。”

“哎呀!”何教授一拍手,大為震驚。

齊老中醫道:“自己誇下的海口,自己就得認!他要是做不到,乖乖道歉,然後認我為師。”

何教授不服氣道:“可你昨日還說,許陽做到了,你就叫他老師呢?”

齊老中醫冷哼一聲,不屑道:“我當然也不會反悔!”

“哎呀!”何教授捶胸頓足。

齊老中醫大聲問:“病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