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是從正規的中醫大學畢業的,中醫大學所有的中醫專業,都有近三分之一的課程是西醫的。

所有許陽也有西化的問題,但是在係統裏的那些年,許陽越是臨床,越是能發現純中醫的優勢,尤其他師父錢老一直幫他規整,錢老也是幾代家傳的真中醫。

所以許陽和劉明達都走上了純中醫的道路,越走兩個人也越出色。在係統裏的那些年,兩個人都成了專家。甚至現在的劉明達教授,更是成了名滿天下的大國手了。

所以許陽從來沒有動搖過自己的信念,他越走就越是堅定。

回去之後,許陽看了會兒書,就疲憊地睡去了。這一天,他太累了。

……

翌日天明,起**班。

到了明心堂,許陽見到了張可,許陽鼻子都張得跟周傑一樣大了,他是真想罵張可,這女人搞的什麽鬼!

張可露出了討好的笑容:“嘿嘿嘿,你看!”

張可獻寶似的拿出手機,舉在許陽麵前。

“什麽?”許陽皺眉看去,是逼乎APP,這上麵全是張可跟中醫黑的罵戰。許陽接過來翻了幾頁,戰況非常慘烈。

粗粗一看,好幾千條。

“你……”許陽頓時一怔。

張可揉了揉自己能跟熊貓攀親戚的眼睛,又打了個哈欠,她說道:“這不是你交代我的事兒嘛,看我完成的怎麽樣?”

這話一出,許陽心中萬般火氣都撒不出來了。

“算了,下不為例。”許陽真有些無奈了。

“嘿嘿,放心,沒下次了。”張可說。

許陽搖搖頭,坐下來道:“以後早點睡。”

“知道啦。”張可答應一聲。

許陽看自己的係統數據,離著第三次跟師還有五年時間。張可的戰鬥力很強悍,已經幫他消掉一半了。

要是沒有張可,他還真沒什麽好辦法去完成係統任務。人家為了自己的事兒,這麽拚命熬夜,自己也不好過多責備人家。

許陽無奈地搖搖頭。

再看那條幫助劉景寧重回中醫之路的任務,一直沒有顯示完成,可能是劉景寧還是不肯回來吧。

人各有誌,不可強求。

許陽還是過自己的日子,走自己的路,他每天還是一樣,白天認真治病,晚上認真看書學習。過著半日醫,半日書的生活。

又過了幾日,明心堂的生意挺穩定的,按照現在這樣的情況,明心堂應該是能止住虧損的,能經營下去的,張可也終於放下心來。

張可這幾日也在到處懟中醫黑,但是許陽收到的係統加速包卻是越來越少了,不是張可不給力,而是不能一招鮮吃遍天。

現在還有四年的緩衝時間,恐怕還要想別的有效宣傳辦法。已經過了好幾天了,許陽已經不再管劉景寧了,隻是係統的任務卻還沒有撤銷,也沒有顯示失敗。

這讓許陽有些困惑。

又是一日,許陽剛診好一個病人。

門口來了一個人,是劉景寧。

許陽有些錯愕,這才幾天沒見,劉景寧憔悴了很多,他瘦了很多,臉上也都是疲憊的倦容,但是他的神態卻是非常平靜。

張可和宋強也是一愣。

“劉醫生,你……這是……”許陽有些錯愕。

劉景寧露出了笑容,可臉上卻是顯得更加憔悴了,他道:“許醫生,我是來跟你辭行的。”

許陽一怔:“啊……”

劉景寧微笑著說:“我要去北京了。”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神情有些惆悵,他說:“我還是很困惑,我還是迷茫,我也還是不懂。”

“隻是我不想繼續這樣困惑下去了,我打算出去找答案了。我以前去過不少中醫院進修,但是我沒有找到答案。”

“我想去找真中醫解惑,就去張曉彤先生那兒。我知道我這樣的醫生,肯定進不了這樣的診所,但是我願意從學徒幹起。”

許陽怔住了,他說:“可是……你馬上就要升任副主任了。”

劉景寧搖頭笑了笑:“這條路我走了半輩子了,越走越是困惑。我曾經以為我錯不起,有太多東西是我不舍得放下的。”

“我也鬥爭了很久,我明明可以在中醫院過的很好,明明大家都是這樣的,明明我們都是合理合法的。我為什麽要放棄我擁有的這一切,去解什麽心中的困惑。”

“所以你看我這段時間的樣子,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確實不太好看,也不太體麵。”劉景寧嗬嗬笑了笑。

他又說:“我本來都打算放棄了,可是昨天有個患者來找我,我對他印象很深。他是我剛進醫院不久救治的病人,巧的是,他也是腺病毒肺炎。”

“那時候他才這麽點大呢,我用中藥把他治好了。所以他們全家都很信任我,後來生病了也都是掛我的門診,我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長大了,現在要結婚了,他來給我送喜帖,他說要帶他的妻子一起謝謝我這個救命恩人。”

說著說著,劉景寧大聲歎了一下,又自嘲地笑了笑,他道:“那一刻,我明白了。什麽名啊,什麽利啊?我是一個醫生啊,我最初學醫就是想著治病救人,而不是求名求利。”

“我現在對自己的醫術有了迷茫和困惑,我竟然為了現有名利而故意裝糊塗。這是一個醫生應該做的嗎?”

“我劉景寧行醫至今,從來沒有對患者不負責任過,難道從此以後我要昧著自己的良心和醫德嗎?”

“所以,我下了決心。”劉景寧認真地看著許陽:“我雖然還是無法完全接受你說的那套純中醫理論,但是我會去看看什麽是真中醫,我想解開心中的疑惑,我想知道到底是誰錯了。”

“也許很快我就會回來,也許會需要幾年,也許會更久,但我不會後悔。隻是可能沒辦法參加那小子的婚禮了。”

劉景寧低下了頭,然後他又抬起頭,看著許陽,他認真地說道:“許醫生,謝謝你。”

劉景寧轉身走了,他揮了揮手,走的不是很瀟灑。

許陽望著他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他一直凝望劉景寧離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許陽也沒出聲叫他。

直到他消失了,許陽卻還在看著這條路,看了很久……

“滴……任務完成,獲得特殊獎勵,獎勵開放醫術練習室-脈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