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開始發熱到現在,已經是第十天了。

反複高熱,這個燒就是退不下來。現在就屬於重症階段,再要是繼續發展下來,就要到危重階段,到時候連發燒都發不起來了。

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邪盛正衰!

非常危險。

這個病人也是有些難辦的,不然趙國斌他們治了三天,也不會一點進展都沒有了。

其實西藥的抗病毒和消炎的這些藥物,是能殺滅很多病毒細菌,但是也會損傷人體的正氣,這也就是西醫說的副作用。

放在本來身體就還不錯的病人身上,那問題是不大的,見效也還可以的。但是像這個潑辣大姐,那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許醫生。”孫子易進來問:“那個病人現在要我們接手了是吧?”

都不用說是哪個病人,大家心裏都知道。

許陽點點頭:“對。”

“好,我去診斷。”孫子易也沒廢話,這張床位也是他管的。

許陽卻說:“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孫子易微微一怔,然後說:“好。”

兩人到了病房。

潑辣倔強大姐見兩人來了,她的神色也頓時一僵,然後悄悄地把頭轉到一旁,不敢看,沒眼看。

孫子易走過來看一眼床頭的信息,說:“宋喬,今天感覺怎麽樣啊?”

“不好……”倔強大姐悶聲回答,反正也沒轉過來。

高大爺和徐慧敏已經練完一遍八段錦了,兩人正揣手看熱鬧呢。

孫子易也沒有讓她難堪,就說:“哪裏不舒服啊,來,轉過來,讓我看一下。”

見孫子易沒提她反複橫跳的事情,她也稍稍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子轉了過來。

許陽和孫子易兩人同時看向了病人的神色。

大姐一臉蕭瑟地說:“難受,渾身酸痛,沒有力氣。”

孫子易看了看她,問:“還發燒嗎?”

大姐說:“燒著呢,39度。”

孫子易和許陽微微皺眉。

孫子易則說:“還行,神誌還清醒的,沒有糊裏糊塗吧?”

“嗬嗬……”大姐冷淡地笑了兩下。

揣手看熱鬧的高大爺和徐慧敏,要不是怕這大姐尷尬,他們真想來上一句:“從進來第一天就開始犯糊塗了,不然幹嘛這麽閑的蛋疼把中醫給趕走啊。”

孫子易又問:“發燒之前有沒有怕冷的感覺。”

大姐搖頭:“沒有。”

孫子易繼續問診。

病人發熱前無惡寒,有咳嗽,但是痰少。氣短,活動後氣促,納差,周身酸痛乏力,無口幹口苦,小便正常,大便2次,偏爛。

“舌頭伸出來我看一下。”孫子易說。

大姐吐舌。

舌質暗紅,有齒痕,苔白厚膩。

“手給我,診個脈。”

大姐又伸出了手。

孫子易診脈結束之後,對許陽說:“脈象滑數,你還有什麽需要診斷的嗎,許醫生。”

許陽搖搖頭:“沒有了,回去討論一下方子吧。”

孫子易點頭,準備起身離開。

“哎……”潑辣大姐卻又突然叫了一聲。

兩人都看她。

“還有事?”孫子易問。

潑辣大姐臉上浮現了尷尬的表情,她結結巴巴地說:“那個,不好意思啊,我這個……我之前,誤會了。你們……你們別怪我啊。”

孫子易點點頭:“沒事。”

說完,又轉身要走。

潑辣大姐又急忙道:“哎,那個……”

“還有事?”孫子易都皺眉了。

潑辣大姐又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會認真給我治的吧?”

“放心吧。”孫子易說完就走了,這次腳下邁步走的非常快。

許陽則是早就已經到門口了。

“哎……”潑辣大姐還想來兩句的,但是卻瞧見這兩人都已經到門外去了,她抿了抿嘴巴,有些不滿地說:“怎麽都這樣啊!”

……

過道上,許陽就跟孫子易商討了一下病人的用藥,這個病人的情況是有點嚴重的,要是不能及時自斷病勢傳變,後續會很危險。

不過兩人也都是高手,討論一番之後,就確定好方案了。

然後就是用藥了。

……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吧,他們這邊的中醫護士小周就拿著吊瓶進來了,要給倔強大姐上吊瓶。

哪知道這大姐又來勁了:“哎,幹嘛,幹嘛,幹嘛給我掛針?我不是讓中醫治了嗎?”

小周回答:“這就是中藥。”

“你糊弄鬼呢!”大姐差點沒罵街,中藥哪有掛針的!

一見這動靜,還在休息的高大爺和徐慧敏立刻從病**起來揣手手了,嘿,又有熱鬧可以看了,這跟連續劇似的,一集接著一集的。

小周心累的不想跟她生氣:“這是血必淨注射液,中藥現代化的成果,你不是專業中醫黑嗎?這個都不知道?”

“額……”大姐有點懵,她那是專業中醫黑,她是專業網友,天天被逼乎和微博專家帶著跑的那種專業網友。

小周就問:“用不用啊?不用我拿走了!”

“哎……”見人家要拿走,大姐又不肯了:“那個……那個是許陽醫生開的藥是吧?”

“嗯。”

大姐咬了咬牙,心一橫,眼睛一閉道:“用吧用吧。”

小周就給大姐上掛針了。

大姐還不放心地問:“那個我還有別的中藥要吃的吧?”

小周簡單回答:“有,湯劑還在製作,要過兩三個小時才能送過來的。”

潑辣大姐稍稍放心一些,又問:“那……那個是什麽藥啊?”

小周看了一眼記錄,說:“小柴胡湯合藿樸夏苓湯、升降散加減。”

潑辣大姐壓根沒聽懂,然後她扭頭問高大爺:“大爺,你之前吃的也是這個藥?”

正揣手看戲的高大爺沒想到自己這個觀眾也有戲份了,他想了想,說:“應該不是吧,小周,我不是這個藥吧?”

小周剛給潑辣大姐上完針,說:“不是。”

“哦……”高大爺點了點頭,又準備躺下了。

可潑辣大姐一聽這話,立刻又急眼:“哎,你們怎麽這樣啊。不是說不搞區別對待,不記仇的嗎?”

剛躺下的高大爺,蹭的一下又起來了,好家夥,連續劇又開演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