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分的問題,暫且先壓下了,徐原跟著郝裝逼過去了,這爺倆聊了起來。

二院的馬文星院長也過來與許陽告別,他上前道:“本來還說一起吃個飯的,沒想到你們時間這麽趕。”

許陽則說:“吃過了的,也還是會有機會的。”

“嗯?”馬文星沒明白許陽的前半句,不過他也沒深究,就說:“但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感謝許醫生的,不然那個病人可就危險了。”

“無妨,不用客氣。”許陽也隻是微笑。

馬院長說:“我倒無所謂,主要是病人的家屬想要感謝你。”

“嗯?”許陽有些錯愕,抬頭卻見病人的妻子和女兒捧著錦旗過來。

許陽搖頭笑了,旁邊的中醫們也全都點頭,露出了感慨的微笑。

“許醫生,您是我們全家的恩人。”這對母女剛走到許陽麵前,就要給他跪下。

許陽趕緊去扶,曹德華也趕緊上前攙扶。

看著這一幕,旁邊人的感慨之色更深了。

而站在馬院長身後的一個小年輕卻嘀咕道:“怎麽這樣啊?我們勞前勞後一個月,也沒見她感謝我們。”

馬院長扭頭嗬斥:“別胡說。”

那小年輕聲音雖然不大,可現在大家都靠的很近,所以還是有好幾個專家都聽見了,大家都皺眉看來。

馬院長忙說:“不好意思啊,無心之言,大家別往心裏去。小章,別胡說!”

那小年輕不服氣道:“我沒說錯啊,病人送到我們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梗阻了吧?是我們的醫生護士治療他那麽久的,是我們的護士沒日沒夜地給他檢查,還有監測的。”

“後續就算許專家接手了,要是沒有我們的前期工作和後續的生命維持,病人也活不到現在。憑什麽所有功勞都是他一個人的?”

“你!”馬院長瞪起了眼珠子。

旁邊人神色也怪異了起來,看看許陽,又看看二院這邊。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說什麽話。

而那對母女則是臉頓時就臊紅了,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許陽拿著錦旗,稍稍默了默,然後微笑著說:“我其實在昨天的會議上也說了,要是沒有你們的前期工作和後續的生命維持,我根本等不到病人開梗阻的那一天。”

“其實這個錦旗,當然不應該屬於我一個人,雖然上麵寫的是我的名字。我有個提議,要不就把這個錦旗掛在你們醫院吧。”

馬院長忙擺手:“別,這不合適。”

許陽卻說:“這個病例也是中西醫配合治療的一個典型案例,是很有示範意義的。”

“這……”馬院長遲疑了一會兒,說:“也好,那讓中醫科掛起來吧,童主任,你接一下。”

童山稍稍遲疑了一會兒,才接下了這個錦旗。

這個小小的風波才算過去。

馬院長轉過身用眼睛狠狠地剜了那個小年輕一下。

大家也開始各自聊各自的。

曹德華問:“張可還沒回來嗎?她是跟我們的大巴走,還是去高鐵站等我們?”

許陽說:“她說會趕過來的,我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許陽掏出了自己的老年機。

……

馬院長讓童山在這邊送許陽,他先帶著那個冒失的小子走了。馬院長道別之後,就離開了。

許陽電話還沒人接呢,卻聽見那邊又發生爭吵了。

眾人抬頭看去,見是一貌美女性在跟馬院長和小夥子對線。

這女人正是張可!

許陽趕緊放下手機上前,明心分院的人也趕緊過去了,其他人也跟過去了。

還沒走到呢,就聽見吵聲了。

“我沒不承認許陽醫生在治療這個病人上麵發揮的作用,我也沒否認中醫的治病能力。但你們中醫隻有單個病例也是事實,你們的方子沒法通過雙盲實驗也是事實,沒有循證醫學做支撐也是事實。”

追上來的人紛紛皺眉。

馬院長扭頭一看,見這麽多人都追上來了,他當時都恨不得上去給這個小子一腳,這倒黴浪催的,他們都離開了。

馬院長見沒人了,就說了這個小子幾句,這小子還有點不服氣,還要爭辯。本來沒外人在,說說也不要緊。結果好家夥,對麵路過一個女的,然後就這樣了。

張可提著大包小包過來了,張嘴就噴:“你不知道中醫治病講究一病一方,一人一方,因地製宜,因人製宜,辯證法沒學過啊?高中政治考試沒及格吧?”

女噴子誰也不懼!

這小年輕見大家又圍過來了,他漲紅著臉,但一直以來的根深蒂固地觀念還是讓他說了出來:“那要按照你這麽說,中醫永遠沒法標準化,也沒法規範化了?”

“如果發生疫情,或者大麵積的疾病,那病人就隻能期待碰上名醫了?不然換個水平差的,都沒法因人製宜了。”

張可諷刺道:“我還以為你隻是政治不及格,原來曆史也考零分啊?”

許陽去勸:“好了,好了,別說了。”

張可對那年輕人翻了個白眼。

馬院長也麵色陰沉地站在那個小夥子麵前,不讓他說了。

其他專家臉色也很不好看。

老馬同誌也很尷尬,這倒黴的,一波又一波。

許陽搖搖頭,問張可:“怎麽這麽晚才來?去哪兒了?”

張可歎了一聲說:“我本來找我同學玩的,她正好這段時間回家實習了,誰知道她跟我說她家發大水了,出不來了。”

張德中問:“哪兒啊?韶關嗎?這段時間那邊有點洪災。”

張可點頭:“對,她就在縣裏醫院實習,現在在家幫忙呢。說是都在抗洪搶險啊,在搬東西呢。所以出不來,我跟她視頻,她有點咳嗽了。”

“我問了一下,他們那邊搶險,好多人都弄得感冒了。然後我本來問她缺不缺點啥,我買點給她寄過去,結果她說她們縣裏快遞都停了,我就又回來了唄。”

“哦……”許陽點點頭,沒說什麽了。

張可又探頭看那個不服氣的小年輕,她道:“哎,那邊抗洪搶救感冒了好幾百人呢,喏,趕緊拿著你的雙盲實驗給人家治病去啊?趕緊給人家治好,他們第二天還得接著搶險呢。”

“你!”小年輕也是個受不得激的性格:“你懂不懂醫學的?普通感冒的周期一般是五到七天,第二天哪裏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