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研討會最後一日。
“這一次研討會還真是收獲頗豐啊，各門各派的經驗和技藝分享，都讓我們大開眼界啊。”
“是啊，這本來就是高規格的會議，我們呀，就是來開開眼界的。”
“哎，這次特邀的外治專家也很厲害啊。尤其那個楊德寶專家，別看人家慫慫的，其貌不揚，手底下真有點本事啊。那個閉合型骨折的病人，楊專家上手就給人按回去了。”
“治療閉合性骨折，中醫的正骨手法本來就很有優勢。還有那個患了尺橈骨分離症幾十年的病人，從十來歲就不能擰毛巾，拿重物。這次求診到這邊來了，還沒出一分鍾呢，楊專家就給人幹進去了。”
“真牛，哎，我聽說以前楊專家是在西北牧場裏的工作的，最開始是給牛羊接骨正骨的。”
“嗬嗬，你打聽清楚了再說。楊專家的老師是當初的骨科聖手王開林，當年是聞格時期，被下放到牧場去工作，才教的楊專家，人家是正宗的名門出身。”
“那是，人家這名門出身可比許陽正宗多了。”
這話一出，在討論的這幾個小夥子全笑了。
人家楊德寶至少是跟著老師學了很多年的，而許陽卻是高老臨終前收的，真正的跟師時間前後加起來也沒幾天。
說白了，高老隻是許陽名義上的師父。
“哎，你們說今天許陽專家會來嗎？”
“不知道……”
“今天要不來了，可就沒機會了。”
“人家是不會來的，來了怎麽說呀？誰讓他接手這樣一個病人呢？”
其他人都搖頭笑著。
……
進入了會場，大家都第一時間去看許陽的位置，看到的還是空空如也。眾人神色就古怪起來了，這最後一天，許陽竟然真的不來。
還有好事的，跑去問主辦方。
主辦方的回答是許陽醫生今天沒請假，他們也聯係不上。
這下子，就更熱鬧了。
當明心分院的小夥伴們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圍上去了，嘰嘰喳喳問做一團。
明心分院這些人自己還懵逼著呢，最大的三位專家今天全沒來。
曹德華這個領隊頭都大了，他這個領隊真是名義上的領導，這些隊員沒一個鳥他的，這倒黴浪催的！他都不知道那些專家幹嘛去了。
眾人也問不出來什麽，見明心分院的人遮遮掩掩的樣子，他們的疑竇更重了。
會議要開始了，大家也隻能先回座位上。
但還沒安靜兩分鍾呢，另外一個消息就傳出來了，二院離這裏也不遠，而且當地的醫生都是互相認識的，根本藏不住消息。
一則重磅消息，快速傳出來。
今日淩晨，那個癌症病人突然瘤體破裂，轉重垂危，現在正在搶救！
“謔！”
“難怪許陽今天沒來了！”
大家紛紛吃驚。
南老也怔怔了好一會兒。
包括嶺南醫派的那些老專家也是紛紛苦笑歎息。
癌症病人，在早期還是比較好治的，在晚期，就很難了，基本上屬於治不了的狀態了。就更別說這位已經是垂危的了，你要硬生生把他給拉回來，這得多難啊。
短短幾天時間，遇到好幾次病情垂危了。
唉！
太難了！
眾人知道今天許陽是來不了了，如果病人沒了，那許陽就不可能來了。
南老歎息一聲。
前排的專家也是紛紛搖頭。
後排的那些小同誌們，有些是許陽的粉絲，現在也正在扼腕歎息。而有些是巴不得看許陽的笑話，現在正幸災樂禍呢。
甚至還不乏有冷嘲熱諷的：“我就說吧，還不如一早就不要接這個病人。就讓人家自己出院回家算了，治不好也是西醫的責任。”
“現在老百姓對西醫很寬容，對中醫很苛刻。現在要是那病人沒了，得了，責任和罵聲全是我們中醫扛了。麵對一個注定治不好的病人，何必逞能呢？”
這人聲音也沒壓著，所以旁邊人都聽見了。
大家下意識就看明心分院那邊，估計他們醫院的人要發火了吧！
“你再說一遍？”
眾人一愣，因為這聲音不是明心分院的人發出來的。
大家全都回頭看，隻見前排的南老站了起來，死盯著冷嘲熱諷的那個中年人。
“我……我……”那人料到了明心分院可能會攻擊他，但是他沒想到南老居然站起來，他真想問一句南老，你到底哪頭的？
明心分院眾人也是非常意外，這老頭兒什麽意思？
那冷嘲熱諷的中年人，想了一想，覺得南老可能不是這個意思，他試著問：“您是沒聽夠，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旁邊人都愣住了，我去，邏輯鬼才啊，居然還可以這樣理解！
南老的臉立刻黑成煤炭，連京罵都出來了：“重複你大爺！”
那人直接懵了。
南老盯著他，罵道：“治病救人，豈可顧慮自身得失，權衡利弊？你的醫德怎麽學的？寧願看著病人去死，也不願意傾力救治，反而顧慮自己得失？”
那中年人忙道：“我……我不是……就是現在都對中醫苛刻……”
南老壓根沒搭理他這茬，就大聲問：“哪個醫院的，你領導呢？”
那嘴賤的家夥臉真綠了。
主辦方也不能讓這樣的衝突發生，趕緊過來勸了。
明心分院眾人也都怔怔地看著發飆的南老，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至少南老的挺身而出，是在他們的意料之外的。
尋吳生嘀咕道：“他孫子是不是收到風了，知道我們要去揍他了？”
沈玉言嫌棄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說這事兒了？”
尋吳生搖頭：“沒有啊。”
沈玉言：“那不結了。”
壯壯轉過頭，問：“那還揍不揍他孫子了？”
尋吳生想了想，說：“算了，饒他狗命吧！”
大家也都點點頭。
張華微微歎一聲，還有點小失望的樣子。
這次衝突，倒是讓大家的議論沒敢那麽大聲了，轉成了私底下的竊竊私語了。
而許陽也始終沒有出現，明心分院的其他兩位專家也沒來。
一直到傍晚，快要散會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