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覺得劉宣伯有點奇奇怪怪的,怎麽突然又沒事了。

但既然劉宣伯要跟自己說事情,許陽也就先不叫號,他轉身看著劉宣伯,問:“劉老師,您不是找我有事嗎?請問是什麽事情?”

劉宣伯嘴唇微微顫了一下,然後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怎麽換風格了?”

“什麽?”許陽沒弄懂。

劉宣伯抬了抬下巴,說:“就這個氣短病人的用藥。”

許陽說:“他隻是有些血瘀而已,又不是很嚴重,完全可以單用三七化瘀啊。三七是止血妄行的聖藥,也是化淤血的聖藥。”

“他的脈象有些弱,再加上病期良久,身形消瘦,也不適宜用大方子猛攻,所以用少量的三七粉服用就可以了。”

劉宣伯皺著眉,不說話了,眼神還有狐疑。

許陽又跟旁邊那幾個實習醫生說:“至於麥芽,原本是用於消食的,就像焦三仙,焦麥芽,焦山楂和焦神曲,用於消散積食。”

“麥芽生煮服用,則是有舒肝氣的作用,先同時也有化瘀的功效,功用疏肝理氣散結,所以可以用它煎湯,用來服用三七。”

其他人趕緊記筆記。

劉宣伯也是大國手級別的老中醫,水平是當今世上最頂尖的,許陽剛一開口,他就分析出來了。

別看許陽開的藥方隻有簡簡單單這兩味藥,但是非常精簡,藥力也很專注,關鍵劑量還很輕靈。

他今天來這一趟,就是想跟許陽說說關於他的用藥問題,劉宣伯是打算代師傳藝的。結果,剛一上來,許陽就給他來了這麽一出。

劉宣伯頓時沉了臉,他都在懷疑許陽是不是故意的了,不然為什麽會突然改風格了!一個成熟醫生行醫用藥是有自己風格的,哪會隨便變來變去。

劉宣伯側看一下許陽,內心狐疑,這小子在搞什麽!

許陽也沒管劉宣伯了,又對其他人說:“你們尤其要注意一下三七這味藥,我們一直說啊,中藥是有偏性的,而我們用中藥治病呢,就是用的以偏糾偏。使人體恢複陰平陽秘的狀態,這樣就健康了。”

“也正是如此,所以中藥是不適合長期服用的,長期服用反而會把身體內部平衡打破,給帶偏了,沒病都要吃出病來。所以靠著吃中藥,想延年益壽,這是不可能的。”

“但在中藥裏麵,三七是一味非常罕見和絕妙的藥物,因為這味藥隻要單用,就可以有效果,可以不用配伍。”

“而且三七是可以久服的,是不會對人體有不利的影響,這是一味非常神奇的妙藥。其擅長化淤血,還能在化淤的同時也不傷新血,非常玄妙。”

“除了治病之外,養生也是可以的,每天服用2g三七粉,可以疏通經絡血管,能在很大程度上預防心腦血管等梗塞的疾病,對高血脂等三高疾病也會有一定效果,但要長期服用。”

其他小夥老老實實記筆記。

劉宣伯對著許陽挑了挑眉,養生?

劉宣伯在領導身邊做了很多年的保健醫生,對於養生保健這方麵,他還是很有權威的。劉宣伯看向許陽,自己要不要指導保健養生的相關問題呢。

劉宣伯琢磨起了這個問題。

畢竟高老收了許陽為徒,還是破例重開山門收的,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那這就不是小事了,他們對許陽的要求,也絕對不是記名弟子那樣簡單客氣的。

說句實在一點的話,以後許陽出去做事,都是在頂著高老的旗幟的。但現在高老人已經沒了,也沒有人來指導許陽。

所以劉宣伯來了,當然了,他來明心分院,主要是繼承高老的遺誌。同時也要代師傳藝。誰知道一過來,許陽就給他來了這麽一個悶棍,故意開輕靈的方子。

劉宣伯心忖:“這小子是在暗示拒絕他的傳授嗎?

劉宣伯皺緊了眉。

許陽跟這群小夥子說完了要點,然後又看劉宣伯,因為到現在為止,劉宣伯都沒說他到底要幹嘛呢。

見許陽也在看自己,劉宣伯還是決定再確認一下,道:“我是想說……你的用藥風格,怎麽突然跟以往不一樣了,你之前不是大開大合的嗎?”

說到這個,許陽自己反倒沉默了。他在係統裏麵曾經跟過三位老師,李老的風格就是大開大合,勢大力猛。

但是蒲老和錢老,卻是講究輕靈用藥,方小,力專,以四兩撥千斤之力,輕輕撥動,便能扭轉病情。

所以說實話,許陽現在有些分裂,他常常會展露出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

這個問題,高老也發現了。高老知道其實這兩種不完全衝突的。隻要能調整融合,對於自己用藥之道的提升是大有裨益的。

高老曾經判斷,隻要許陽融合好兩種經驗,他就能全麵進入大國手的行列,而且絕對是大國手行列裏麵頂尖的那幾個人。

隻是高老還沒來得及幫許陽好好調整,就匆匆故去了。

見許陽不說話了,劉宣伯又皺眉,這個小老弟是怎麽回事?怎麽還不理自己了?難道又是無聲的抗拒?

劉宣伯眉頭又皺了幾分。

自己堂堂一個大國手,想教他,他居然還拒絕!

劉宣伯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淩厲了。

“我……”許陽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正常人不可能會出現這樣截然相反的情況的,關鍵穿越回去跟師學醫這事也不好解釋啊。

劉宣伯見許陽支支吾吾的,他更不悅了,他沉著臉問道:“所以你是拒絕了,對嗎?”

“啊?”許陽愣住了,啥,我拒絕啥了?你他媽倒是問啊!

“還敢裝傻充愣,哼!”劉宣伯冷哼一聲,氣呼呼出去了。

其他人也愣住了,啥呀,許陽老師拒絕啥了呀,你又提出什麽要求了?他們怎麽完全聽不懂啊。

他們又看許陽,誰知許陽自己還懵逼著呢。

“哎哎,劉老師!”張三千急了,他女兒這事兒還沒說呢。

誰知道劉宣伯腳步很快,兩步就轉出去了。

“哎呀!”張三千用手拍腦袋,然後指著許陽:“你……哎呀!”

張三千又是一跺腳。

許陽抓了抓自己腦袋,劉老師剛剛到底問啥了。

誰知剛轉出門的劉宣伯又回來,進門就對張可說:“家師遺命,以後你的保健工作,我負責。”

屋內人都呆了。

張三千更是嘴巴都張大了。

劉宣伯扭頭斜看許陽一眼,見許陽也呆在那裏,他又是冷哼一聲:“哼!”

果然,再給他一次機會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