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簽署協議的時候,也留給了家屬一份,現在也變成了攻擊他們的利器了。

對於社會大眾來說,大家都對機構,組織這種東西存有戒心,生怕自己被坑了,從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了弱勢群體這邊。

所以社會群眾素來都是對那些機構出的霸王條款,相當不滿的,像什麽離櫃之後,概不負責什麽的。

這裏麵也包括了醫院的免責條款,大家一直都頗有微詞。就更別說明心分院出的條款了。那簡直就算醫院殺人放火,責任一樣要患者承擔。

現在輿論本就站在那對母子那邊,大家一見明心分院居然有這麽霸王和王霸兼具的條款,輿論立刻炸了。

連各種表情包都上線了,一個小人身上畫著明心中醫幾個字,手上拿著一瓶敵敵畏,然後獰笑著把敵敵畏灌倒一個標注著患者的小人的嘴巴裏。圖片上一行大字寫著,我們中醫殺人是合法的。

還有各種經典表情包,隻是文字換了一下,麵孔的取材也換成了許陽的五官,然後印到經典的熊形表情頭上。

配了各種各樣吐槽的文字。

“我們中醫喂你吃毒藥,是給你麵子,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對不起,我們中醫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還有學友哥的表情:“食中藥啦,你!”

……

網絡上吵得非常熱鬧,全是在罵許陽和明心分院的。

那對母子在發了相關的證據之後。

做母親的有些憂心忡忡地說:“也不知道他們明天的發布會要說點什麽,他們沒聯係我們吧?”

兒子搖搖頭:“沒呢,我還納悶呢,明天他們能翻出什麽花樣來?雖然他們讓我們簽了那麽多免責協議來,可現在輿論罵的全是他們啊。”

“我們也沒多要啊,我爸都死了,我才管他們要500萬,夠可以了!雖然咱們告到法院去,不一定能行,但是,輿論足可以把他們壓死了。”

母親點點頭,可神情還是有些憂慮,又問:“那你說,他們明天發布會上都說點啥?”

兒子也皺起了眉,他也沒搞懂醫院那邊的做法,他有些不確定地說:“那還能幹嘛?了不起就是道歉咯?他們又沒有別的證據?”

“唯一的證據,就是咱爸那天是自己溜出醫院的,他們手上可能有監控視頻,但是咱們之前已經在網上說過這件事情了,這個漏洞已經補上了。”

“現在所有人都在罵他們,說他們的藥毒性太大了,爸出院的時候,隻是回光返照,回家就不行了。”

“所以我覺得他們明天除了道歉,還能狡辯點什麽出來?再說了,就現在這個情況,我覺得他們不管狡辯什麽都不管用吧。”

母親也點點頭。

“就是我有一點不能理解。”兒子皺緊了眉頭。

母親疑惑地看著他。

他說:“你說他們都被罵成什麽樣了?這以後還能有人敢找他們治病嗎?他們以後還開不開醫院了?說的實在一點,他們已經影響到中醫整個行業的形象了。”

“我看網上好多中醫都在急忙撇清關係,說他們治病是絕對不會跟許陽一樣,他們治病也是很有科學根據的。像許陽這樣亂來,根本不是中醫的治病思路。”

“不說別的,現在連中醫都開始反對他們了,說的難聽一點,他們都要被整個中醫界排斥了。何苦要這樣倔強下去呢,就不能跟我們調解嗎?”

“我們要的也不多啊,區區幾百萬而已啊,對他們這麽大的一個醫院來說,應該是很少很少了。他們要是早答應我們的條件,一點屁事沒有啊。”

“明天還要開什麽勞什子的發布會,就這樣,他們都不肯跟我們調解?”這兒子眉頭鎖在一起,然後拿起了自己的手機,見上麵確實沒有消息,他又嘀咕道:“我是不是手機欠費了?”

他又去點開APP,看了一下,自己手機還有200塊錢的話費呢。再看了一下信號,也是滿格的。他不禁開始抓起了腦袋,想不通啊!

他母親也隻能說:“要不等等明天再看吧?”

兒子想了想說:“我們再給他們一點壓力吧,要不把咱們之前下跪的照片發出來?”

他母親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

是夜,杜月明也沒回家,他在準備明天發布會的事情,其他的雜事已經讓曹達華去處理了。他則是專心處理沈光明的錄音和錄像,還有之前的一係列檢查。

他們可不是隻會簽署免責協議而已,從病人剛送進來開始,他們就給病人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各種數據都是有的。

每一次用藥之後,也會做各種檢查的,那些記錄也都保留著呢,這都是以後撕逼用得上的證據。

所以許陽說這一家人的病案也是對明心分院的一次考驗,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有錯的。

杜月明正在把每一次的檢查記錄都調出來,然後做到ppt裏麵。

杜月明忙著呢。

……

這些事情,許陽是不管的,他去陽光新村找張可去了。

張可現在精神頭不錯,有兩位大國手輪番照看著,天底下幾個人能有這待遇啊?張可下樓陪著許陽在路邊走走。

張可說:“我已經配合你們那邊的安排了,這些天一直沒有發聲,但各種稿子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能聯係的自媒體,也都聯係好了,就等你們那邊開發布會了。”

“嗯。”許陽點了一下頭。

張可見許陽興致不高,她就問:“怎麽了,是被網上的事兒傷著心了?還是去省城遇上什麽事兒了?”

許陽歎了一聲,望著天邊的一輪殘月,他感慨說:“就是覺得這個世道,有些時候真的是諷刺。你以為的科學行醫,其實是在害人性命。”

“你以為的毒藥猛藥,卻是救命良藥。你以為的下跪求醫,其實隻是為錢。你以為的追求正義,其實都是被人愚弄罷了。”

許陽有些悵然,但卻沒有等來張可的應和,他扭頭看張可,卻見張可在備忘錄上打字,他疑惑地問:“你在幹嘛?”

張可頭也沒抬地回道:“記一下,明天發微博用!”

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