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也有些詫異地看向許陽。
難得的是高老今日沒有發火，隻是苦笑道：“行，行，聽醫生的，那今天就不抽了。”
其他人也搖頭笑了笑，還好許陽今天救了高老，高老也願意給他麵子，不然他們這些徒弟，真的勸不住。
許陽卻沒有顧忌，繼續道：“我不是說今天，以後也別抽了！”
眾人也紛紛看許陽，不禁心裏嘀咕，他們這些徒弟勸多少年也不好使，你要是一句話能勸住了，那真是算你牛了！
甭說他們這些徒弟了，當初還有不少領導勸過高老呢，都不好使，你不看看那些領導是什麽樣的人物。
高老也看了看許陽，微微一歎，有些落寞地說：“我已經九十多了，早就活夠了，一個人也沒什麽意思。我不是愛抽煙，隻是年紀越大，記性越來越不好。”
“有些事情，很想想起來的，可卻怎麽都想不起來。有些事情，很想忘記的，卻跟電影片段一樣出現在腦袋裏麵。”
“抽上幾口煙，隻是讓自己別胡思亂想，可以靜一靜腦袋。再說了，就把這把年紀，還用顧忌什麽身體呢？生命的盡頭了，別再拘束我了。”
聽了這話，周圍的人心裏都堵得慌。
許陽也目光怔怔地看著高華信，心中不停哀歎。
別看高老滿身榮耀，堪稱是現在中醫界現存的第一人，但他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孤寡老人啊，偏偏還是年紀這麽大，越大越會覺得孤獨。
作為名中醫的高老，哪裏能不知道這裏麵的危害啊，但他不願戒掉香煙，就是不想再管自己的身體了，甚至可以說想盼著自己早點死了。
周圍的人也很惆悵，也有些沒轍。
許陽讓小助理把打火機收起來，然後他對高老說：“你啊，就是太閑了，越閑著越會胡思亂想。”
旁邊人都是一怔，可是高老都這個年紀，身體也都是這個情況，他倒是想不閑著，但他能幹點啥啊？
“你……”高老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許陽。
許陽也看向高老的眼睛，語氣平靜地說道：“要是北京待著不開心就換個地方吧。得了，願意的話，您也跟我回問縣，以後我管你。”
這話一出，旁邊人都傻了。
孫子易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門外，本來剛想溜的郭少華師徒也愣住了，又忍不住湊過來看。
眾人都紛紛無語地看著許陽，想什麽呢？還想讓高老跟你去縣裏，想瞎了心吧，怎麽可能？
高老雖然是孤寡老人，但是他的地位超然啊，想給高老當孫子的人多了去了，但要是真有人能做到，不早就做到了嗎？
他們隻覺許陽異想天開。
劉宣伯則是看看許陽，又看看高老。不知道為什麽，他老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清是什麽。
高老卻靠在**，嗬嗬笑了笑，說：“你不是說你們縣裏沒有暖氣嗎？”
一聽這話，眾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許陽則說：“那我現在打電話讓人去安裝，不差這麽點取暖費，我現在一個月掙的還蠻多的。”
“嗬嗬……”高老笑了。
……
問縣。
“你真是劉明達教授的獨子啊？”徐原已經是第三次發出這樣的疑問了。
劉何君有些無語地說：“要不我去拿獨生子女證給你看？”
徐原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也不是不行。”
劉何君這回真無語了。
鍾華也呆呆地看著其他人：“你……你們……”
他真是傻眼了，問縣究竟是小縣城，很多本地人大學畢業都不願意留在老家，就更別說是北京來的外地人了。
他隻以為是許陽找了幾個混的不怎麽地的醫生來問縣工作，混的好的誰願意來這大老遠啊。
可是誰能想到，眼前這幾個，居然全是醫二代啊！
這是來下鄉支援基層了嗎？這支援就有點徹底了吧？
鍾華都懵了。
最懵的就屬於曹德華了，他這會兒腦子都宕機了。
人家假李鬼遇上真李逵的尷尬，他總算是體會一把了，以前想著天高皇帝遠，為了給自己抬抬身架，非說自己是劉明達的徒弟。
這下完蛋了，誰特麽能想到在這裏，居然能見著劉明達教授的獨子。
這尼瑪見鬼哦！
曹德華都要罵街許陽了，這尼瑪不是坑爹嗎？
劉何君還在問：“曹醫生，你是哪年拜的我父親啊？”
曹德華眼淚都快下來了，他終於知道了什麽叫社會性死亡了。
徐原自己也尷尬的滿臉通紅，他一想自己剛才在這群人麵前裝逼的模樣，他就想拿腦袋撞牆，這尼瑪，太尷尬了，社會性死亡又多加他一位了。
便是在此時，走廊處又走來一人，正是姚柄。
姚柄捶了錘自己的腰，慢慢走來，現在許陽不在，明心堂的門診業務已經停了，所以他現在天天都在中醫院裏幫忙和學本事。
徐原見姚柄過來，他趕緊快步迎上去。
姚柄見他過來，就氣不打一出來，他道：“你小子溜去哪兒了？還喝咖啡，享受下午美好時光？你讓你爹在醫院幹苦力，自己溜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啊？”
徐原卻道：“不是，那是領導安排我去接人，你看，看見沒，那邊站在的幾個人？”
姚柄看了過去，問：“這些什麽人啊？”
徐原小聲地在姚柄耳旁說：“外地新來的醫生，仰慕咱們醫院的名氣想來學習，就是態度不是個學習的態度。你看他們過來病房，都不拿紙筆記錄的。”
“謔謔。”姚柄立刻斜眼看向這群人，新來的還敢這麽囂張？都不用徐原鼓搗，他就自己上前了。
姚柄撇耳拉嘴的，仰起頭，用無比囂張的表情看著他們，咧著嘴道：“噦，新來的？哪兒的呀？懂不懂規矩啊，跟師的時候不知道拿筆記本啊？”
鍾華和曹德華都用看憨逼的眼神看姚柄。
得，梅開二度，又社會性死亡一個。
……
三日後，高老隨許陽和孫子易來問縣定居。
全國中醫界為之震驚。
再後，那些輸給許陽的青年中醫紛至遝來，興致衝衝地前來履行承諾。
還有好些沒比過的中醫，也跑來但求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