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藏不住消息的年代。

這邊結果一出,很快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隻要是關注這事兒的,就沒有不知道的。

在開會之前,眾人對許陽的水平還抱有懷疑,覺得他可能是虛有其名,是特意宣傳和營銷出來的名氣。

尤其是當許陽狂妄地要主動要挑戰他們的時候,他們更加是覺得荒唐和離譜,可是當沈玉言失敗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了。

不說這些與會的青年中醫,就連背後關注這件事情的老中醫和國手們也紛紛感歎。

就隻有高銘城老爺子搖頭苦笑,暗罵許陽不講武德。

按照高老爺子的推測,許陽起碼可以等同於國手,現在跑去跟這些小年輕比試,這不是不講武德,又能是什麽?

……

沈玉言幾乎是懵逼著回家的。

回到家裏,已經可以吃晚飯了。

沈玉言坐在飯桌前,兩隻眼睛失了神。

沈父也是沉著臉,一言不發。

沈母坐在位置上小心地看了看這兩人,小聲勸道:“先吃飯吧,不然飯菜都要涼掉了。”

父女倆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沈母也有些欲言又止。

好半晌之後,飯菜真的涼了,沈父才說:“吃飯吧。”

沈玉言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也沒反應。

沈父看自己女兒一眼,有些壓不住氣地說道:“行了,技不如人,還有什麽好說的,先吃飯吧。”

沈玉言噘著嘴,眼睛都紅了。

沈母也是憂心忡忡,她對沈父道:“言言這事兒要怎麽辦?總不能真的讓言言跟那小子去什麽縣裏吧,這好好的家裏不待,去那麽遠的地方幹嘛,我可不同意啊!”

沈父張了張嘴,很想說兩句硬氣的話,可最後還是不舍得女兒,隻能憋出來一句:“等等再看吧……”

……

再說許陽,許陽也挺開心的。

他還跟住在一個房間的賀畢去樓下找了家店,吃了頓涮羊肉,要知道許陽以前在外麵可是隻吃快餐和小吃的,不是因為摳門,而是因此這些吃的簡單省事不耽誤工夫。

可見今個兒許陽是真開心了。

沒辦法啊,撈到人才了呀。

許陽又讓賀畢想辦法去聯係到早上看到的那個小靈通,請他一起過來吃涮羊肉,許陽請客。

賀畢又趕緊跑到他們的來培訓的大群裏找那小子。

……

劉家。

“爸,這就是今天許陽開的方子。”劉何君恭恭敬敬地把方子和診斷結論交上去。

劉明達戴上了老花鏡,皺眉仔細地看了起來。

劉何君在一旁老老實實地站著。

稍頃之後,劉明達摘下眼鏡,沉默不語。

劉何君有些小心看了看他這個素來嚴苛的父親,他問:“爸,您覺得怎麽樣?”

劉明達稍稍皺起了眉,卻反問:“你覺得怎麽樣?”

劉何君想了一想,說道:“其實從這一個病例上麵,我們也無法非常準確和徹底地判斷出一個醫生的水平。”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許陽是有點真本事的,倒不至於是被炒作出來的酒囊飯袋。治病不是武俠比試,一個病例上的高低,其實也不能完全反應出醫生的綜合水平。”

“我估計沈家那丫頭,現在也正委屈和不服氣呢。那丫頭畢竟還小,診斷上的功夫不弱,可是遣方用藥上麵還稍稍欠點老道,輸了也是正常的,究竟年紀在這兒呢。”

“不過這許陽年紀也不大,不到三十呢,又不是世家出身,也不是自幼學醫……”劉何君撓撓頭,嘀咕一句:“怪事兒!”

劉明達看看自己兒子,又問:“那若是讓你跟許陽比呢?”

劉何君微微一怔,然後露出了笑容,蠻有自信地說:“那得看什麽樣的病人和什麽樣的病情了,至少在用藥之道上,我不一定會輸,畢竟我的年紀也在這兒呢。”

劉明達麵無表情地問:“許陽是不是也點你名了?”

劉何君恭敬回道:“是的。”

劉明達微出一口氣,道:“問縣……通高鐵嗎?”

劉何君不解回道:“不知道誒,我等會兒上網查查。爸,您問這個幹嘛?”

劉明達卻低頭看書,不理他了。

……

翌日。

酒店大堂集合,氣氛就有些微妙了。

許陽那邊多了很多不一樣的目光,甚至可以說是涇渭分明,許陽方圓兩三米都成了真空地帶了,沒人敢靠近。

本來賀畢是跟許陽站在一塊兒的,但後來實在是扛不住這麽多人的目光壓力,借口尿遁,到現在也沒見人。

沈玉言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哭過,旁邊還有一個女醫生不停在安慰他。

這時有個模樣帥氣的男中醫走到了沈玉言身邊,對其小聲說了句什麽,然後便走到了許陽身邊,說道:“你好許陽醫生,我叫尋吳生。”

許陽也看向了這個模樣帥氣的男中醫,腦子裏麵立刻便蹦出來昨天晚上請小靈通吃飯的時候問出來的信息。

許陽看著尋吳生,也看著他那一頭飄逸的長發,沒錯,這貨長發披肩,跟個藝術家似的,微微頷首:“你好。”

尋吳生朝後麵捋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動作有些騷包,他對許陽道:“醫學交流,其實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要是在這上麵加上各種賭注,這就失去了醫術交流原本的用意了。”

其他人也都看向這邊。

劉何君和孫子易站在一起,兩人也在打量著許陽和尋吳生。

劉何君小聲道:“這小尋是想跟許陽比兒科嗎?”

孫子易目光一直放在許陽身邊,專心致誌,不曾偏離。

許陽也沒跟這騷包的小子客套,他非常直接地說道:“你有什麽話,直說就行了,不用鋪墊。”

尋吳生微微頷首,淡淡說道:“醫學交流嘛,重在相互學習,沈玉言得許陽醫生指點,理應道謝。這樣,晚上我做東,以表感謝,許醫生你覺得怎麽樣?”

許陽卻說:“吃飯就不必了,說好的跟我去問縣,別反悔就行。”

一聽這話,沈玉言頓時更委屈了,眼睛裏麵都泛淚花了,她還沒結婚呢,跟著別的男人回老家算是怎麽回事?

尋吳生也沒想到自己的麵子一點都不好使,他的臉也稍稍沉了下來:“許醫生,你非要咬著這事兒不放嗎?”

許陽道:“願賭服輸而已。”

尋吳生用手往後梳了梳自己的長發,露出了完整的一整張臉,他表情慢慢變得冷漠了起來,他道:“好,既然許陽醫生這麽喜歡玩醫術交流,那我來跟你比比如何?我贏了,你跟沈玉言的賭約作廢,怎麽樣?”

許陽往後看了一眼委屈不已的沈玉言,有些失笑,果然是年輕人啊,還來一出英雄救美。許陽點點頭:“可以呀,不過要是你輸了,你也要跟我回問縣。”

這話一出,全場眾人就是一愣。這人這麽葷素不忌,男女都要的嗎?

尋吳生回頭看一眼梨花帶雨的沈玉言,這貨想了一想,感覺自己橫豎不虧啊:“好,我答應!”

許陽點點頭,想起了之前小靈通給他的信息,他問:“你師父是何然吧?”

尋吳生又理了理自己的長發,問:“你認識我師父?”

許陽搖搖頭:“不認識,我倒認識你師爺和你太師爺,隻是他們都沒你這麽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