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中醫院。

那幾個用了治療方案上的藥,效果不佳的患者,又被徐原打電話叫回來了。他們一聽說是許陽要親自來給他們診治,就又都跑回來了。

其實現在醫患關係是非常脆弱的,你隻要幾服藥下去沒治好,人家就不相信你了,甚至於都開始懷疑你整個醫院的水平了!

不過還好許陽的牌子硬,水平也高。

許陽先去了兒科住院那邊先接診一個住院的小男孩。

兒科的住院醫師也在。

徐原陪同來診治。

“許醫生,這是這個小孩的病例。”兒科的住院醫師把病曆拿過來,翻看了一下。

這個孩子已經高燒五天了,兩天前來中醫院住院治療,醫院這邊診斷為重症肺炎,先後用了中西藥治療,效果不佳。

下麵是各項檢查數據,許陽翻了一會兒,然後又看了看用藥記錄。邊走邊看,到了診室的時候,剛好看完。

小孩父母見許陽來了,紛紛振奮不已,他們早就想讓許陽來治病了,可是許陽一直忙不過來,他們還去了明心堂,可是這幾天許陽忙著流感辨證的事情,壓根沒去明心堂。

現在終於見許陽來了,孩子父母都激動壞了。

許陽現在也非常忙,根本沒時間跟他們聊天。

徐原也在旁邊給許陽介紹病情:“這孩子半個月來一直是時熱時退,一直到這個星期才開始高熱不退,全身無汗,神昏嗜睡,有時抽風!咳嗽比較厲害,有時候一咳就吐,有時候不咳也吐,呼吸喘促,服滿自下利稀溏。”

許陽點點頭,又給小孩做了麵診,小孩麵色黯淡唇青,又讓孩子張開了嘴,舌苔穢膩,再診斷其脈象,為滑數之脈。

許陽站了起來,說道:“這個孩子不是這次典型的流感證型。”

“啊?”徐原微微一怔。

許陽道:“我不是告訴你們了,臨床辨證之時一定要注意病人的自身情況,不能所有的都往流感指南上麵靠!這個病人是因為內傷飲食,又外受風邪,肺胃合病,才至於此!”

徐原疑惑道:“那這個孩子的抽風是因為什麽?”

許陽道:“抽風呢,有很多種,也有是因為飲食阻滯中焦,胃陽不宣,三焦失利導致的。他偏偏在這個時候有感受外風,所以胃氣被鬱,也可以引發抽風,也就是俗話說的食驚風!”

徐原點點頭。

許陽接著道:“這個時候就不要誤診為熱極而生風了,也不能看他有數脈,肺炎又這麽嚴重,高熱不退,就想著要用苦寒清熱之法,這樣是退不下來的,你們之前的錯誤就在這裏。”

“一定要仔細分析,你看著孩子嘔逆,腹滿,自下利稀溏,舌苔是穢膩的,又這麽嗜睡,這就是內傷飲食的佐證。你是不是一看滑數之脈,就想到是痰火了?”

徐原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許陽道:“所以這就是要求診脈的時候一定要仔細,寸關尺都要診斷到。另外就是一定要四診合參,中醫四診每一樣都是有不可代替的作用的。”

徐原非常認真地點點頭。

“嗬,現在的年輕人啊,做事情就是不夠認真細致……”一個裝老氣橫秋的逼的聲音出現了。

幾人扭頭看去,正是姚柄。

原本還蔫噠噠的徐原一下子來了精神,兩隻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整個人都變的鬥誌昂揚了!

許陽無語地搖搖頭,這兩個沒譜的家夥!

許陽給這個孩子重新擬了一個方子,這孩子非大熱,也不是大寒,就是內傷飲食外傷風邪,肺胃合病。所以許陽給他用了香蘇枳桔湯加味,走的是疏風和消食兼顧的路子,疏風解表,調和肺胃。

……

這邊病人看完了,許陽又去看了另外幾個流感重症病人,為什麽問縣中醫院到現在都沒有流感病人轉診的呢?

因為輕症病人,他們這邊中西醫合作治療效果已經非常好了。重症病人,還有一些是有各種基礎病合並的老年病人,也挺嚴重的,但有許陽在這邊坐鎮呢。

他們就算轉送到到市裏去,市裏的醫生水平又比不過許陽,誰去啊!所以問縣中醫院硬生生扛住了這波壓力,甚至問縣好多人都不去縣一醫院和婦幼保了,全跑中醫院來了。

許陽看完了重症病人,然後又讓那些用藥效果不佳的人回來,許陽又給他們診斷治療了一下,基本上都是因為合並基礎病,所以才導致效果一般。

所以流感指南還是扛得住,另外也有幾個病例出現了新的情況,許**據這邊的發現,打算等會兒再把中醫院的專家們喊過來,把他們這幾天的診治用藥經驗再匯總一邊。

弄出第二版的問縣中醫院流感治療指南。

沒錯,別的醫院的中醫連辨證都沒完成呢,許陽這邊已經出第二版了。

……

省城。

省中醫院開出來一輛小巴車,載著中醫專家們去到了領導部門那邊參加中醫論證,何教授也在車上,吵得不可開交的三人組也在。

何教授望著床外,路麵上都冷清了,行人出門也有好多都戴上了口罩,不過都是美觀為主的防寒棉口罩。

何教授蹙了蹙眉。

車子來到了上級部門,會議時間早就定好了,各個醫院的專家也都來了。

院子裏麵的大巴車也停了不少。

何教授下了車跟著隊伍往大會議室走去,他們省中醫院的中醫專家數量最多,所以這次也是來的最多的,別的醫院都是來一個兩個而已。

“哎,何教授?”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何教授扭頭看去,微微訝異:“嶽院長?”

“你好,你好,何教授。”嶽院長趕緊上來跟何教授握手。

何教授也客氣地說:“你好,嶽院長。”

嶽院長笑嗬嗬道:“一晃都大半年沒見了,嗬嗬,何教授是不是還在怪我呢?”

“啊?”何教授微微一怔。

嶽院長卻道:“你瞧,您還跟我打馬虎眼呢!不是我不保您的學生,就是這小子太強了。唉,可惜了!您也別怪我,我能做的頂多是不把他被開除放在資料裏麵。”

“其實那個開除公告,也就是一張紙,他的檔案是清白的,不影響後續找工作。對了,您學生,現在在哪兒上班啊?就那個叫許……誒……許……”

何教授無語了,嶽院長都已經把許陽給忘了。也是,堂堂一個大院長,哪裏能記得剛入職的小中醫啊。

何教授也不禁苦笑一聲,他都差點忘了這茬了。不是他記性不好,而是現在許陽太牛了,牛到何教授隻能忽視其他所有東西。

何教授問:“嶽院長,您沒聽過許陽這個名字嗎?”

嶽院長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疑惑之色:“許陽……”

何教授同情地拍了拍嶽院長的肩膀,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