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坐著早班車回到了縣裏,他媽媽給他準備了很多吃的。許陽也沒想到帶回住的地方,他現在基本不自己燒飯了,都是去張可家吃的。

現在這麽多吃的,許陽全捧著送到張可家去了,都是自家種的和養的東西,就當是回禮了。

張可倒是挺開心的,一直在用嘴巴幫許陽搬東西。說的具體一點就是用嘴巴指揮宋強搬東西,畢竟要上四樓呢,還沒電梯!

會累的!

……

許陽到了沒多久,許爸和許媽也來了縣裏。

許爸還提著兩瓶茅台!

許媽直肉疼。

許爸用了一個普通袋子套住了茅台的酒袋子,讓人看不出來是茅台酒。兩人坐著公交車來到了中醫院樓下,許爸打了個電話。

許爸和許媽在大院裏等著。

許媽還在擔憂地問:“這行嗎?”

許爸卻道:“這有什麽不行的?跟師父嘛,農村不都這樣的,跟磚匠、木匠學手藝,不都得送煙酒?這本來就該咱們做爸媽的出麵先說,而且給中間人也是要送禮的。”

許媽又看了看他帶的酒:“那也不用買這麽好吧……”

許爸不滿道:“你當是跟木匠學手藝呢?拿兩瓶百來塊錢的酒就行了?這個許專家可是比省專家還厲害,多少人想拜師都沒門路呢,咱們可不得多使點勁。就陽陽這性子,咱們不幫他,他自己還能想得到這個?”

“好吧。”許媽隻能答應。

倆夫婦靠在一起,在院子裏張望著。

稍頃之後,門診部出來一人,正在東張西望。

許爸看的眼睛一亮:“哎,曹主任。”

曹德華聞聲看了過來,待看見許爸,他的眼中露出了陌生感。

許爸帶著許媽趕緊上前,許爸對著曹德華非常客氣地說道:“曹主任,您好您好,您還記得我嗎?八月份縣裏村醫培訓的時候,您給我們上過課,我是李莊鎮大王村的村醫許國祥。”

“哦……”曹德華緩緩點頭,沒怎麽想起來這人是誰,隻是覺得隱隱約約有點印象。他伸出手來:“你好你好。”

許爸道:“您叫我老許就行。”

曹德華又問:“哦,老許,今天找我什麽事兒啊?”

許爸道:“是這樣,我老婆有個子宮肌瘤需要檢查一下,看看需不需要做個手術,要不先住院住進去?”

曹德華明白了:“這樣啊,沒問題,你們跟我來,我帶了你們去掛個號先住院好吧,社保卡帶了吧?”

許爸道:“帶了帶了,謝謝,那個……謝謝……”

真等送東西了,許爸也有點不太好意思,他也沒幹過這個,就有些緊張地把手上的東西送過去。

“嗯?”曹德華把東西接到手上,覺得老許還挺客氣,還知道給他送點土特產:“嗨,老許,你客氣……謔,你這也太客氣了吧!”

“不能收,不能收,不至於不至於,就一個小手術。”曹德華趕緊把手上的袋子塞回去。

許爸忙擺手:“不是不是,曹主任,我是另外有事情求你。”

“嗯?”曹德華露出疑惑之色。

許爸問道:“你們這兒是不是有個中醫許專家特別厲害。”

曹德華點頭:“對,有,他是我們名醫館的簽約專家,也是我們中醫攻克危急重症學術中心的負責人。你是想讓他來治你老婆,那要不我幫你掛個他的號?”

許爸又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想問這個許專家收不收徒弟啊?我兒子也是中醫,是南中醫畢業的,那個……現在沒跟師呢,就想跟許專家學學本事。”

“哦,這麽回事。”曹德華這才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南中醫,那倒是跟許醫生是校友。”

“真的啊!”許爸也露出了驚喜之色。

曹德華又道:“不過啊,許醫生收徒弟是收的,我們縣醫院裏這些小醫生都在跟他學,但是他現在很忙,而且他對徒弟要求很高,不是一般人都能入他眼的。”

許爸忙道:“我兒子是研究生學曆,成績一直很好的。”

“這個……我也不敢說……”曹德華有些遲疑。

許爸把袋子往曹德華身邊推了推,他道:“這不求您幫忙引薦引薦嘛,您多費心,不管行不行,都是感謝你的。”

得,話裏的意思就是不管成不成酒都不用還了。

許爸和許媽都緊張地看著曹德華。

曹德華也歎了一聲,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他道:“那我幫你們先探探口風,成與不成我也不敢保證。”

許爸道:“不管結果這樣,我們都很感謝您。就是能不能請許專家吃個飯,我也叫上我兒子一起見見專家。”

曹德華卻道:“別來這個,許醫生是一個特別正派的人,最討厭這種吃請和送禮。我們中醫院這麽多人,也就我一個人有機會請他吃過一頓飯。”

曹德華說的還有點光榮。

許爸和許媽也有些吃驚,但同時也放心不少。

曹德華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先帶你們掛號住院。要不,你們直接掛中醫科的號,我們中醫科啊,現在也有攻克這種危急重症的學術中心,正好能邀請許醫生會診,到時候你們也能見到,要不到時候聊聊也行。”

許爸頓時眼睛一亮:“哎,這個好,這個安排好。”

曹德華點點頭:“那就這麽安排了。那這個東西,你們還是先拿回去吧……”

許爸忙拒絕:“別別別別,不能這樣,這就不合適了……您不拿著,我們都睡不著覺了。”

一番推辭之後,曹德華很不好意思地收下了禮物。

然後曹德華帶著他們去掛號,給他們安排住院。

許媽住了院之後,躺在病**。

徐原和年輕的女中醫小桃一起過來給許媽做住院病例。

許媽一邊回答,一邊很不安地問:“我們要不要跟陽陽說一聲,等下他又說我們什麽都不告訴他。”

許爸道:“這有什麽好跟他說的,等下他又說東說西的,拜許專家做師父的事兒我們先幫他聊的差不多,然後再跟他說。”

徐原打斷他們道:“哎哎,兩位,我說你們能不能先配合我們做完住院病例,你們再聊?”

許爸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個,你們是許專家的徒弟吧?”

徐原和小桃對視一眼,徐原道:“對,我們是許老師的學生。”

許爸和許媽都看向他們。

許爸小心地打聽:“那個……許專家收徒都有什麽標準啊?嚴不嚴啊?”

徐原頓時裝起了逼:“那肯定的,許老師的水平可沒的說,想做他的徒弟,必定得是非常有潛力醫生,年輕一代,可沒幾個人有這個資格。”

小桃翻個白眼,這個逼王!天天被罰抄,還有臉裝逼!

許爸和許媽又有些擔憂。

徐原問:“你們孩子也想拜許老師做師父?”

許爸又問:“那要不……你幫我兒子參考參考?”

徐原也來了興趣:“好啊。”

小桃不滿道:“你能不能先幹完正事兒?”

徐原卻道:“不著急,都是同行,還是曹主任介紹住院的,咱們聊會兒也行。”

徐原大喇喇地問:“你兒子叫什麽名字,在哪兒工作,什麽學曆?不過提前跟你說,不優秀的人,我們許老師是不收的。”

許爸忙點頭:“我兒子還可以的,他叫許陽,研究生學曆,剛畢業半年多,在縣裏一個診所叫明……哎明什麽堂來著?”

“明……明心堂?”徐原顫抖著說出這幾個字。

小桃也懵了。

許爸忙道:“哎,對對對,就是明心堂。”

徐原倒吸一口涼氣:“您……兒子多大了?”

許爸道:“二十八。”

徐原把吸進來的那一口涼氣咽下去,顫聲問道:“您……您兒子哪個學校畢業的?”

許爸道:“南中醫的研究生。”

徐原和小桃互看一眼。

小桃伸了伸手,對徐原道:“來,請繼續你的裝逼!”

徐原差點沒哭出來。

許爸還滿懷期待地問:“你看我兒子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