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練習室,開放。”

又是一間小黑屋。

許陽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進入到治病練習室了。

係統的聲音在空洞的房間裏響了起來。

“滴……工具人準備就緒,各類藥材準備就緒,各類救急工具準備完畢,煎藥爐煎藥鍋準備就緒。開始診治。”

話音落下,病**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這人就是係統的工具人,許陽見過他好多回了。

隻不過這一次他的模樣是最慘的。

麵容青慘,暴汗而喘,神誌近乎昏迷。喉嚨間的痰聲漉漉,氣息奄奄。四肢厥逆,手冷過肘,足冷過膝,全身冰涼隻剩胸口餘溫,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典型的一個垂危大症啊。

許陽呼吸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他趕緊跑上前,給患者診脈,已經是雀啄屋漏垂危之脈。這人身邊還有個血壓儀,但是已經測不到血壓了,心跳隻有45下每分。

桌子上還有一本病例,是這病人的患病情況,許陽翻看了兩眼,就趕緊合上了,現在根本沒時間再去回顧他之前的病例了。

許陽遵照李老的教誨,若是寸口脈難憑,當診趺陽、太溪、太衝三脈,看看還有無生機。許陽去診他的三脈,幸好,三脈尚能應指,胃氣未絕,還能運載藥力。

許陽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患者體內為重重陰寒所困,急需破陰回陽,斬關奪門,行霹靂之法搶救性命,附子150g。”

話音落下。

桌子上頓時出現了150g附子。

“炙甘草60g。”

桌子上出現了炙甘草。

“山萸肉100g。”

……

許陽把藥材全都倒進了煎藥鍋中,然後往鍋子裏麵倒入了開水,把鍋子放在爐子上,開大火爆煮。

什麽叫武火急煎,這就叫武火急煎,加開水,開大火爆煮。以求迅速釋放藥力,好及時用藥挽救患者性命。

爆煮之後,許陽趕緊舀了一勺藥湯出來,兩個藥碗來回倒動,使其快速降溫,好能趕緊入口。

稍稍降溫之後,許陽給患者喂藥。

患者雖近乎昏迷,但基本的吞咽反射還是在的。

許陽給患者急救,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副藥服了三分之一,工具人的情況仍未改善……

“滴……工具人死去,救治失敗……”

許陽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誠然這種命懸一線的垂危大症,無論是誰上手,把握都不會太大。但真看見病人死在自己麵前,許陽內心還是很痛苦和煎熬的。

許陽緩緩吐出來一口氣,振奮了一下精神,他道:“再來。”

一時間,屋內所有用品重置,工具人也換了個新的。

許陽再度投入搶救。

“滴……救治失敗……”

“再來……”

“滴……救治成功。”

“再來。”

“滴……救治成功。”

“再來。”

“滴……救治失敗。”

……

許陽在治病練習室裏麵瘋狂地練習著,一個醫生水平,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是需要在大量的臨床診治上錘煉自己的技術的。

換句話說,醫生的水平完全是在病人身上煉出來的。為什麽老中醫厲害呢,因為經驗豐富啊。

為什麽醫學生大學畢業了,卻頂多會治些簡單的病呢?原因也是如此,學醫三年,當然敢說天下無不可治之病。行醫三年,就知道沒有可用的方子了。

許陽之所以現在水平還不錯,也是在係統裏麵那麽多年的時間裏錘煉出來的。

還有為什麽總得來說廣東的中醫水平都還不錯呢,很大一個功勞是因為廣東人民喜歡看中醫,得感謝廣東人民群眾。

醫術是練出來的,這個地方的人都不喜歡找中醫看病,那這裏的中醫水平總體就不會很高。

不過許陽對這種垂危大症的救治經驗還是不夠的,他比李老要少了好幾十年的從醫經驗,李老的經驗也是在農村錘煉出來的。

後來國家發展越來越好,道路啊,醫保啊,各項政策也都有了,農民也有錢看病了,很多急重症也都輪不到他去醫治了。

所以許陽現在救活的概率隻有4成。

許陽也不知道在這個空間裏麵待了多久,反正就一直是救人救人,熬藥熬藥,再救人。

許陽都快救到精神崩潰了,但是他對破格救心湯的臨床把握能力也越來越高了,救治的成活率也漸漸高了起來。

直到房間裏再次響起聲音。

“滴……治病練習室開放時間結束。”

許陽有些茫然地站在練習室之中。

……

“啊!疼!”許陽捂住了自己發疼的腦袋,這就是練習室的弊端,一次性練習太久了,剛回到現實世界就會很難受。

“許老師,你怎麽了?”旁邊幾個小中醫都嚇壞了,趕緊扶著許陽在旁邊坐好。

其他幾個人也是一臉懵,不是剛剛還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不舒服了?

曹德華也趕緊過來問:“許陽,你怎麽了?”

許陽捂住了腦袋,眼前一閃一閃的,他忍著難受說:“我沒事……病人怎麽樣了?”

曹德華道:“不知道啊,還沒出來呢。”

許陽緩緩吐出來一口氣,問:“有沒有水?”

“有,有有。”徐原趕緊跑去給他拿水。

其他幾人都有些擔心地看著許陽。

許陽喝了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蒼白的臉色才恢複過來一些,隻是腦袋的疼痛和昏沉感卻沒有減弱多少。

曹德華又問:“你真沒事吧?”

許陽搖搖頭:“沒事。”

這時,正好搶救室裏的醫生和護士出來了。

“怎麽樣了,醫生?”曹達華趕緊上去問。

醫生搖搖頭。

曹達華當時臉色就是一白:“死了啊?”

許陽的臉色也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醫生道:“那沒有,人是救回來了,但可以下病危通知書了。審訊是不可能的,她現在根本說不了話,她的肺部纖維化太嚴重了。嗯……而且各種措施都用了,但是患者的情況未見改善。”

曹達華趕緊問:“那還有沒有機會讓她好轉呢?比如治一段時間之後,能讓她配合接受審訊?”

“額……”醫生看向了杜月明。

杜月明皺眉道:“有什麽直說就行,不用瞞著曹隊長。”

醫生點了點頭,對曹達華道:“好,情況不容樂觀,她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還是非常危險的。但恐怕……是醒不過來了,而且估計應該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了。”

“我!靠!”曹達華罵了粗話,都跺了腳了。

醫生也知道這個病人對公安很重要,他歎了一聲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眾人心中全是一沉,皆是搖頭歎息。

曹德華也有些無奈,人力終於是有限的,很多時候醫生在疾病麵前也很無能為力。

結果,還是沒能救回來,那些在逃的同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抓到了,那些被拐賣走的婦女兒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們了,線索全斷了……

杜月明也是心中一沉,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卻突然看向了許陽。

就連一直不苟言笑的郭局也莫名其妙地看向了許陽,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看許陽。

而此時的許陽,卻忍著腦袋中的難受,舉起了自己的手,他敲了敲腦袋,忍者疼痛大聲說:“讓我最後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