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下班去看了張三千之後,就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他先是回顧了今天一整天看的病人,確定辯證用藥沒有錯漏之後,就開始看起了醫書。

夜慢慢深了,許陽放下書去上了個廁所,才突然想到係統不是還給他個任務嘛。說讓他去辟謠,就給他獎勵嗎?

“哎,怎麽這麽久了,也沒獎勵過來?”許陽有些疑惑。

這係統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每次都說不清楚要求,然後一切解釋權還都歸它所有。它就讓自己去辟謠,這不辟了嘛,也沒獎勵發過來。

許陽搖搖頭,有些無奈,但他也沒管那麽多,他甚至都沒上網去看,就又顧著自己看起了書。

……

許陽不知道的是此時網絡上已經再度熱戰開啟了。

張可發的那條微博,底下再度被黑子占滿了。

“中醫根本沒有任何依據說女性經期不能吃涼的,我朋友就老吃冰淇淋,一點事情沒有。”

“人家外國女人經期天天喝涼的,天天吃冰淇淋,怎麽一點事情沒有?”

“曰本所有的餐館一年到頭都是提供冰水的,他們的女性怎麽沒事?”

“美國人都不喝熱水呢,她們怎麽沒事?”

“巫醫害人!”

……

張可頓時有點懵,怎麽突然又反轉了?

這時候,桂皮醫生終於再度發了微博:“關於經期喝涼水和不吃早飯的說法,一切以醫學研究來判斷,不是看幾本古書,再加上神神叨叨的理論就能有科學的結論的……”

然後他貼了國外研究所研究論文。

至於螃蟹和柿子,他一句不提,裝作已經忘記這事兒了。

這下子更多人來勁兒了,許中醫的微博再度被攻陷,就連陳夏的也沒躲得了。

張可發微信問陳夏:“為什麽會這樣?”

陳夏發了一個掩麵哭泣的表情:“沒辦法,你以為四千萬的大v這麽好對付嗎?而且你不該說後麵的中醫科普啊,你一說他就有話說了。你要是死逮著柿子和螃蟹不放,咱們就不會輸。”

“現在沒轍了!算了,至少咱們前麵占著理兒了,也撈到了不少路人粉,算是成功了。剩下的就別回複了,過兩天事情就會平息了,誰也不會記得了。”

張可放下手機,眉頭皺的死死的。她又不想吸粉,最開始她是想打臉桂皮醫生,打完臉之後是想趁這個熱度,把正確的知識宣傳出去的。

她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最後真實的中醫科普啊,她是為了避免更多人走上錯誤的生活習慣啊,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啊,之前的所有的忙活,都是為了最後這一出啊。

現在最重要的東西反而被人給攻陷了。

張可臉色頓時難看急了,她都不知道明天要怎麽跟許陽交代。

可她也沒什麽好辦法了,不管什麽時候,她隻要一說經期和早飯的事兒,就一定會被對方抓住猛打。你跟人家說中醫,人家說你不科學。肯定還會是這樣的局麵,沒辦法的。

可這個最重要的事兒,她又不能不說。

張可搖了搖頭,有些頹然,她不再管微博上的事情,把文章整理一下,發到了微信公號裏麵,隻希望能多影響一些人是一些人吧。

……

夜深了,李晴和阿程也在關注這場大戰,她們也沒想到居然還被桂皮醫生翻盤了。

何滅絕城南新城的房子裏麵看著微博,她微微搖頭,果然不出她所料,真的被反擊了。

“可惜啊。”何滅絕歎了一聲,在一個做新媒體的人看來,確實太可惜了,不過何滅絕又想到了許陽那倔強的性格。

她又忍不住搖了搖頭,冷淡的麵容上竟忍不住浮現了無奈的笑意,她道:“不過,這才是你啊。”

何滅絕拿起手機,給公司大群裏的人發了消息:“明早八點半,開全體大會。”

……

翌日清晨。

阿程和李晴急匆匆出門上班。

許陽洗漱之後,也去上班了,照例診所門口包子鋪兩個包子。

徐原也趕緊起床了,今早上還要跟著鍾華老大去查房呢。

許陽到了診所,張可一臉垂頭喪氣地跟他說著昨晚的事兒。

許陽這才明白,難怪係統一直沒給獎勵,還以為隻要辟謠就行了,沒想到要求還挺苛刻。

許陽寬慰道:“沒事兒,盡力而為,問心無愧就行。”

張可有些頹然道:“我知道,可就是有點不甘心呀。”

許陽看了看腦海中的係統任務,他也有點不甘心,不過也沒什麽別的好辦法,他道:“盡力就好,別放心上了,去看看你爸吧。”

“好。”張可帶著許陽上樓。

……

星光文化傳媒公司。

何滅絕一臉冷漠地站在大會議上的最前麵,盯著下麵一群人。

底下的員工們全都戰戰兢兢的。

每次滅絕露出這幅表情的時候,就是要開戰的時候了。

上次她露出這幅模樣的時候,還是跟最大的女性公號眯萌開戰的時候吧,這次又是誰惹到了這個女魔頭了?

李晴和阿程對視了一眼,皆低下頭不敢說話。

……

徐原則是喘著粗氣,換上白大褂,一路衝上了樓,趕緊跟著鍾華去查房了,還好沒遲到。

中醫科也是有住院的病人的,不過基本上都是一些慢性病過來調理的。其他需要住院的病人,基本不會是中醫科收治入院的。

所以他們中醫科的住院病人並不多,所以每次查房的時候也會仔細一些,時間也充裕一些。鍾華也會讓他們這些年輕醫生每個上手診斷一番,他正好也能教教他們。

鍾華到了病房,後麵的小醫生遞過來病例,鍾華看了兩眼,說道:“這是常年胃痛的患者,患者自訴胃部隱痛多年,稍食冷食或者水果,便會腹痛。前後服用了各種胃藥,均無效,所以來我院入院調理治療,這是病例,你們看看。”

鍾華把病例往後傳,他道:“你們也來診斷診斷吧,判斷判斷患者的病因是什麽?”

一個個小中醫都過來了,開始詢問起來。

患者隻是胃疼,精神倒是挺好。現在見這麽多醫生都在給他治療,他也很配合,問什麽就回答什麽。問完之後,他們又給他診脈。

一個個輪過去。

徐原是最後上的,他在患者的寸口脈上仔細地診斷了起來。

小中醫們都回來了。

鍾華問:“患者是什麽情況?”

一個小中醫道:“患者喜熱惡冷,食冷而痛,應當是脾胃虛寒所致。已經那麽寒了,再吃寒的,不是更難受了嗎?所以應當用理中湯治療。”

鍾華不置可否,問:“你們也是這麽覺得的嗎?”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鍾華的眉頭稍稍皺了起來,他看了幾人,問道:“徐原呢?”

幾人回頭,見徐原還在那裏診脈。

幾人都是一愣,這小子今天怎麽診脈診這麽久啊?

病人都等得有點不安了:“我……我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他怎麽……這麽久?”

鍾華也有些疑惑地看看徐原,他解釋道:“他比較細……一點……。”

“哦。”病人這才放心下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徐原才終於診完了雙手脈,臉色頓時一喜。

徐原站起來,見眾人都在看他,他微微揚起了頭,道:“不對,脾胃虛寒隻是表現,根本病機不在脾胃。”

“嗯?”幾個小中醫都是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