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發地黑了。朱嘯突然看見前麵不遠處有東西在閃動著光芒,光芒雖然不強烈,可是卻在隱隱地召喚著他過去。他走了過去,就發現地上有一條項鏈。

項鏈他是認識的,因為這條項鏈本來就是他的。玄冥項鏈。他原本已經不打算要這條項鏈了,可是現在看到了,又有點很舍不得。

他拾起來,就看到了項鏈裏麵的玄冥。

"臭小子,你還在生氣嗎?"玄冥在項鏈裏看著外麵的朱嘯,道。

朱嘯歎了口氣,道:"算了,我忽然發現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非一人所致,所以,我打算還是留著你吧,免得你我說這個人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什麽的,影響了我的名聲。"

幽冥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隻道:"看你憂心忡忡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了?"

朱嘯苦著臉,道:"確實是的。"他娓娓道來,將要去惡魔島的事情跟幽冥說了一遍。

幽冥道:"這惡魔島可謂是危險重重啊,但是我也不想勸你,因為我知道你的性格,事情若然不成,那是鐵定不會罷休的,我隻希望你將我帶在身邊,在危急的時候,也許我就會大顯神威的。"

朱嘯道:"你除了說幾句話之外,還能顯什麽神威?"

幽冥不理他,道:"我要閃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記得千萬要帶上我。"

朱嘯將項鏈帶上了脖子,東西失而複得之後,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而那項鏈在脖子上摩擦的觸感就仿佛是母親的手。

朱嘯仰望星空,歎聲道:"父親,母親,你們到底在哪兒?"

朱嘯回去的時候,客廳裏麵坐著一個人,是曉雪,乎於曉雪。

朱嘯忽然發現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她了,就走了過去,道:"你,你還好嗎?"朱嘯忽然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什麽了。

當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有了肢體上接觸之後,在短暫的時間,往往會變得很陌生。

曉雪還是坐在那兒不動,道:"我還好,很好。"

朱嘯道:"哦,那你早點睡吧。"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應該說點什麽。

他說著話,就想走出客廳。可是曉雪卻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兒?"

朱嘯指了指外麵,道:"我,我去睡覺。"

曉雪道:"你不是一直都睡客廳的嗎,今晚去哪兒睡?"

朱嘯笑笑,道:"我家有很多房間的,我可以隨便睡。"

曉雪道:"我知道,你家不但有很多房間,還有很多的傭人,我已經看到了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朱嘯不說話了。

他以為曉雪接下來一定會埋怨他,可是曉雪卻道:"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朱嘯這才真的有點發怔,道:"我對你好?我對你好什麽?"

曉雪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道:"你睡在客廳裏,是想守護著我,對嗎?因為你知道我現在身體還很弱,怕我會有什麽不測,對不對?"

朱嘯隻覺得喉嚨發幹,既不想承認,也不能否認。

曉雪走的更近了一點,朱嘯簡直已經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了,她的雙眼淒迷,幽幽地道:"你會永遠對我這麽好嗎?"

朱嘯沒有回答他,因為他不敢保證,他自己跟曉雪有一夜之歡,也許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促使的,他對她的感情也許還不太深。他怎麽能夠給她承諾呢?何況她還是宗門羅玉子的女兒,以後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如果說自己真是赤月的兒子,那弄不好以後相見就是仇人了,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更別談什麽綿綿情話了。

曉雪見朱嘯遲遲不說話,忽然後退了兩步,道:"你究竟是怎麽了?"

朱嘯咂了咂嘴,道:"你早點睡吧,我也要睡了,我明天還有事情。"他說完這句話,就馬不停蹄地走了出去,再也不管曉雪了。

曉雪一個人在客廳的地板上癱軟了下來,好不容易曆經艱辛從被困三年的地獄中逃了出來,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可是這個人卻偏偏忽冷忽熱,讓自己糾結難過。

唉,苦比的情愛。

朱嘯本來以為今夜又是無眠了,可是卻很快的睡著了,而且睡的很香,也許是因為他對曉雪並沒有什麽虧欠吧,沒有虧欠就沒有歉疚,沒有歉疚,那心中就是釋然了,為什麽睡不好覺呢?

第二天早上,朱嘯起來的很早,因為有事情,所以起來的早。

他一走進客廳,就看到了烏沙齡,烏沙齡正在那裏抽煙,煙塵彌漫,將烏沙齡的臉都籠罩了起來。

"前輩,你這一大早的就抽煙啊,當心肺啊。"朱嘯笑著走了過去,既然烏沙齡如約而至,那就表示他已經答應了朱嘯的要求。

"你這煙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在哪兒買的?"朱嘯看著吞雲吐霧的烏沙齡,道。

烏沙齡將煙掐滅,瞟了朱嘯一眼,道:"你用不著提醒我,我知道若是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有錢抽煙的,我又欠你一個大人請了。"

朱嘯仔細看著烏沙齡的臉,道:"我在監獄裏麵的時候,看你聽可愛的,怎麽現在就不太可愛了呢,你那時候老說‘俺’啊‘俺’的,怎麽現在不說了。"

烏沙齡白了他一眼,道:"我隻有高興的時候才說,我現在不高興。"

朱嘯卻很高興,道:"有啥不高興的,說出來,讓我聽聽。"

烏沙齡道:"你馬上就要跟我去那個九死一生的,也許是十死零生的惡魔島了,哪還能高興的起來。"

朱嘯道:"沒事的,就算是我死,我也會完全保證你的安全的,你若是不能活著回來,我就是烏龜王八蛋。"

烏沙齡滿麵淒楚,道:"可是你死了我也會不高興的,我這人一輩子沒有什麽好朋友,好不容易交到你這個忘年交,要是你死了,那這個世界就不好玩了。"

朱嘯忽然伸出手來捏了捏烏沙齡臉上的肥肉,道:"嗬嗬,我們隻是去惡魔島上遊玩一番,管他什麽鬼怪機關,統統地完蛋去,我們兩個誰都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並沒有打理太多的東西,就匆匆地出門了,朱嘯在走之前跟月兒交代了一點事情,讓月兒好好照顧曉雪,然後又去跟飄香道了個別。限於篇幅跟進度,也就不一一說明了。

惡魔島距離落英城並不太遠,隻是隔海相望,朱嘯跟烏沙齡兩個人上了條大船,雖然以他們兩人的修為,完全可以飛行而去,可是他們並不願意消耗太多的體內的靈氣,靈氣可是用一分少一分的,需要時間才能調息過來。

他們本來準備租一艘船,然後去惡魔島的,可是船長卻偏偏不願意就租給他兩人,因為這個船的船長胡老三是個老狐狸,他知道租給更多的人,那撈的油水就會更多,雖然說現在朱嘯名聲在外,但是對於胡老三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管你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那還是給錢的。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就算是足智多謀的朱嘯也無計可施了,隻有跟別的人窩在一塊了,船上除了一些貨物以外,其實人也不太多,算上朱嘯跟烏沙齡,也隻有七位乘客。這其中居然還有兩個女人。這讓向來瀟灑多情的朱嘯有點喜不自禁。

"你們這個船從惡魔島走嗎?"

"去哪兒幹嘛?"

"我隻是問問而已,走不走?"

"走。"

"要幾天?"

"天氣好的話最多五天,但是我們不靠岸。"

"我沒說要去惡魔島。"

朱嘯躺在房間裏,就聽到過道裏有人在跟船長胡老三說話,原來要去惡魔島的人還不止他們兩個,這個人雖然極力想掩飾自己去惡魔島的意圖,但顯然是越描越黑,欲蓋彌彰了。

朱嘯躺在**瞧著二郎腿,衝著在床頭看書的烏沙齡道:"原來不止我兩個人去惡魔島,外麵還有一個人也是想去噩夢的。"

烏沙齡的眼睛還是在書本上,搖著頭道:"看來現今這個世道,想送死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朱嘯舔著嘴唇,道:"你看啥書看的這麽認真,是不是黃書?"

烏沙齡不理他,隻是問道:"你跟赤月是怎麽認得的,為什麽還約定了對戰的日期。我想憑你現在的修為,就算是借助落英牌,也很難是他的對手。"

朱嘯道:"你話說錯了,不是很難,而是根本不可能。"

烏沙齡道:"那既然這樣,你還執意要去找落英牌?"

朱嘯道:"因為我要挑戰的不是他的本尊,而是他的分身,雖然說赤月本人無比強大,放眼天下,已經難尋敵手了,可是,他的分身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