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果然是木之圖騰,遇到的火就遇到了克星,今天我本想將你們葬於火海的,但是畢竟我們都是落英城的人,我還不願意痛下殺手,我隻希望你們不要將我今日劫獄的事情傳揚出去。"朱嘯說完這句話就往監獄深處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忽然對自己的一雙手感覺很厭惡、很惡心,因為它們沾染了太多的血腥,這些也許是身不由己的,可是朱嘯卻很害怕。

他害怕自己會嗜殺成性,就猶如走下坡路一樣,再也刹不住了。難道自己真的會越陷越深嗎?難道自己身體裏天生就留著殺戮的血液?

朱嘯想到這裏,全身上下都不由地驚出了冷汗,雖然說以暴製暴是一種好法子,但是殺人卻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可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再去想這些事情了,因為他很快就拐過了彎角,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也許並不高大,也許並不凶惡,可是他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裏,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殺氣。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他還能安靜地坐在那裏,這一份鎮定,就是無人能及的了,隻要高手強人才會有這一份鎮定。

直到此時,朱嘯才知道自己在禁欲之地中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朱嘯在三十米之外停下了腳步,眼睛直視著這個人。這個人還是懶懶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好像是看著朱嘯的,又好像不是。

他並沒有問朱嘯來做什麽,也沒有問朱嘯是誰。他隻是淡淡地道:"你是來救烏沙齡出去的吧。"

朱嘯沒有否認,現在否認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這人的語氣之中居然帶著一絲落寞,好像對現在的這種生活顯得有點不太滿意,有點寂寞的味道。

朱嘯沉默著,沉默的意思有很多種,他的沉默,自然就是說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自己回答道:"我叫做白影。"

白影?朱嘯立刻就想起了赤月魔宗的黑影,這個白影跟那個黑影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呢?朱嘯雖然心有疑雲,但是也沒有問出來,他知道白影自己一定會說的。

白影似乎看穿了朱嘯的心思,道:"我還有個兄弟叫做黑影,你應該知道吧。"

朱嘯點了點頭,道:"我確實知道,而且我在想,如果你的本事跟黑影差不多,那我就會很失望的。"

因為黑影對與朱嘯來說,壓力確實不太大,他就算不一定能將黑影誅殺,但是黑影對他也形成不了威脅。

白影突然雙手往兩邊一揮,露出裏麵白色的鎧甲,道:"我的弟弟,也就是黑影,在你的麵前吃了很多的虧,弄的好像我們家族無人似地,所以就算你今天不來,我遲早也會去找你的。"

朱嘯笑了笑,道:"你這個人不錯,我忽然又點欣賞你了,如果說我們不是身份懸殊的話,也許今天在此地我還能跟你交個朋友。"

白影陡然抬頭,眼中爆射出一道神光,隻要修為高深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神光。

"如果今天你打敗了我,那我就可以做你的朋友,若是今天你不幸敗在了我的手裏,那你就準備去地下找閻王做朋友吧。"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的人就已經不在遠處了。

他居然使出了一招"瞬移",這一招用的居然不在朱嘯之下,朱嘯知道對付這種瞬移,隻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也用處了瞬移。

本來兩個人還在無憂無慮的對話,看上去都快成朋友了,可是忽然就全都使出了殺手。之間這個很空曠的房間裏影子閃動,已經看不出哪個是白影,哪個是朱嘯了。

這樣下去也完全不是辦法,這是需要消耗靈氣的,如果說對方還在七重天之上,那麽自己的靈氣肯定是抵不過對方的,自己遲早要敗陣。

可是現在他也不能停下來,因為他還無法辨別出白影的方位,不能辨別敵人的方位,那自己自然也不能別敵人辨別出方位,高手過招,雖然可能有很多招,但是決定勝負生死的,往往隻有一招。這一招往往很可能就是第一招,因為高手隻要在自己十拿九穩的情況下才會出招。

兩個人顯然都在試探對付的深淺。

房間裏人影雖然還是都在閃爍不定,可是閃爍的頻率已經越來越慢了,因為他們都已經漸漸地判斷出了對付的走勢,隻要能判斷出走勢,那就可以斷定下一次對方在什麽地方出現,就可以先攻一招。

朱嘯突然之間就停了下來,完全的靜止,他已經出手。

他料定白影一定會在牆角出現的,他已經看出了他身形變化的趨勢,所以他一出手,就攻向了牆角,這一招十分毒辣,十分霸道,他不但要攻下白影,而且要將白影纏住,因為他沒有把握一招可以定白影的生死。

所以他的劍飛向牆角的時候,他也從空戒裏放出了沙子,沙子席卷而卻,直衝牆角,隻要白影下一次在牆角出現,那就算是死不掉,也必然會被自己的沙子困住的,那就是有辱甕中之鱉了,隻要束手待斃的命了。

這其間發生的事情也許很多,但是意念的轉動卻是異常之快的。

可是,這一招忽然就打空了,因為朱嘯已經感覺到了脖子後麵一陣冰涼,寒風刺骨,連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他知道,自己計算有誤,而白影的下一次出現居然不在牆角,而是在他的身後,他發現自己上了白影的當。

對於白影這種老謀深算,身經百戰的人來說,畢竟對敵經驗還是豐富的,還是棋高一著。但是能夠料定朱嘯在這一次出手,也說明白影靠的並不完全是對敵的經驗,還有自身的實力。

朱嘯已經傾盡全力一擊,所有的精神力跟法道力都聚集在了牆角,所有等到他反應過來白影到了身後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也沒有餘力去抵抗了。

白影出手。

白影一出手,就在彈指間製住了朱嘯全身上下三十八處腧穴,想到他認穴也異常精準,這讓朱嘯都不由地很吃驚。

因為在這三十八處腧穴中,有那麽六七處是在人的經脈之後的,而且穴道會經常由於血流的緣故改變,很難準確的拿住的。

可是白影卻做到了,朱嘯隻覺得全身一陣麻木,從空中直栽而下,重重地跌在上,頭腦一陣眩暈,簡直要昏死過去了。

而此時的白影已經好端端地坐在了原來的那張椅子上。

他隻說了五個字:"你服不服氣?"

當然不服氣,這有點投機取巧之嫌,所以朱嘯咬著牙,道:"不服氣,死也不服氣。"

白影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做出一副悠閑狀,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現在朱嘯已經被製住了,全然沒有反抗的資本,隻要等死的命了,所以白影衝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的時候,他隻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想不到自己會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從前世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本事還沒有大成,居然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個不見天日的監獄裏,任誰也是不甘心的。

白影的手上慢慢地用力,他並不想讓朱嘯死的太快,他要看著朱嘯死,死在他的手裏,他要體味那種快感。殺人也會有一種變態的快感的。

朱嘯的意識漸漸地不清醒了,漸漸地模糊了起來,在模糊的意識中,他又見到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在遠處,站在那裏,在朝他揮手。

"孩子,快起來,你不能如此沉睡下去,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母親,我,我已經無力抵抗了,我,我太累了。"

"孩子,你必須站起來,必須要堅持下去。"

"母親,我該怎麽辦?"

"孩子,試試逆幻之境吧。"

說完這句話,朱嘯就感覺母親在自己的眼前淡然而去。

"逆幻之境?這不是赤月的絕學嗎?自己怎麽能夠使得出來呢,而且赤月也說過,普天之下,隻有三個人能用的出來,除了他之外,隻剩下兩個人了,其中莫非有一個是自己。但是這種至高無上的武學巔峰境界,自己完全沒有達到,怎麽能夠使出來呢?"朱嘯在心裏掐算著。

但是現在已經在生死存亡的當口,隻有奮力一搏了,他努力地回憶著赤月當時在自己的麵前用處逆幻之境時所做的一招一式。

可是現在自己根本已經不能動了,哪還能用處招式呢?

他已經漸漸地覺得呼吸非常困難了,可是人越在困境之中,越是能夠激發出身體能的潛能,他忽然想起了赤月說的一句話——這就是逆幻之境,普天之下,隻要三個人能夠使得出來,這種逆幻之境,集合了武法之道,精神之道,思想之道,三道合一,全神貫注,才能將它用出來,而且威力才能達到最強。殺人於無影無形之中。